大侠是谁？谁是大侠？｜李军自选江湖系列 (10首)｜总第1256期

李军自选江湖系列 (10首)

■李军（陕西）

凡俗世界不江湖

现如今没有江湖，

不需要刀，剑，

大侠都已归隐。

没有大侠的江湖已不再是江湖，

尽管在凡俗的生活里渴望江湖的风彩，

但大侠不一定都是劫富济贫，

有时出手，也是打得过的才打，

一招定胜负，尽显万丈豪情。

这个世间有太多的巧合，

太多的正逢其时，

所谓大侠应是心里的执念。

大侠是谁？谁是大侠？

梦想与现实总是擦肩而过。

始终卑微倔强含泪微笑，

男人有男人的责任与坚强。

又一次永远送别友人

暗自庆幸：活着真好！

活在当下，活在凡俗，

累的时候，停歇一下，

不要刀剑，不用刀剑，

即便是无影无敌，

也不过是曾经的辉煌。

你说：无论生活给予什么，

都要笑着迎接笑着接受。

说这话的时候，很有范，

意气风发豪情万丈，

在热烈的掌声后，

在那个无人的转角处，

却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滴。

从此，无刀无剑无江湖……

初稿：2019.8.23 修改：2019.8.25

（2019.8.27    刊发《在商州 商洛文苑》公众号）

还是凡俗世界可爱

玉门关外的风始终吹着，

吹散了回望家乡的目光。

思念至始至终萦绕在，

孤烟的大漠和落日的长河。

在时间冲刷留下的印证里，

只有不绝于耳的驼铃声，

恰到好处的拨动心弦……

风沙里，走马江湖的身影，

愈拉愈长，愈拉愈远，

你终究还是来过。

有你，江湖温暖，策马并肩，

无你，江湖凄凉，独走天涯。

孤烟直的桀骜不驯，直冲云霄，

落日圆的美仑美奂，血染长河。

诗人花为谁说：“江湖无爱不欢，

人间无恨不长，

哪一路，都情意难平”。

回首，江湖早已不再，

一声叹息，从久远而来。

其实，爱恨交织才是常情，

悲欢并行就是常态，

嘴角上翘就有微笑的脸。

于是，人间灿烂……

初稿：2019.8.24 修改：2019.8.25

（2019.8.27    刊发《在商州 商洛文苑》公众号）

一个人的江湖

曾经年少轻狂，

以为背一把吉他就可以浪迹天涯。

也曾执迷挖出一本武林密笈，

练出绝世武功一招定天下。

于是，父母的言语成了耳旁风，

认为自己的本事很大，

甚至喧嚣，

“给一个杠杆就能撬动地球”。

许多年过去了，

却没弹出一曲乐章，

那把吉他早已弦断，

在墙角落满灰尘满腹忧怨。

从少年走向中年再走向老年，

岁月在不知不觉中转换，

逝去的不仅是流年还有曾经的梦幻，

回首，早已不见当年唱牧歌的少年。

一路跌跌撞撞勉强走来，

才感觉父母的言语是真知灼见。

晚？或者不晚？

老者说：一切都不晚。

一个人是江湖，是虚妄，

两个人是凡俗，也是生活，

虚妄的江湖总是悲凉，

生活的凡俗有着幸福。

初稿：2019.9.6 修改：2019.9.8

（2019.9.24   刊发《鹿城文苑》公众号）

江湖，江湖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深深的无奈深处还是渴望，

成为大侠，一招定胜负，

在江湖指点江山，叱咤风云。

但江湖很大水很深，

“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于是，岸边不会游泳的满脸庆幸，

心有余悸还幸灾乐祸。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说这话的很有想法和抱负，

左右逢源，八面玲珑，

练就一身本领纵横江湖。

无需太高武功，

无需刀，剑，

只要有朋友，

无声无息中一招便见分晓。

有江湖就有凡俗世界，

更多的是凡夫俗子，

赶路的行色匆匆，

做生意的应接无瑕……

大侠来了大侠去了，

春夏秋冬日出日落，

即便是风霜雨雪，

樵夫山上打柴农夫地里耕田，

农妇井边洗衣孩童树下戏耍……

其实，无需江湖不管江湖，

凡俗世界尽显快乐……

初稿：2019.9.16 修改：2019.9.18

（2019.11.12    刊发《在商州 商州百草园》公众号）

一眼，也许真的千年

我曾经的笔名叫车代步，

自己取的，是希望以车代步。

那时很年青，信心满满活力四射，

喧嚣着“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以为，什么都能学会，什么都能干，

张狂且张扬。

后来，改了很多次笔名，

从张扬到内敛甚至颓废，

朋友说：笔名是发表文章用的，

你充其量只是一个文学爱好者。

于是从此任何时候都用真实的名字，

简单，明了，畅快，

不再幻想，不再虚妄。

辗转工作了好多地方，

从一个山里再到一个山里，

以山石的执著写下对爱的誓言，

对生命的誓言。

终于，回到了故乡的小城，

安逸，替代了动力消散了激情。

间或，记忆深处的一些闪光，

却如流星一样滑过，

大漠的孤烟仍然桀骜不驯的直着，

长河的落日仍然美仑美奂的圆着，

可是，黄沙吹老了岁月也吹老了思念。

不能回首不忍回首不敢回首，

曾经深深浅浅的脚印已了无踪迹，

旧皮囊里发霉的往事，

也遗失在时光的褶皱里。

往事终究是梦，一任雨打风吹……

初稿：2019.10.13 修改：2019.10.28

（2019.11.01  刊发《鹿城文苑》公众号）

说书的，可以传奇也可以演绎

—— 读周渔《我是个说书的，穿着长衫归来》

1.

你读的书与众不同，

你读青山、读江水、读垂柳，

从唐读到宋，再从元读到明，

读窦娥的六月飞雪，

读苏三的三生有幸。

你读的青山下有秦香莲，

江水畔有王宝钏，

垂柳依依里

那娘子一直喊着“相公救我”，

可八十万禁军教头也不过那怂样。

你说要在书里多救几人，

那就一边传奇一边演绎。

只不过，

即便是穿越时空，

再怎样羽扇纶巾，

你终究不是那个“周郎”。

2.

山上有神仙，

湖里有水寨，

双拳难敌四手，

打架需要帮手，

不是混不下去，

谁想落草为寇。

“豹子头”救不了娘子，

“及时雨”帮不了众弟兄，

于是，上吊的伸了舌头，

炮灰们没了尸首，

“黑旋风”也喝了那杯毒酒，

只余几个受了招安的，

血染的顶戴砸向了头。

看着大哥喜笑颜开威风凛凛，

悄悄，再回景阳冈，

再喝，十八碗米酒，

喝不醉，泪已长流。

3.

那根竹竿巧不巧的就落下了，

巧不巧的就打在了西门头上。

原本应该是当竹马骑的，

却偏偏用来撑了窗棱；

原本是想摘那青梅嚼的，

谁料竟成了出墙的红杏。

奴家本良善，

不怨“王干娘”，

怨就怨你死鬼哥哥，

怨就怨你不解风情。

再吃二斤牛肉，

举刀也有力气，

你杀了也罢，

你不杀更好，

反正，都是生死冤家……

4.

桃花正红，

门里的佳人不见踪影；

垂柳翠绿，

有两只鸣叫的黄鹂；

山前没有雪，

冮边没有船，

只有白鹭要上青天。

你眯着眼看飞着的蝴蝶，

说还是蝴蝶引人着迷；

有风乍起，

一池春水起涟漪，

可以传奇，可以演绎。

正此时，你却

穿起长衫不再言语。

透过烟幕，只见

子在川上曰：

逝者如斯夫……

初稿：2020.3.17   修改：2020.3.18

（2020.3.18   刊发《新诗天地》公众号）

   再读水浒   

退一步海阔天空，

所以武二郎掀了桌子，泼了酒，

一声“嫂嫂自重”掷地有声。

退一万步就是万劫不复，

所以林教头放下了紧攥的拳头，

那声“相公救我”响彻千年。

冮湖中有飞扬的尘屑，

也有亮闪闪的刀剑。

二郎的哨棒可打景阳岗的大虎，

教头的丈八蛇矛只吊着酒葫芦。

同样是酒，

二郎“快活林”气壮山河，

教头“风雪夜”却凄凄惨惨。

圣叹老先生评说：

豹子头林冲是上上人，

算得到，熬得住，

把得牢，做得彻，

所有都使人怕。

仔细想来，

熬得住，把得牢，

教头当得起这几个字。

八十万禁军教头哟，

却也上了梁山，当了草寇。

生命脆弱，生活残酷，

但人性并不薄凉。

一百零八好汉，

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聚一起闯荡天涯。

少时看水浒喜欢林冲，

如今再读水浒，

真真的，想做武松，

可拼却半生，

还是做了林冲……

初稿：2020.5.11  修改：2020.5.12

（2020.5.14  刊发《阳城风云》公众号）

一花一酒醉人间

——我眼中的古龙小说

你的文字，不规不则，

跳跃间，发出声响，

如风，如雨，如雷，如电。

字里行间，

不为苍生，不为君王，

只是凡人的情感：

生离死别交织，

爱恨情仇纠缠。

谁是谁的情人？

谁又欠了谁的债？

山，一定是奇峻，

水，一定是清澈，

雪，一定是苍茫，

雨，一定是汪洋，

聪明的不一定聪明，

愚笨的不一定愚笨，

大巧若拙、大智若愚。

你的武功，无招无势，

一出手高下立判，

一出手生死已定。

举手投足，

无关世俗，无关众议，

只遵从内心的执念：

善良与阴险难辨，

正义与邪恶转换。

谁对谁错？

谁正谁邪？

冷，就寒彻骨，

热，就情似火，

静，则心如止水，

动，则龙翔九天，

正义的非正义，

邪恶的非邪恶，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世间不凉薄，

人性本良善，

守住本心，方寸不乱。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于是，无刀无剑无江湖，

于是，一花一酒醉人间。

初稿：2020.7.11     修改：2020.7.12

（2020.7.18   刊发《新诗天地》公众号）

烟雨后，拥抱人间

1.

一意孤行，

我跋山涉水，

只为与你遇见。

不早不晚，

你来，我就在，

灯火阑珊处守住彼此的简单。

一起看陌上花开，

一起看风把花瓣吹落，

你在，我在。

人间烟火里，

煮一壶茶，

将每一个瞬间，

生动成风景的饱满。

2.

季节没有祸心，

所有的丑恶来自我们。

不设防的是善，

防不胜防的是恶。

善与恶交替中，

爱在救赎，恶在偷袭。

于是三千青丝，

遗忘在时间的流光里，

一朵落花收藏了心事。

而溢出的花香，

仍泄露了秘密：

见与不见，都在心里，

念与不念，都是温暖。

3.

婆娑即遗憾。

像一个素简的女子，

讲着身边的红尘，

讲着红尘里的快乐和忧伤。

爱与苦难都是真实的生活，

那有温度的人和事，

穿越千年明媚如初，温暖如初。

毕竟有温情过往，

毕竟携手同路，

那就穿过岁月的长廊，

合着浅浅的花香，

踏破夜色，

乘一叶轻舟，

拥抱人间。

初稿：2020.5.27    修改：2020.5.28

（2020.5.30  刊发《阳城风云》公众号）

余生，与你共享俗世繁华

1.

挥剑，使出一招“笑指天南”

与旷野中立成一座山

以为所向披靡，天下无敌

偏偏，你三千长发

随意的一挥洒

“呛啷”，长剑落地

但大丈夫

终究还需

仗剑江湖，策马天涯

2.

明月在几度圆缺中

从当初的镰刀

变成现在的小船

酒杯，空了许久

那温了又温的

酒，与谁喝

立在路口凝视远方

一挥手

没能缚住你的青丝竟成了白发

3.

终于累了

厌倦了

抛却长剑

与明月下

喝，那壶仍旧温着的酒

看，你盈盈的舞

执手相望的不是泪眼

沧海也尚未变成桑田

余生，与你共享俗世繁华

初稿：2018.10.24  修改：2019.7.12

作者简介

李军，男，1971年生，陕西商南人。陕西交通作协会员、商洛诗歌协会会员、商南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爱好文学，之所以敢继续写，是因为始终对生命有一种敬畏和感恩，所有的生灵，包括无言的树和石都在翠绿与峥嵘中彰显着生命的美丽与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