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四日
现在是渥太华时间的二零一八年九月四日,我来渥太华已经十二天了。
当这个天数变成三位数的时候,我会在想什么呢?
高中同学都和我一样,在外留学,每天晒着自己的留学生活,有人吃吃喝喝的很潇洒,有人每天都很难过很想家,还有我这一种,每天都在朋友圈里说很开心很幸福的。
今天早晨的orientation算是一个开学前的小仪式了,害怕迟到的我早上五点半就起床了,一个晚上都睡的很不安稳,第一次在渥太华失眠了。
来的这些天,每天晚上基本上都睡的很好,一沾枕头就能睡着,大概是累了,也大概是因为心情舒畅,居然睡的比在家里还香。
朋友说她很想家,想妈妈,几乎每天都要哭。
室友小姐姐问我想不想家,我说不想,她说,我一开始也是这样,但是等到第三个月的时候每天都哭,要回家。
因为要开学,心里突然恐惧起来。
那是一种熟悉的恐惧感,从小学开始,每当开学我就会害怕,会紧张,会焦虑。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会心跳加速,这种恐惧感陪伴了我每一年的开学。
但是以前,总是有爸爸陪在身边,他帮我扛着行李,背到寝室,和我一起换好被套,看我整理完东西洗个澡,我再陪他一起出校门,看他开车回家。
以往我从不言说的恐惧会被爸爸的粗厚的手掌包围,一点一点消散我的恐惧。
可是昨天晚上,什么也没有。
有的只是空荡的天花板和悄无声息的四周,我突然很想大哭一场。
来渥太华之后,除了那天去看电影被感动的稀里哗啦,再也没有掉过眼泪。
即使看到视频里的妈妈抹着眼泪说想我,我都没有哭。
昨天晚上也没有。
我以为我是第一个到的orientation的现场,等到快要开始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走错系了,于是赶紧跑到自己的系里去,我开心的说,我拿了两件系里的T恤,一件别人家的,一件自己家的。
在三个人的群里和爸爸妈妈说着,哈哈大笑。
后来不断有老师上来演讲,我看到手机屏幕不停的闪,结束之后打开,是爸爸妈妈发来的消息。
妈妈说:“贝儿,妈妈开完会了,快点和我们打电话啊。”
我拒绝了,因为在外面,实在是不好打。
妈妈又问:“贝,顺利吗?”
“顺利的呀哈哈哈哈,”
“开心吗?”
“开心!”
“那就可以不打电话了。”
爸爸在后面说道:“我们也开心❤️”
差一点我就哭出来了,因为看到身边成群结伴但自己一个人的委屈,因为走错系的尴尬,因为没有休息的疲惫一下子涌入脑中,刺激着神经和泪腺。
其实,一直强撑着的原因,是因为不想把负面的情绪放大。
比如说,我有两件不同系里的衣服,闹得自己都好笑,
找不到书店的时候同校的小姐姐很热情的给我指路,
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好朋友提到了我,
这些一点点开心的情绪我愿意将它无限放大,来支撑着我。
我不愿意和爸爸妈妈哭诉,最原因的是跟他们电话视频的时候我都很开心很快乐,不仅仅是因为怕他们担心,更是因为他们看到我笑了就会回复相同的情绪给我。
我不愿意把负面情绪放大,是因为怕自己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如果断了,会一发不可收拾。
出国留学,是我的决定,自己订机票,自己坐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自己选课,自己去买书……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由我自己做的决定。
所以当我每次坐公车去超市再提一大袋东西回来的时候,我不觉得委屈,因为这是我的必经之路。
所以当我某一种负面情绪上来的时候,我会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会去忘记那一瞬间的痛苦,因为我知道这些情绪不会一下子宣泄出来,会不停的有。
所以,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要努力学习,顺利的毕业,去获得未来更多的可能性,这就是我出国的目的和原因。
妈妈说,如果实在想家想的不行了,就想想,为什么要出国。
来渥太华的第十二天,我依旧很开心。
为自己做得早餐是一件可以无限放大幸福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