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民：梦里的小河

梦里的小河

文/陈志民  图/张巨孔

到过长江去过黄河，可唯独梦里，常见到迁民村东边的哪条小河。

草青青，水荡漾，赤身裸体任徜徉……，六、七十年代，迁民村的水系比较发达，村里、田间到处是沟沟壑壑、坑坑洼洼，坑沟河相连四通八达。

迁民村东那条小河，近源头我能追溯到邻村的董桥村，再往上游至今没有探寻过，小河的下游流经迁民基坑南侧向东延伸，东至迁民农场西侧，然后弯弓直向正南奔流，一直到迁民砖窑场北侧又向西南流淌，再往南从姜庄的西地河道汇入思德河，直至卫河、淇河，流向大海。

小河沿途时而有溪流汇入，在迁民农场的西南角和砖窑场的南侧各有一股水溪汇入小河。记得一股从砖窑场南侧向正西汇入这条小河水流较大，这股水溪是人工凿造的“反修渠”的排水渠，源头来自石河岸村北的淇河之水。

河上的几座石桥我也记得，迁民村正北的那座石拱桥最大，也最久远，桥的两边坡度又长又陡，迁民村民都叫它“北大桥”。小河上还有一座漫水桥，在迁民村正东，通往纪辛庄的路上；再就是迁民村东南地的一座石拱桥了，去姜庄、西岗的必经之路；再往下游是现在的淇浚公路上的那座平面石桥了。

这条小河让我难以忘怀的是从通往纪辛庄的漫水桥，到去姜庄的那座石拱桥之间的一段河域，在迁民村东边，故我们也都叫它“东河”。特别是从“反修渠”汇入小河那段河叉，长约有三、五十米，河宽约有四、五米，好多儿时情景常让我想起。

我家隶属迁民村第三生产小队，过麦场向东南一抻地就是那段小河，春夏秋冬常年与我们为伴。春天里，冰融河开，溪流潺潺，柳枝吐绿，鸟雀叽喳，茅芽发青，荆条林立；夏日里，阳光雨露，河涨水急，匝草波绿，逆水鲫鱼，顽童沐浴，赤身裸体；秋天里，夕阳斜照，水波涟漪，草荒果落，野鸭舞起，翁笠垂钓，慢条斯理；冬日里，冰凌飒起，河面雾里，日出东方，镜亮影曲，隆冬兴致，凿冰捕鱼。

记得小河上最早的食物是茅芽：河堤上，茅草中，尖尖头顶蠢蠢动；青红白，于一身，小手紧拽放手心；剥去衣，露玉体，甜嫩清香至心底——美哉。最好玩的是裸泳：水清清，心思动，放下碗筷急奔东；未见水，裤衩扔，飞身直跃听噗通；似鱼跃，如狗刨，“枪林弹雨”玩命闹——童趣。最悠闲的是钓鱼：细竹竿，洋丝线，大头针把尖头弯；小河边，阴凉处，棒棒轱辘当鱼浮；小蚯蚓，牺牲品，引鱼上钩最可心——修身。最辛苦的是割草：河堤上，玉米地，弯腰费力大汗滴；手磨泡，身揦道，苦累从小早知道；喂牛羊，积肥忙，增产增收“良药方”——收获。最愿挣的工分是放牧：赶着马，牵着驴，直奔东方上河堤；撒开缰，放了“疯”，四脚拉叉望天空；拿本书，架眼前，放牧读书看长远——勤奋。最有时代感的是编箩筐：荆条丛，河堤东，粗细匀称扛家中；编箩头，织荆筐，拾粪积肥全担当；现如今，成过往，博物馆里见箩筐——文化。

发生在东河上的情景历历在目，点点滴滴融入了骨子里。第一次下河胆战心惊，八、九岁的我们看大人们在河里沉浮自由，似鱼儿游畅，炎炎夏日舒心凉爽，站在岸上心动向往羡慕不已。这时候会有大人给以鼓励，“下来吧，水打到腰里。”“下来吧，淹不到你。”“下来吧，有我们保护！”。还有猛烈的招呼，用手推水直射我们，猝不及防满身是水，有胆大的小伙伴顺势就下了河。你的裤衩、你的裤衩！水里脱裤似裙飞舞，气泡懈去贴身下撸，投掷挂树日晒风促（吹），嬉笑河面乐不思蜀。

我属于胆小的那几个：小心翼翼到河沿，弯腰撩水失声喊，生怕下河被水淹，进退犹豫好几番，伙伴顺势猛一揽，慌乱呛水忙上岸。我第一次下河是：好心叔叔抱着我，托腰水面噗通学，两手不停前后刨，两腿上小水花飘，青蛙泳姿虽然美，狗刨实用入心扉，天然浴场非常好，瞒着老师河哪跑，一旦信息被泄露，揪耳罚站挨批斗。儿时的我们：人小没记性，时时存侥幸，挨过这一刻，下刻心不搁，家长来出面，就支那一段，东河魅力大，挨揍都不怕。那时的我们无忧无虑，驰骋于广袤的大地，躲猫于家校之间，游戏在欢乐天地。不知道什么叫“顽皮”?什么叫“享乐”？什么叫“幸福”？。

迁民村的东河，天旱能灌溉，积水能分流，为迁民村农业增产增收做出了重大贡献；东河，天然浴场，景致美观，为我们奏唱青春茁壮成长永不停歇；东河，母亲爱河，欢乐的河，您在我们心中清澈美丽永不干涸！

（2021年3月1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