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老张寻医问药记

老张寻医问药记

唐赵芳||广东

那年的12月27日上午,老张接到电话通知去开个项目推进工作会议。下午老张在办公室,直至晚上在家熬夜苦思冥想地赶写材料。写到三更半夜,感觉困了,材料也写好了,便搁笔熄灯睡觉。但老张老是难以入眠,似睡非睡、似梦非梦的。

第二天,老张把拟写好的材料打印出来送领导审阅,突然间他的左耳镜似乎被个东西重压着似的,变得沉重起来,听力不灵了。老张极力用手往左边的耳朵里抠,可也掏不出什么东西来,左耳镜仍不解压。此时此刻,老张懵了,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是否是加班熬夜所致,或是前几天吃炸菜、萝卜干惹的祸?不是,又是什么?老张的祖祖辈辈都没有耳聋失明的遗传,其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个个都耳利眼明,可谓千里眼顺风耳!

此时,老张又想起他的高中同学老林前年一夜之间突然听觉失灵,很是害怕。老张害怕的是人一旦失去听觉,就会带来许许多多的麻烦,特别是难于沟通,严重影响人的日常生活和工作。老张不能踏老同学老林的履迹,更不能成为聋子。老张要去寻医问药,把耳治好,成全健康的体魄,为社会多作贡献。第三天,老张走进一家医院的耳鼻喉科门诊。举目扫视着一个个诊室,每个诊室都站满了人。医生也忙得不可开交。老张倾向于门上挂有“专家门诊”牌子的诊室,走进去,看到诊桌上放有医生名片。医生苏姓,年纪七十上下,方形的脸上布满绉纹。听说苏医生是该院有名的耳鼻喉科主治医师,为退休返聘门诊看病的老医生。尽管看病的人多,老张还得排队耐心等着。当轮到老张时,苏医生问:“哪里不舒服。”老张说:“左耳前天突发听力不如从前。”苏医生又问道:“有过什么病史吗?”老张说:“有过癌症早期,至今已十多年了。”苏医生又说:“哎,记起来了,看上去好面熟,好像是我给你检查发现的。”事过十多年了,老张也记不清楚最先是谁检查出来,但老张还是应道:“是的,苏医生,得感谢你!”苏医生让老张坐在受检位子上检查耳朵。苏医生头戴额镜,用手拉起老张的耳朵,左观右看的检查,特别认真。检查完后,老张问苏医生:“是什么在抖鬼?”苏医生说:“耳发炎了,开些药回去服用和配药水冲洗。”老张起身复回原位站着。苏医生问了老张的挂号电话,打开电脑给老张开了中耳炎的消炎药和洗耳的药水。回来后,老张遵医服药和洗耳消炎,每天三次,药水洗耳消炎每次10分钟。但二天下来,老张感觉没有一点效果。心急多有疑虑,老张认为他的耳朵绝对不是中耳炎,他的身体他的病只有他才深切感悟,是医生看病误诊。服完药后,老张不想去找苏医生问个究竟,而是改去了另一家医院,这是一家中医院,给老张看病的是一个男医生,姓钟,50岁左右。钟医生看病很老成,问了老张的病情。老张详细地告诉钟医生,并说他前天去了那家医院,医生说是耳发炎。钟医生听后起身检查老张的耳朵,说不是耳发炎,是肾虚引起的左耳重的症状。钟医生接着问:“眼晴有问题?”老张应道:“人年纪大了,看手机微信久了眼会花流泪。”钟医生略有所思地给老张开了两种西药:一是明眼药,二是六味地黄胶囊。去药房计价取药时,谁知药房没有六味地黄胶囊。老张返回门诊室找钟医生,钟医生给老张换开甲钴胺片,是医治周围神经病的,并要老张去外药店买六味地黄胶囊。老张知道六味地黄胶囊是治肾虚的。离开中医院,老张到了附近的一家药店买六味地黄胶囊。药店导药的女白衣使者见老张来了,热情有加。她问老张要什么药,老张告诉她。她在汪洋大海般的药架上给老张找出六味地黄胶囊,并数如家珍的向老张推介蛤蚧补肾胶囊配合治疗。还说蛤蚧补肾胶囊配合六味地黄胶囊服用,效果更佳。为了尽快治好自己的耳朵,解除烦恼,老张经不起导药使者的引诱,也不在乎钱的多少,一起买了六味地黄胶囊和蛤蚧补肾胶囊。回来细看说明,六味地黄胶囊滋阴补肾,医治头晕耳鸣的;而蛤蚧补肾胶囊益肾、填精、补血的,适用体虚、小便频数。两种药治耳聋都有效用。

入院看病,出院买药,多少丰富了老张的治病经历。医生在不用仪器检查的情况下,还是用传统的“鼓”法,过去人叫“医生鼓”(“鼓”本地话,为“猜”的意思)。“鼓”对了,好对症下药;“鼓”错了,就会指鹿为马,下错药,乱了套路。非耳朵发炎当作耳朵发炎治,看耳病开了明眼药,你说荒唐不荒唐?更让人“感冒”的是偌大的一家医院,竟然最常见的六味地黄胶囊都没有,而一个小小的县城,即充斥着林林总总的药店。

新年的元旦,老张走进一个中等的城市,到外地度假三天。虽说耳朵有些毛病,但逛街赏景、探亲访友倒也不受影响。在即将离开这座美丽风光城市的时候,老张想起还在服药的耳朵。这里是经济比较发达的中等城市,这里的医疗条件不管怎样说都比小地方好,既然这么远路来到这里,何不妨在这里医院检查一下耳朵抓些药。于是,老张推迟回家时间,预约了一家医院的医生。翌日的一大早,老张收拾行李退了房,乘出租车赶赴预约的医院。走进医院,那场面简直令人惊讶,人山人海、熙攘嘈杂。老张作了新冠疫情检查,打印了有关资料,按医院导医指引,穿过人海,七扭八拐的,好不容易找到预约的耳鼻喉科门诊,在门诊的走廊里静坐等待,对号入诊。还算是幸运,老张原先预约就诊的时间是上午11点前后,意料之外提前了两个钟头。预约的医生姓陈,男性中年医生。一入诊室,老张一五一十地将病由告诉陈医生。陈医生听完之后,检查了老张的两只耳朵,并说从表面看没有什么问题。听了陈医生这句话,老张的心情豁然开朗了起来。但陈医生并不停留对病人的“鼓”。他回坐原位给老张开了纯音听阈测定和纯耳镜检查单。检查室就在门诊斜对面。待检的人很多,检查的速度也很慢,一个人至少要耗费半个钟头时辰。老张坐在门口走廊的长椅上耐心等待。但久等了心也烦,老张不时走过去,翻翻检查单,看还差几个才轮到他。当医生呼唤到老张名字的时候,老张默默地祈祷老天爷保佑他安全无异常闯过检查关。老张端坐在密封的测听室的方凳上,头戴耳机,手持按钮,配合医生做检查。当老张听到听力测试医生在控制室里每每发出声音时,老张就用拇指每每按下医生给他的按钮,以让医生通过仪器做好标记,画出听力曲线图。医生用听力仪检测了老张的左耳,又检测了老张的右耳。最后打印出听力报告单。在一红一蓝、一左一右高低起伏的听力曲线图下结果栏,检查医生写上:双耳神经性的耳聋。老张看着医生交给他的检查报告,眼傻了,目瞪口呆似的,老张是左耳轻度的聋,右耳没有问题,为何检测出两耳都一样聋?简直令人不可思议。老张对测检医生的做法心存不满,但老张没有充足理由责怪她。然而话又说回来,入院听医生的,医生说了算。老张拿着检查报告单找陈医生。陈医生对此并不感到惊奇,也许是人年纪大了,神经上有问题也属正常。陈医生欣然地给老张开出处方。老张接过陈医生给他的处方转身走出诊室到交费窗口付了款,又到西药房排队取药。在取药的大厅里,熙熙攘攘,人多为患,取药的队伍左拐右弯的蜿蜒着,也有的坐在长椅上略有所思地等待。当然也有有说有笑的,但藏在心底下的痛苦也难言于表。哎呀,真是没病大富贵,有病多磨难。当取药窗口的视屏上出现老张的名字时,老张喜出望外,取了药走出了救死扶伤的医院。

经过几天的服药,有转机了。老张的左耳慢慢恢复了听力,与发聋前基本上是一个样了。但又突然地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是左耳打鸣起来。有时觉得像号角一样,声音非常大;有时觉得像火车一样,声音轰轰隆隆的;有时又觉得像知了一样,长鸣着。回想起今年的流年,似乎是个多事之秋,牛事刚去马事又来。是否是血压不正常引起的病变?此时,老张又疑虑起来。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老张到街城的健医堂药店免费测量血压,医生连续给老张测了两次都说他的血压高压为160,还提醒他耳部血管阻塞。老张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上个月老张才到市的一个三甲医院住院专门做身体检查,都没有发现血压高,更没有什么血管阻塞。但老张还是放心不下,甚是提心吊胆,过后的第二天,老张又到了另一个叫福仁堂的药店做免费的血压检查。医生连续给他测了三次,结果更为恐惧,每次检查都在185。医生故弄玄虚的劝他吃药降压,不可小视,事不宜迟,并准备给他开出处方。在把握不了的情况下,老张不敢盲从,委婉地谢绝医生的处方,此时老张的心惴惴不安,怦怦地跳动。老张离开药店,到了打字室核对稿件,不经意间老张与打字员聊起量血压的事。打字员笑老张很傻,为了图个免费就到药店测量血压,轻而易举地相信那些庸医。她说她70多岁的父亲,曾经多次到药店做血压检查,每次都上当受骗,吃很多降压药,越吃身体越差,要不是早点回头,早就丧命了。听了打字员的父亲的经历,老张更是忧心忡忡,心急如焚,放下手中的稿件,回到距县城仅有2公里的老张所在村委会的诊室,让他熟悉不过的赤脚医生给他量血压。赤脚医生测后说,血压正常,不用服药。老张感到十分惊讶,说他刚在县城药店做免费血压检查,血压超高185,咋的一下变正常了,老张真不明白。赤脚医生说,街头店尾的免费血压检查,用的是电子血压计,我不敢用电子血压计给人量血压,因为电子血压计测血压不准,草菅人命。听了赤脚医生这么说,打字员的话老张深信无疑。街头店尾的免费测量血压,除政府有关部门组织的义务检测诊病外,多少带有江湖性质。谁都知道,江湖医生的表演是想卖他的膏药,带有很大的诱惑性、欺骗性,骗你不商量。

一个偶然的机会,老张在网上认识了一个耳鼻喉科网络医生林主任。老张与之建立了微信关系,抱着侥幸的心理与之沟通。林主任详细地询问了老张的年龄、性别和症状,是否有耳痛、闷、胀、堵的现象,以及有否受到外伤、进水、接触噪音环境过大、三高、颈椎、易怒、口苦口干、上火、眼晴干涩等情况,是否到医院作过检查,老张都一一做了回答。林主仕还让老张拍了舌苔照片发过去。通过对舌苔的观察,林主任说老张肝火旺。最后诊断为:在西医上属神经性耳聋;在中医上为气滞血瘀,耳部经络被瘀血所阻塞,清阳之气不能上达于耳窍,耳部血液循环不好使得耳部的正常生理功能减退,发生耳聋现象。林主任建议老张用纯中药全面调理。林主任那边根据老张的症状开方,针对性地配置中药材,并为老张免费代煎,然后用熬好的纯中药液密封顺丰寄出,服用前热水烫一下,按疗程服用,每个疗程15天,药量价格近二千,先付款后寄药。老张怕上当受骗,“丢了西瓜拾芝麻,——得不偿失”。老张最终拒绝了网络医生的苦口婆心。

后来,老张在一个微信平台中看到一条信息:“这种病不要命,却让你痛苦欲生,以前中老年有,现在年轻人有了”。这种病叫耳鸣。耳鸣大抵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医也好不医也自己很快就好;一种是即使治疗也很难治好,也许是一辈子也治不好的。耳鸣病因错综复杂,有肝生火造成,也有经络不畅、肾虚、睡眠不足、饮食造成的等等。有人说耳朵久鸣必聋,但这一信息科学地告诉人们:耳鸣不会导致耳聋。从此,老张对耳鸣有了重新的认识。细想他的左耳变聋又变鸣的过程,时间不长,应是突发性的,属第一种耳鸣,会变好的。但老张也要防第二种耳鸣,不能放弃治疗。下来以后,老张一方面调整心态,注意饮食,劳逸结合,保证睡眠质量;另方面服些补肾、通经络等药物。果然,好事多磨,天遂人愿,不多久,老张左耳听觉慢慢恢复,不知不觉中没有打鸣了。此时,老张叹了口气:病来如山倒,痛去如抽丝。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唐赵芳, 笔名天涯芳草,广东省徐闻县人。双本科学历,湛江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中国西南当代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现代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贵州日报》《云南日报》《广州日报》《中国文学》《散文选刊·下半月》《中国散文家》《青海湖》《西部散文选刊》《作家报》《作家世界》《西南当代作家》《草叶诗人》等报刊杂志。参加全国性比赛多次获一二等奖、金奖银奖。出版论著《改革与发展研究》、游记《一路风吟》、散文评论集《芳草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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