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说】赵晓爱丨站台票
作家新干线
作者简介
赵晓爱,1985年出生,山西永济人,现就职于山西绛县实验中学,热爱文字,致力创作。散文《又到一年槐花香》《外婆那双手》《爷爷和小白》《人间天堂——绛县虎踞山庄》,诗歌《痛》等作品散见于《黄河晨报》《山西农民报》及网络平台。
站台票
赵晓爱
大学毕业后,我本着先就业再择业的理念,暂时找了一份教师工作。为了早些考进编制,我一边工作一边备考,公务员、村官、入编考试,我一次次报考,一次次落榜……
2009年的6月底,终于传来喜讯:特岗笔试入围了!但面试讲课内容和我所带课程不同,怎么办?情急之下,我拨通了老班的电话,老班很热情地帮我找了一位指导老师,本以为万无一失了,可结果还是被淘汰了。
时值暑假,我怏怏地回到老家,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生着闷气……
一天,哥哥打来电话让我和父母过去帮忙搬家。
久别重逢,全家团聚,一家人好容易见面,索性就多住了几天,最高兴的日子里,所有的烦恼都抛之脑后,收拾心情准备暑假结束继续去代课。
傍晚,单位直接领导突然打来电话,先很客套地问:“小红,你特岗面试最后怎么样了?”
我受宠若惊,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领导啥时候这样平易近人了?
“嗯,面试没有通过!”我如实汇报。
“那你还回来上班吧?”
“上呢。”我堆起笑脸。
“明早九点开重要会议,必须参加,否则视为自动辞职,不再续用。”领导说。我突然感觉他离我那么远!
一个电话搅得全家不得安宁,本打算独自回去,父母不放心坚持要陪我同去,哥哥神速买票,我们立刻收拾行李,如临大敌。
我所在的H县不通火车,离最近的M站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汽车车程,凌晨三点火车到达M站,我准备下车,父母买了通票直接回家,他们很不放心看着我,嘱咐我:“注意安全,多加小心,有事打电话。”
我很镇定地安慰父母不要担心,我说:“出站我就去买站台票,在候车厅等到天亮,坐六点的首班车去H 县,肯定能赶上重要会议。”
下车,我回头对父母微笑挥手告别,还用手比划一个电话的姿势,父母隔着窗户,眼神里还是充满不安,我微笑着挥了挥手转身走向出口。
儿行千里母担忧,多年来这样分别的场景不知上演了多少次。而每次我都微笑告别并潇洒转身,眼神对视时也满眼坚定,女儿已经长大,请放心吧。
凌晨三点的车站四周漆黑一片,售票厅、候车厅灯火通明,售票厅也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只开了一个售票窗口,我排着队到达窗口。
“你好,帮我买一张站台票。”
“去哪里?”
“哦!我哪也不去,我刚下车,明天早上坐首班车去H 县上班,在候车厅坐到天亮。”
“对不起,不说哪趟车,不能给你买站台票!”
我突然想起来,得拿车票才能买站台票,便尴尬地腾出位子让身后的人先买票,同时在稀稀拉拉的人群中物色能帮我买站台票的人。
“你好,帮我买张站台票好吗?”我朝一位正在买票的叔叔说。
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冷漠地走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给自己鼓气。心想:经常出门的人见得多,警惕性高,我这样冒冒失失的,人家这样很正常。我也不求一次就能成功。这时又来了一对中年夫妇,我微笑着看着阿姨,眼神里全是祈求:“阿姨,帮我买张站台票好吗?我刚下车,想买张站台票在候车厅等到天亮赶首班车去上班。”
阿姨耐心地听我讲,跟她一起的叔叔也买好了票。这时,一辆火车进站了,他们看了看车票,又看了看手表,忙对我说:“对不起,我们的车进站啦,不行啦,帮不了你啦!”说完两人拉着行李狂奔安检口。
我的笑容凝滞在那里,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个寒颤,“他们是要帮我的,还是好人多。”我给自己继续打气:“试一试就能行,争一争就能赢,再等等……”
售票厅里恢复了平静,掉根针都能听见。门口的保安叔叔走进来,径直走进值班室冲了一杯茶。
售票员打着哈欠蓦然地看着我,我阵阵犯困,售票厅里没有椅子,我只好趴在售票台旁边打盹。
“哎!我说,你出去吧,我们要办公呢,你在这太影响我们啦。”女售票员对着话筒说把打盹的我着实吓了一跳。
我抬头看了看还是没人来,腿也站得酸困,打开手机才三点半,半个小时我却感觉有半个世纪那么漫长,手机“咕”一声跟我闹罢工,关掉了……
“我得尽快买张站台票进候车厅……”气温很低,一阵风吹进来,我感到自己又打了个颤,没有热水,我呡了一口随身带的水,越喝越渴我咕咚咕咚喝完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困意全无,肚子感觉有点不舒服!不一会肚子咕咕直叫,我又饿又冷,售票厅啥也没有卖的,候车厅就不一样,热饮报刊吃的坐的都有,还有洗手间,想到洗手间,我明显感觉自己急需去一趟。此刻我和它能的距离只是一张站台票,它很近近在眼前,它好像又很远,远在天边。
“你不能放弃,再跟售票员姐姐说说,也许她会答应你呢,态度好一点,嘴巴甜一点,动作快一点……”我又一次堆起笑脸,朝售票窗口走去,我发现我找不见我都腿啦,一定是站得太久,血液倒流,循环不畅,我的腿像灌了铅,挪不动。我赶紧跺跺脚……
“啊!”我大叫一声,脚底像千万根针刺来,我不停地跺脚,慢慢地两只脚在阵阵刺心痛中恢复了知觉。
大概是我跺脚时表情太过狰狞,吓到售票员姐姐了,我走过去还没有开口,她便黑着脸啪一声拉过下帘子,薄薄的帘子仿佛一面结着冰的高墙,把我刚才鼓气的勇气全都打没了。
“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深信不疑,我不能放弃……”我环视四周,看到在门口巡逻的保安叔叔,心想:“要不求求他帮个忙,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如果出面售票员应该会给他面子吧,说不定就可以买张站台票。”
我抖擞精神向保安叔叔求援,他很冷静听完我的陈述后,径直从外面走进来,我赶紧跟着他,内心一阵窃喜,可是,他没有走向窗口而是又去添了杯水,我一阵失落,我又看到了希望,他拿起水杯朝售票口走去,用手敲了敲玻璃,帘子拉开啦,一张面容姣好的脸,在庄重的工作服映衬下更庄重美丽了。
“我说她是怎么回事?”
“师傅,你就别管闲事啦……”美女的脸开始扭曲。
“哈……,对了你听说了吗,领导儿子快结婚啦,准备吃高价饭吧,我说这个月不下十次了吧,穷的揭不开锅啦”
“谁说不是呢!”
“几点啦?今天完了你是哪天班?”
……
他似乎忘记了我托付他办的事情,热切地和她攀谈起来。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才不会因为一个毫不不相干的外人强她所难。我看到了没有结果的结局,可是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我看着他加了一杯水又一杯水,聊得没完没了,求人不如求己!我又一次鼓起勇气朝窗口走去……
“帮我买一张站台票吧,我真的等车……”
“不行,不能卖给你!”
我看着眼前这个跟我无冤无仇的售票员,开始开始怀疑人生,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我开始检点自己,从进这个门开始,我一没某插队,二没有言语不当,怎么就得罪她了?我百思不得其解。
一位大学生模样穿着考究的小伙子走进来买了票,我转身向他求助,让他帮忙给我买张站台票,小哥欣然答应啦,想都没有想就把票给了我。
我愣在那里,幸福来得太突然,简直不敢相信!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快步跑过去,差点跌倒,把车票和一元钱递到售票口:“帮我买张站台票。”
售票员没有接我的票和钱,看着我鼻孔朝天地直接说:“你是不是不想买票直接想上车?我还不知道你们的伎俩?”
原来她这样武断推测我的?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知道我的解释是徒劳的,她压根就不想卖给我站台票。难道就因为我相貌平平,衣着朴素,就怀疑我有逃票嫌疑?法律上都疑罪从无了,她凭啥就给我武断定罪啦。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算啦,惹不起咱躲得起!我从窗口退出退出售票厅,决定躲开售票员视线,把车票还给小哥,请他帮我买,小哥二话没说,毅然决然走进售票厅,径直走向售票口。
“你是给外面那个女的买站台票吗?”
“嗯!”
“对不起,不能卖给她,你走吧!”
夜很静我听得真真切切,我不想为难小哥,误了他的车次,他不好意思地把钱递给我:“不好意思,没能帮到你,她不卖给你……”
“没有关系的,依然谢谢你……真的!”我微笑着看着他转身走进了灯火阑珊的候车厅里。
营业员的不友好彻底触怒了我,我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
事实上我只是站在售票窗口前盯着她的工作牌,她看了我一眼,突然意识了到什么,赶忙用左臂遮挡工牌号,连连大呼:“师傅,师傅,快进来……”保安师傅扶了扶帽子小跑进来和我并排站着,我依然只是盯着营业员左胸戴工牌的地方,保安看了看我,奇怪地看着售票员,仿佛问:“咋啦?……”
“她要投诉我,记了我的工牌号,你要给我作证。”售票员委屈地惊叫着。
我没有抬头看保安,依然不屈不挠地目不转睛看着售票员工牌,虽然我什么都看不见。
有人来买票,她赶紧坐下来,收钱,出票,只是左臂,像长在了工牌上,不肯挪开一下。
“你别在这呆了,影响人家工作,你出去……”保安看了营业员一眼心领神会,马上回头对我说。
“我买张站台票就走……”我淡淡地说。
“不可能,你举报吧,我马上下班呀!我回呀!”保安师傅要赶我走,营业员突然很亢奋。
“你出去吧,快点!”保安仿佛高大起来,让人压抑。
“这个点就你一个窗口,查到你很简单!”我转身走进了黑暗的夜幕里,但是很快恐怖伴着凉风把我裹挟,我步子迈得特别小,影子却越来越长,也越来越模糊,脑海里一片混乱:火车站历来是最混乱的地方,我这异地他乡,又是这深更半夜……我不敢想,走进黑暗的那一刻本能地拿起手机亮屏放在耳朵上,“你在哪里?我刚出站!哦哦!你给我招招手啊……算啦老地方见吧……”我假装接打电话,滔滔不绝,快步穿过广场,广场对面“KFC”24小时快餐店吸引了我,我心里又燃起希望,准备去里面坐会。我快步走到马路边,朝对面快餐店迈去,店里服务员正在拖地,一半的灯暗了下来,“对不起我们要下班了”不等我开口,服务员径直向我走来,发出逐客令。
“你们不是24小时快餐吗?才几点就关门啦?”我试图赖着不走,点些吃的。
“四点多啦,我们要准备早点啦,我们一直就是这样。”看着服务员疲惫的样子,我便起身走出来,转身下台阶,身后的卷闸门全放下来了,我又一次被抛进黑夜里。
火车站附近的网吧应该还开着门,我想到那里坐会,可是最近的网吧离我也有300米的距离,我手机已经彻底没有电啦,走着过去不安全,打个的或者坐三轮车吧,三轮车更安全些,尤其我目前这样的情况……
正想着一辆人力三轮车从眼前经过。
“师傅,走嘛?”
“走,去哪里?”
“我想去那边网吧,多少钱?”
“不是,女子一大半夜去网吧作甚?你要去哪?”
我看了看蹬三轮的师傅,五十出头,清瘦,言辞诚恳。
“没关系我就去网吧坐到天亮,赶早班车去H 县。”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要是去H 县得去东站,这样吧,我这会给你送到东站,你给我十块,那边也有网吧,你在那边等到天亮,第一班车就在跟前,不误事!”
我坐在座位上,思考着这个听起来很中肯的建议,“东站远吗?大半夜地,说真的我不想路上胡跑……”
“我给你说十分钟就过去。”
我还在犹豫,他看出我的心思:“我看你也就和我家姑娘差不多大,我拉你过东站,省得你明天赶得紧误了车!”
……
“好吧,走东站!”我掏出手机握在手里,仿佛警察手里拿的枪。一来震慑不法之徒,二来自我安慰。
车子平稳地走在柏油路上,路灯忽明忽暗。东站我去过,只是这天黑我有点晕向。很多时候,我不得不摸着石头过河,然后逼着自己学会游泳……此刻,我只能把自己的命运暂时交给这蹬三轮的师傅,纵然心里又很不踏实,把他想象成人贩子,心里想如果有不测,我准备随时就跳车下去逃跑……
十分钟的路程,我感觉十分漫长,决定用聊天打破凝固的尴尬空气。没想到师傅很健谈,从他的话语里得知他的女儿正上大学,为了贴补家用,他便登人力三轮,眼前一个大长坡,师傅奋力地蹬,他的两只脚交替着艰难蹬着,车链子崩得太紧嘎嘎作响……他和车子较劲的样子我的心放了下来,因为只有辛勤劳作朴实的劳动者才会这样较真,我的父亲就这样……终于到了坡顶,凉风吹来,他一边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一边轻松蹬起来,我的心也被风吹得很轻松,我知道快到了,这段路我有印象……
“到了,到了……”说着车子进了站,稳稳地停在里面一个超市门口,我付了款给他。
“你就在这里等,一会第一趟车就在这发”师傅交代完才走。
“去哪里?”超市老板娘来了精神,我一边挑选吃的,一边走进里间的网吧。
“H 县,你这有厕所吗?”我放下东西,回头问道。
“有!直走右手!”依然那么热情。
从厕所出来,洗把脸,困意全无,轻松落座,再环视网吧,几个陌生人也让我感觉像看到了亲人。我吃着泡面,喝着热饮,一部电影还没有看完,我便趴在电脑前迷迷糊糊上睡着了,再睁开眼天已朦胧亮。
“H 县、H 县走啦……”车站里人头攒动,发往各地的首班车一字排开,售票员扯着嗓子喊着。
我踏上了首班车,车子飞一般驶向目的地,我提前到达单位,吃过早餐,睡了一觉,会议才开始。
重要的会议在一个小会议室进行,好几个同事请假,新学期课程没有安排,开学基本工作也没有布置,因为离开学还很早。领导无关痛痒的话说了几句,就说散会继续放假,随后电话等通知吧。
这就是重要会议?为了这个重要会议?我日夜奔波了几千里,在那个陌生城市的火车站倍受欺辱,现在十分钟不到,重要会议就这样结束了!继续放假?电话里能说清楚的话,非得这样大动干戈吗?
我再也睡不着,虽然一夜未眠,但此时我的困意全无,我憋足了劲拿起手机拨打了114,打错了,我得加区号,我终于查到了M 区铁路部门投诉电话,迅速记录下来,我捋了捋思路,下午两点我拨通打了投诉电话,不巧的是,电话没有人接听,一直是无人接听……
我几乎要崩溃,心想:这些部门难道就是个摆设吗?好几天,我没事就打这个电话,手机都发热了。
是不是电话号码不对,既然是区间电话,这头不通,打那头吧,直接打省里吧,我又拿起了手机,这次我获得了两个座机号码,我掐算好时间,避开休息时间,在工作日内早晨八点半我拨通了其中一个电话,很快电话通了,电话里传来声音:“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你好我是一名普通的乘客,请问你这里是不是省铁路段监督台?”
“是的。”
“好的,我先咨询两个问题,第一,乘客下车出站,能不能凭票加一元钱买张站台票,不管是自己买还是让别人代买?第二,乘客能不能凭站台票进候车厅休息等到方便的时候离开?”
“嗯,可以,都可以。”
“好吧,我要投诉。”
“好的,女士,下面我们将对你的投诉内容全程录音。”
“好的,我要投诉的是M站火车站售票员”,我翻看着手中的出站火车票,“时间是7月18日凌晨三点零五分到四点之间,具体事情过程是这样的……”回忆并重述刚刚经历的一切,就像给新伤口上撒盐,我听到自己哽咽发颤的声音,我还是逻辑清晰地讲完所有的经过。
“好的,女士,我们将尽快调查并第一时间联系您,请问您的姓名和联系电话。”
“我是小红,这是我的号码156****,请尽快给我回复。”
第二天中午,我M 市区号开头的一个座机打来电话“请问你是小红吗?我是M 市车站的,就您投诉事情我再做进一步核实……”听声音是一位年纪比较大的阿姨。
“我坐起来,再一次详详细细地把事情全部经过又说了一遍,时间7月18日凌晨三点零五 我乘坐的列车到站…………”
“很抱歉给您造成的伤害,我尽快落实,请您保持电话畅通。”
“您好,我们已经调查清楚,请问您有什么要求?”
“她不是说她要回家吗?开除!反正我不接受道歉,多么好的工作,又体面又稳定,头顶着印国徽的帽子,却干着这样龌龊的事情。想想多少大学毕业生颠沛流离,她却占着茅坑不拉屎!欺负一个柔弱女子,花钱买服务都这么难,还指望她为人民服务?大半夜硬生生把人推进黑暗的深渊,谁给她那么大权力?我是没出意外,可是你们想没想过后果?我也许只是千千万万受害者中唯一投诉的一个,她一定是作恶作习惯了,耍起来才这样得心应手,丝毫都不带犹豫。必须开除她,招好的来,成全她,你不是说她刚生了宝宝,脾气不好吗?回家抱孩子吧!还为人母呢,这样蛇蝎心肠,枉为人母,不是我绝,是她自己把自己送上绝路!”我像开闸的水坝。
“你看,您也别生气了,我代替她先给您陪个不是,这也是我管理不到位,您消消气啊!我已经狠狠批评她并让她回家检讨啦,她真的意识到自己错啦,她说要电话给你道歉,这样吧,让她给你道歉,这个是必须的!”
诉了苦又听了阿姨的劝导,本来我的火气消了一半,可是提到她,我又火冒三丈:“我不会接她电话的,我跟她没有什么可说的……”
“得饶人处且饶人,姑娘,我跟你说她之前真的表现都还不错呢,这次出了这种事情,当然对你造成很大的伤害,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开除一位熟悉业务的同事恐怕不太好吧,我们一定严肃处理这件事情,我保证,你要是相信我就先接她电话……”
“好吧……”我心软了。
很快一个电话就打进来,我纠结了半天才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了她的声音。
“姐,谢谢你百忙之中接我电话……”哼,虚情假意,早干嘛去啦,看你能说出啥好的来?我心里阵阵不快。
“那天晚上,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该为难你……”
“你有没有想过,我半夜三更去了哪里?会不会有危险?亏你还是女的,心咋这样歹毒?顾客花钱买张站台票,还得看你高不高兴,堂堂人民铁路竟成了你滥发淫威的地方,不是我跟你过不去,我一没招你,二没惹你,你拿着鸡毛当箭令,百般刁难。我看你工牌,你还恶人先告状,不知悔改,过去两个星期了,你以为没事了吧……”
“对不起……”
“对不起,我现在是没事,如果那天晚上如果我有个闪失意外,你跟谁说对不起?对不起,杀了人你再说对不起,火车站是什么地方,你不比谁清楚?恶人!这会你说对不起,想让我原谅你,等着回家抱孩子去吧……”
“姐,姐,真的对不起,你这么一说,我想都后怕,我不该那样做,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我孩子那几天不舒服,我没有休息好,所以上夜班分心了,您大人大量,别生气啦,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好好工作,请你监督我……姐,你以后去哪我帮你买票,您是在哪里上班?经常出门吗?以后您要出门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提前订好。”
“我不用你给我订票,别欺负人就行!这点钱我还是有的……”我没好气。
“您在哪里上班?”
“干嘛?”
“我以后多向你请教,少犯错误。”
“我是律师,忙得很,挂了……”
“姐。您稍等一下,我们领导长跟您通话,就是之前给您打电话的阿姨。”
“姐,求求你了,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彻底完啦,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怎么惩罚都行,我不能没有工作……”
“好吧……”
“你好,姑娘,她刚才给你道歉了,你也感觉到了,她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这事你看……”
“不开除可以,处罚是什么,我想听,我可不是跟你们玩呢!”
“年终奖扣除,公开批评,写道歉信,公示,这是必须的!”
“你们别糊弄我,我经常出门,看不到公示,没有实质惩罚,我还继续投诉……”
“一定……一定……您看投诉这事,回头就有回访电话,你就说妥善处理完了,好吗?”
“让他们一周后再打过来,我得看看你们的处理结果……”
“好好,我们一定让你满意!”
一周后省城打来了回访电话……
( 责任编辑:张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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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水 运城市文联党组书记
李云峰:运城市作协主席《河东文学》主编
本刊主编:谭文峰
平台策划:高亚东
小说编审:张 辉
微信号:zhanghui750525
散文编审:杨志强
微信号:yzq13734283479
诗歌编审:姚 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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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编辑:李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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