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正在作案时,有人在另一房内听到他在说话,县官能找出原因吗
前来找“丁青天”丁秋报案的,是清源县悦来客栈的伙计冯贵,据他说他家的客栈发生了人命案,掌柜的正在客栈内维持秩序,他是掌柜的安排来请县尊赶紧过去破案的。
丁秋一边带着仵作、衙役跟着冯贵去客栈,一边向冯贵询问客栈的情况。
据冯贵说,他家的悦来客栈是祖传三代的老字号,客栈虽然不大,但是来往行脚的客商只要来过一次,第二次路过十有八九还会选择住在这里,所以客栈的生意一直不错。
今天虽然因为下午下起了小雨,没有再来新客人,但是即便如此,上下两层的客房,基本上也住了个七七八八。晚上掌灯的时候,冯贵正在二楼东头给客人续洗刷用的热水,他突然听见二楼的西头传出了一声惨叫,于是他赶紧跑过去查看,当他推开那间客房的门以后,惊讶地发现,住在那间的客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而他的胸口上还插着一把匕首,客人身上的血水已经流到了地面上。
他吓得当场就大叫了起来,掌柜的听见以后,也赶紧地跑上二楼,掌柜试了下那个人的脉搏,发现对方已经彻底死去,于是赶紧把房间的门给关上,然后亲自在门口看着,防止听到声音围观过来的客人,出于好奇再闯进屋子里,然后他又让冯贵抓紧去县衙报案。
丁秋到了悦来客栈之后,先让看热闹的客人全部回房,然后才去出事的那间客房,据掌柜的说,死者是店里的老客户崔勇,他年轻时什么生意都做,现在虽然已经年过花甲,但是黑白两道也都还吃的开,不过,他的仇人应该也不少。
丁秋先让仵作去看了下已经死去的崔勇,然后自己又去查看了下崔勇的房间,他发现崔勇的房间窗户没关,雨水已经打湿了靠近窗子的地面,而地面上,还有一些带泥的脚印。
这时仵作过来告诉丁秋,死者应该死的时间不长,死因就是心口处被人捅了一刀。丁秋听完之后,又把冯掌柜和冯贵叫来,问他们店里的客人,是否有人曾在下雨之后还进出过客栈。
冯贵说自己忙里忙外没太注意,不过印象里应该没有,而冯掌柜则肯定地说,自己一直在门口迎客,外面下雨之后,他曾把柜台里备下的纸伞放在门口,好供客人使用,结果下雨之后,没有一个客人来投宿,也没有一个客人从客栈拿伞出去。
丁秋一听心里就断定,案犯一定还在店里,只要现在去检查他们的鞋子,应该就能找出凶手。
于是他一面让冯掌柜把所有的客人都集中到大厅,然后又安排了几个衙役,私下里去观察他们的鞋子,衣物还有头发,有没湿的。然后又让冯贵带着自己去挨个地查看所有客房。
还没等丁秋查看完各个客房,大厅中负责查看的衙役就来回报,说有一个人,衣服鞋子都是干的,但是头发却是湿的。丁秋听完之后,并没有停止勘察,而是让那名衙役去盯着那个人,然后自己继续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查。
丁秋搜查完客房之后,发现只有二层东头的甲字号上房,窗户附近有雨水淋湿的痕迹,于是他就让冯贵下楼去找那个衙役认人,看衙役发现头发湿的人,是否就是住在此处。
冯贵下去之后没一会,就又跑了回来,冯贵对丁秋说,那个头发湿的年轻客人的确住在这间屋里,不过案发的当时,自己曾和那个人隔着房门对话,他应该不会是凶手。
丁秋就问冯贵,有没有听错的可能。冯贵则说肯定不会,因为这屋里住了两个人,除了那个年轻的之外,还有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他们的地方口音都很,所以自己记得很清楚。
当时他正在给各个客房送水,老头听到冯贵的敲门声,就跟冯贵说话,说自己这就来开门,这时那个年轻人却说,今天走了一天路太累了,不想洗了,想要早点睡,老头和那个年轻人又互相商量了下,最后还没等他们做出决定,冯贵就听见了崔勇的惨叫声,于是冯贵就跑去了西头。
丁秋听完之后,眉头就是一皱,不过丁秋仍然没有放弃对那个年轻人的怀疑。他让衙役把那个年轻人找来,然后向他询问,他明明不愿意洗刷,只想睡觉,为何头发又会变湿。年轻人则回答说,本来自己是不想洗,但是因为出现了人命案,他吓得睡不着,所以就洗了个头。丁秋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只洗了头,还是全身都洗了?”
年轻人回答说,只是洗了头,还没来得及洗别的地方,就被叫到了楼下。
丁秋听完之后,让他和冯贵同时把鞋袜脱掉,然后让他们用自己的指甲,从脚背到小腿刮一下,他们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依然照办。结果他们一刮之后就发现,冯贵刮完之后,皮肤上并没有起什么变化,而那个年轻人的皮肤上,却出现了一道明显的白痕。
年轻人一看自己被丁秋找出了漏洞,于是只好一五一十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原来年轻人的父亲曾和崔勇一起做过正当生意,但是崔勇却因为想独占利益,就和黑道的人勾结谋害了崔勇的父亲。年轻人为了报仇,就在外面学了一身功夫,功夫学成之后,他就开始跟踪崔勇的行踪。后来他发现崔勇虽然平时做生意时,都会带很多人在身边,但是他做完生意之后,都是自己孤身一人回乡。
而且年轻人还发现,崔勇路过清河县时,每次都会住在悦来客栈的最西头那间屋子。
于是年轻人就设计了一场谋杀,他本来以为自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崔勇杀死,但没想到因为一场雨,就让丁秋识破了行踪。
年轻人说完之后,一旁旁听的冯贵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崔勇在客栈的最西头被杀时,自己明明听到年轻人在东头的屋里说话。年轻人听到他的问话以后,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丁秋。
丁秋想了一下,然后说,我听闻本朝有人能模仿上百种鸟雀,人称他为“百禽”,想来世间应该也有人会擅长模仿别人的口音。冯贵听完丁秋的话,又去看那个年轻人,年轻人沉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