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美文】错过了今冬那场雪
错过了今冬那场雪
图文/灵璧石秀
嗬!我想我是错过今冬的雪了。可不是吗?你看我的窗外,此时又是艳阳高照,又是一派仿若春日般暖意融融的景象。
沏一杯绿茶,捧在手心里,我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于这六楼的阳台之上。小孩子们已经放寒假了,他们正沐浴着阳光在楼栋之间的空地上嬉闹,领头的那个男孩儿跑得热了,便甩掉了棉衣。这样的举动,惹得另外几个孩子纷纷效仿。那脱下的棉衣被随意地扔在草地上,像一只只蝉壳,而脱了棉衣的孩子,就像极了刚刚蜕变的知了,茁壮着,成长着,欣欣向荣着。
小区墙角处的那树红梅仍在盎然怒放,阳光轻抚花朵,那花朵就成了一张张笑意盈盈的脸。凝视那殷红的梅花,我总觉得好像是缺少了一些什么。细细思量,恍然醒悟,哦!应该是,应该是缺少了雪的映衬吧?
我偏爱“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里的那树梅。那树梅与我眼前的这树梅花决计是不同的,那树梅已经与雪相映成趣了。试想,点点残雪坠于花蕊之间,粉嫩的花瓣儿从残雪下探出娇羞的脸庞,那情那景怎么不令人赏心悦目,怎么不令人销魂呢?而这树没有雪的梅,总是太过于明艳,太过于招摇,它与雪中的梅花相较,定是欠了一方韵,少了一缕魂的吧?
梅树旁边是几枝修竹,这个季节的竹子生机不足,但却苍劲有余。你看,那墨绿色的竹叶中偶尔会夹杂着一抹枯黄,虽然有斑驳的阳光在竹叶间跳跃,但是那修竹却仍然摆脱不了呆滞与刻板的影儿。若是有一场雪就好了,我不由自主地又这样想着,若果如此,我便也可以“坐看青竹变琼枝”了。在我曾经的小院外也有几枝这样的修竹,每到雪来之时,那几枝修竹就会在雪中跳舞,它们婀娜的身姿在风雪中翩若惊鸿,散发出摄魂掠魄的美。雪越下越大,越积越多,渐渐地修竹便白了头,此时,你再看,白的雪和绿的叶正在交相辉映,早已是雪衬叶更绿,叶衬雪更白了。
若我这般感性之人,爱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我喜欢在雪中漫步。说到雪中漫步,那定是不撑伞才能过把瘾的,就这么一任那晶莹的六角形花瓣儿飘落于鬓发之间,衣袂之间。我也喜欢在原野里驻足,听风在树梢上呜咽,听雪在小径上叹息,看碧绿的麦苗儿从积雪中探出好奇的小脑袋,看天与地一片苍茫,几乎合为一体。
其实,今年冬天已经来过一场雪了,并且这一场雪比往年来得要早一些,久一些,只是雪来之时我正处在被拆迁的煎熬中,而无心赏雪,因此错过了今冬的那场雪。说实在的,下雪的那几日,是我最为痛苦的日子。突如其来的拆迁闹得我整宿整宿不能安眠,我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整日在自己苦心经营十多年的家中游荡。每一样家私,每一块地板,每一节台阶无不像锥子一般刺在我的心坎上。雪在窗外狂舞,风在窗外肆虐,待拆的家内冷若冰窖,我总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冷不丁地被别人摘了去,那种痛,那种无奈,那种感伤早已超过了雪来时的惊喜。
现在,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新年的到来,我似乎已经慢慢地从拆迁的阴霾中走了出来,所以我便开始想念冬日里的雪了。只是,此时我的窗外阳光明媚,暖意融融,哪里有雪的影子呢?
我定是错过今冬的雪了,这样想来,不禁懊恼万分,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宛若捧在手心中的那盏残茶,又冷彻心扉了......
(作者系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灵璧家园网一级作家胡瑰丽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