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熊细姣:错过(微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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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咖啡厅一个不起眼的靠墙角的位置上,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拿着勺子慢慢地轻轻地搅动着咖啡,眼晴却一个劲儿地瞄向门外,显得有点焦灼和不安,似乎在等人。
突然,一道浅白的光亮点燃了她眸子里的欢快。是他,还像从前那样,浅白色的短袖衬衫,深灰色的西裤,锃亮的皮鞋,整个装束依然简洁而有魅力。他也发现了她,步履似乎有点匆匆地向她走来。她放下了手中的小勺,站了起来,脸上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有点儿期盼,又有点儿忐忑。
为这次见面,她着实犹豫了许久,直到前些天一位同学的猝然离世,让她顿感生命的脆弱和岁月的无情,才有了今天的会面。
她想拥抱他,三十年前就想的,可伸出的双臂还是停住了,在快要靠近他的瞬间停住了,手臂稍稍往下垂了点,就很自然地换成了极礼貌的握手。
他的手是温暖的,有力的,她不想松开,甚至有点儿渴望时光能瞬间凝固,就这么紧紧地握着……
咖啡厅悦耳的音乐再次让她唤醒了记忆: 那年,那月,那些粗糙而简单的日子,还有那间小小的咖啡屋,以及两个稚气未脱的小年青。她笑了,温婉而羞涩。
他松开了她的手,两人面对面坐着,他还那样,不喜欢往咖啡里加糖,却喜欢加点冰,喜欢那种冷热调和的苦逼味,喜欢听着音乐静静地看她慢啜咖啡的样儿。此时的他似乎沉醉在一幅画里,一幅尘封了三十年的蒙娜丽莎。
“一晃三十年,真快!"她到底耐不住性子。
“是啊,真快!仿佛还在昨天,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地迷人。"他的声音像从前那般富有磁性。
“我?没有啦,老了。"语气里有了点淡淡的伤感。
“年轻时真好,还记得我们那时在一块儿的淘气劲吗?那时的你真萌。"他开始了穿越。
“是吗?嗯,你也淘得欢,记得你在教室门上放的扫帚吗?害得年轻的班主任哭了老半天。”她陷进了回忆。
“怎么会忘呢?你当时还陪着老师哭,小眼晴都肿了呢,为这事我还真后悔了好一阵子,可我就那么野的,怎么都改不了。"语言里充满了内疚。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也挺开心的。除了淘点,你还是特招人喜欢的。下棋、绘画、口琴、唱歌,样样优秀,成绩更是出类拔萃。知道不?你当时可是全班所有女生的偶像。”她甜蜜的笑了,有点儿细时的青涩。
他也笑了,没想到自已存留在她的记忆里竟是如此的美好!
“我那时最最喜欢的就是逗你生气,最爱看你嘟起嘴巴的样子。”他有点得意。
“可我最喜欢听你唱歌,特别是那首《大约在冬季》,你还记得不?”她看着他,似乎在窥探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怎么能忘呢?那也是我为你唱的最后一首歌,真的对不起,唉,那个年代,我,年少轻狂,真希望日子还能重来。"他微微地自责。
泪,不争气地滚出了眼角,她还是那么爱哭,任凭他轻轻地为她擦试泪痕,却无言。
家里的灯暖暖地亮着,丈夫一支又一支地猛抽着烟,在焦灼地等待她回来。
门开了,一股清新的风飘了进来,看到那一袭淡绿的连衣裙出现在眼前,他舒心地笑了。
“还没睡呀?"她的声音柔柔的,像三月的雨。
“等你呢,这么准时,本以为你们会久呆会儿的,毕竟几十年不见了。"他总是那么善解人意。
望着丈夫,她突然间升腾起一股歉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怎样?还好吧。"丈夫打破了僵局。“他挺好的,你真好!”她的眼神明显地多了份柔情和幸福。一丝欣慰不经意地闪过他的眼角,夜色越发温柔了。
【作者简介】熊细姣,女,1968年生,湖南新邵太芝庙人,小学教师。平时爱看书,喜欢大自然。
【诵读者简介】海韵,朗诵爱好者,希望我的声音能够温暖你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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