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碎语009

*在西方语言学的概念引领下,文字被看成了语言(语音)的附庸,这种观念本不适用于中国的情况,很多人都在求“普遍”,却忘记了差异才是起决定作用的。

语言文字运用并不是什么新东西,不需要重新认识一番。其实就是学用的统一,千万不能着力于把简单的复杂化,把平实的高深化,把正常的特殊化。

就语文学科来说,真想高上大一点的话,就把目标定在“教语言文字运用规律”上。但制定课标的专家们,恐怕心里没底,其实边探索,边总结不丢人;到是现在这样遮遮掩掩,每次都拉点新名词进语文添乱,让人觉得语文自身没有多大奔头。

*答问

问:下面这三句话中的“者”如何给学生讲清楚

1.“麾下壮士骑从者八百余人”

2.“骑能属者百余人耳”

3.“汉骑追者数千人”

答:者表提顿,有突出数量的意味。

语法角度,语意角度,语言效果角度择一即可,不用面面俱到,便于学生理解即可。古代汉语不宜细抠语法。一般情况,老师抠过了的知识,会情不自禁地向学生显摆的。

如果非要从语法角度上讲,这三个句子,我更倾向于理解为存现句。他们都是在说明一种事实出现的情况。在句子中间省略了有字。

我们可以看一下,现代汉语的表达,追求她的人(有)一火车。在适当的情况下,“有”是可以省略的。

对照一下那三个句子,

1.“麾下壮士骑从者(有)八百余人”

2.“骑能属者(有)百余人耳”

3.“汉骑追者(有)数千人”

这样可以突出当时的具体情况,而不是描述一群人的动作。

一个字多用途,并不一定需要截然分为多种,就像一个杯子,可以用来喝水,也可以用来舀水,还可以养小鱼……如何确定要看具体的情况来说,所以语法和语意、效用等虽然可以分开认识,但要综合考虑。

*不安心,才是最大的问题。

总是想从外面搬点理论或学说,然后把原来的语文批倒,或是试图树立一个属于个人的语文样式,或是从语文研究过程中分一杯羹——这些现象才是存在于语文学科建设中蠹虫。

*正确理解才是第一步,要不然胡解乱解瞎解都会成为教学中的伪亮点。

“文本解读”这个舶来的词汇,是不是基础教育阶段语文学科内部的东西?它何以不证自明地进入到了我们的视野当中?阅读教学是教学生理解文章还是要教学生解读文章?解读和理解的关系是什么呢?文本的概念是不是就是等于学生多面对的或教师所选用的教学材料?

西方传来的文本解读,大致上其实是用某种已经比较成熟的理论视角去阐释文本。

解释学的理解,是一种研究视角,不能成为面对文本达成理解的过程。

试想,我们如何在课堂上让学生做到“视界融合”?

本来“文本解读”“文本细读”就不是基础教育的任务。哪有随便从外边弄一个词语进来就涵盖语文教学的情况!

学生那个年纪,教师能希望看到什么样的独到见解?我们只能教一半,另一半是学生自己完成的。情感思想从来不是教师教出来的。那些不独到的就不是学生自己的看法了吗?不能因为教师希望看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就否定所见到的不是学生的真实认识。所以教师心目中的独到和学生事实能达到的程度是不一样的。均分上下才是我们教学的常态追求。也是我们能够帮学生达到的,至于高分,则要看学生自己了,我们能帮的有限。教给学生基本的作文路径,怎么走,走到哪,走多远,是学生自己来完成的。

*探索是可贵的,能够接受探索失败结局的勇气则更可贵。如果因为自己在探索过程中付出了,就不愿意割舍,从而抱残守缺而不正视现实,那无疑是一种悲哀。

*语用学顶多是为认识语文学科增添了一个视角,它绝不是语文科学的建设依据。

语言文字运用——语用——语用学,是缩略行为惹的祸。其流传过程不过是“夫传言不可以不察,数传而白为黑,黑为白。故狗似玃,玃似母猴,母猴似人,人之与狗则远矣。”的翻版而已。

*答问

问:岳师好,一直有一困惑,就是教学进步慢的问题。一篇课文,一份试卷,一般往要讲到自己心里爽为止,不然总觉不到位,意犹未尽,但这样进步就慢了,心理又矛盾和其它老师相比又少讲了不少课文与题目,请指点,助我克服此心理障碍。

答:要看学生的情况而定,不可能面面俱到,要结合学生的情况确定教学内容,这课也许某一点虽有涉及但不突出,就可以把这个点放一放,而把这一课中突出的那个点教给学生就行了,等遇到这个点比较突出的课文时,不妨在讲那一课时让学生回到之前这课来认识这个点。我管这个叫做“拉抽屉”。

不能期望学生在一遍学习中学会所有的内容,也不能期望在教学中把文章中所涉及的所有点面面俱到的展示给学生——这两个期望既没必要也不现实。再如试卷讲评,如果学生字词考察不理想,那不应在讲评过程中花太多时间,应该在后面的教学过程中注意字词的落实;如果是病句的问题,可以通过建立错题本来解决等等等等。

总之,教学不是一个一次性能完成的事情,学习也是。

*语文从学科发展的角度上说“语”是后来才有的,而“文”则是一直延续的,二者相较不应该急于把这个学科交到“语言(有声部分)”手里。

另外,语文学科是基础学科,而未必是母语课程。不能拿外国存在的一些母语课程的概念套在语文学科的头上。因为中国从来不是一个单一民族的国家,而国外的民族语传播往往是通过入侵殖民,所以对外国人来说强调“母语”往往是独立或反抗的手段。而中国则不同,汉语文是一种自然融合而成的共同语概念。把这种各民族共许的成果,称作母语课程,恐怕于事实不符。

*学生

用语言文字表达情感,那个情感是哪个老师教出来的吗?

用语言文字表达思想,那个思想是从课本上学来的吗?

用语言文字记录生活,那个记录是从课外书中收获的吗?

用语言文字与人交流,这种交流是课程能够预料的吗?

用语言文字延续生命,这一生命是学校能够左右的吗?

语文教师

从来不是上帝,因为不能光照学生的整个生命历程。

从来不是救世主,虽然语言文字能赋予人无所不能的幻象。

语文教师请不要把自己的角色设定为启蒙者,而把学生设定为无知者——学生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生命历程,在这个历程中教师才过客。

*一省一派,一市一派

其实发展最早的是“一人一派”。

除了语文,哪个学科还有流派之说?

一个国家规定的学科跟武术和戏剧一样?

政治物理数学地理化学历史学科,有这种不同流派?

一个学生小学时学了一种语文流派,进中学后学了另一种语文流派,上高中后所学的又是另一种语文流派,请问这个学生学的是什么?是各种流派相加的语文,还是只是语文?

既然都是语文,还有必要分哪些派别吗?

打着建设的旗号,添乱的也不少哟。

建设,也要看在什么范围内建设,在什么方向上努力。

不当的范围,错误的方向,不说是缘木求鱼,也会是南辕北辙。

有故意添乱的,有无心添乱的,有好心添乱的,具体现象要有区分。

国家规定了学生到学校学语文,还是学流派语文?

如果守不住讨论的范围,也就没有必要讨论下去了。

国家聘任我们当老师,我们不是唱地方戏的,不是练武术的,我们是教语文的。

学科不按学科建设的路数走,却要按戏曲武术的路子走。努力吧,语文学科建设的路还很长。

不反语文范围内的探索创新,反对对语文的曲解和修饰。

语文学科的建设时间刚刚开始,正因为刚开始才更需要慎重。闻风而动,蜂拥而上不是好的开始。

*为学知止,教学也当知止。一些老师的问题就在于不知道适可而止。

*“同课异构”达到让老师“比较反思”这个目的了吗?为了求新求异,恐怕很多老师深受折磨。

语文教学是行为,性质之争是有些人弄出来的。如果不知道性质就没有办法做出正确的行为,那恐怕是本末倒置了。

已经有那么多的“同课异构”比赛和课例了,总结出什么教学基本规律了?如果有,愿闻其详。

“教无定法,教学有发,贵在得法。

——这是同课异构的依据

大量课异构了

证明了——

教无定法,教学有发,贵在得法。”凡是像引号里的说辞不是证明,而只是循环论证罢了。

没有第一道审查程序,同课异构,只是凑热闹而已。呈现真实的教学,没看头,不真实的教学,有看头或者说有搞头,听课的老师只有看的份,有句老话“学好不容易,学坏快着呢”。

如果有第二道甄别程序也好呀,可惜也没有,大多同课异构的比赛只是评出个一二三等奖,就圆满成功了。研讨?有多少人是冲着研讨去的?有多少时间留给了研讨?更别说试图总结出来教学的基本规律了。

主办方圆满完成工作,参与者满载而归,学校领导高瞻远瞩领导有方。

总之,皆大欢喜。

*课程标准是人写的。凡是跟人有关的事情,都有可以商榷的余地。我只是提出我自己的看法,也等待国家课程能有一个令我能够接受的“语文是母语课程”的解释。至少,现在这种不证自明地掺入”母语课程“的说法我个人不认可。语文学科教学的内容是全国推广的通用语,共同语,规范语,标准语。什么时候“母语”能够符合这四个标准?如果“语文是母语课程”不证自明,国家也就不至于大力推广普通话了,也就没有必要把推广普通话写入宪法了。

话说回来,我国在使用从美国进口的“课程”时,就存在着混乱,前面引进错了,后面也就一路错下去了。

*言意之间,其实是世界和认识之间的关系。语文重的是语言文字运用的规律,其他学科也各有侧重而已。

求准确,求效果,求美感,无非探讨言意之间的契合,相当于人与世界之间积极地互动,体现生命的意义。

不过人创造了语言文字之后既多了一个认识世界的渠道,也要经受这个渠道所带来的噪音干扰。如何尽量利用好这个渠道,排除噪音,是语文致力去做的事情。而语文教师所能做的又只是这一部分工作的一小部分而已。

也就是说,语言文字能反映一个不完全的世界,而语文教师则只能引导学生走进“通向真实世界”的一扇门而已——因为这扇门可能要比许许多多的门宽一些。因为语文教师是教通用语的,联合国都承认”满大人“,所以才会宽一点。

*有的人是真的不明白,儒家思想重要的是讲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民主是一种政治组织样式,科学是对物质世界的探索。科学再怎么发达,也不能不讲人与人的关系。民主再怎么彻底也不是时时处处都要使用。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会在不同时期一直存在的,无论你怎么讲民主,怎么发展科学都离不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有人爱用儒家思想和为统治阶级服务绑定,照这样的思维,西方宗教中也含有道德伦理的成分,怎么就不说西方的道德伦理都不应该提倡了呢?

*规律在文章,变化在人。不能死在文章的规律上,而要在让学生活用用活那些规律。一招一式是死的,但可以因人而异,百变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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