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晓红 | 汛 情
秋雨成灾,街巷村陌,洪水泛滥,干涸多年的河道,已是滚滚浊浪,激流勇进,低洼地段,待熟的玉米、果木,泡在了水中,老旧村落,墙倒屋塌,水流漫道,肆意行走,畅流不及,又随意的行成新的水路,有的顺路而流,有的随崖而泄,长久浸泡,引发崖体垮塌。
刷着抖音,一幕幕惊心动魄又令人触痛的视频,让我满腹担心,担心辛劳的农民,一料成熟的庄稼难以收割回家,一料待播种的小麦,播不进种,生活不易,担心“万金油”的基层干部,走村入户摸排时,遭遇突来险情。
没有在基层工作过的人,是很难理解我此刻担心他们的心情的。直面雨情,每一家受灾户群众的情况都有不同,有的房倒屋塌,有的稼穑因此损坏。我们的基层干部,更是冒雨前行,走村入户,调查灾情,嘘寒问暖,把党的福祉带给困难中的民众。
我担心他们,是因为我和农民打交道三十年,我担心他们,是因为我在基层工作了三十年,和所有的基层工作者一样,有个响亮接地气的名字“乡镇人”。明白老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是为老百姓服务的公仆,我曾和乡镇人是风雨同舟的同事,是患难与共的兄妹。
想起有年雨季,我包村在咀头村殷家组,殷家组在我的记忆力,是咀头村最北边的一个组,在温泉河的一侧高埝边,其中有一排民房,直立埝边,埝下是过水的温泉河。记得当年我防汛包联的几户危房家庭,有的墙体开裂,有的庭院地面裂着大缝隙,有的房顶透光漏雨,有的排水不畅。
那时乡村道路还没有整改,阳光晴暖,有的村子时常都是“泥水路”,一下雨,更是泥泞不堪,遇白天下大雨,去殷家组,穿上雨披,骑上摩托车,还好进村入户调查做工作,可到了晚上,大雨袭来,担心自己所包联的危房对象户的安全,哪一次乌漆嘛黑的去殷家组,我爱人都会陪我进村入户,动员住在危房里的几家老人,暂时搬去他们的儿女家,有些老人不愿意麻烦儿女,劝说不动,还得联系村组干部,帮忙给老人的儿女们打电话,有的人家,儿女通情达理好说话,有的人家的情况,根本不容人乐观,他们的儿女们东家推西家,西家推东家,那时候,我最想不通的一件事,就是这些老人的家,是儿女们从小到大都住过的地方,可为啥他们一一成人后,入住新家时,就不能带上生养自己的父母?
每次遇见水流掏空的崖埝,我就会想起现在工作在庄里镇的张景龙书记。那个时候,他在我们东华街道办任党委书记,因为党建、扶贫等诸多工作,乡镇干部不放假是常态,白加黑,五加二,更是让我记忆犹新。记得有个周末,又不放假,机关会结束前,他安排全体机关干部参加义务劳动,到定国村主要村路段,进行路肩培土,大热的天,机关干部在前面刨土填坑培土,他低着头,独自断后,弓背弯腰,一锨一锨,不紧不慢,细细戳平每一处路肩,在村室通往邢沟组的路上,经过一处转弯崖畔,能看出下雨天,路上的雨水,会顺此处流下沟埝,勾渗内浸,日久天长,水滴石穿,久了就会才落水掏空,极可能导致以后此处滑坡,就是这细小的环节,所有机关干部,连同定国村的村组干部,没有一个人在意这件事,只有独自扫尾的张景龙书记,培土到此,叫来定国村当时的村支书杨韦庄,安排拉土车司机在流水勾浸的地方,多倒了两三轮车土,围起一个高高的挡水梁,硬是把由此流下的水改着顺路往下流。
退休前,每次到定国村室办事,看见那个围起的高粱,我都会想起张景龙书记,我和他在一个单位共事十年,除了公务,很少和他搭言,就是这件让很多人不足挂齿的小事,让我知他是个好领导,把群众的事放在心上,切面面巨细。
今中午,我撑了伞,踏着雨色,到石川河湿地公园溜达,林木油亮,幽径洁净,上游泄洪,石川河浊浪滚滚勇进,隆隆咆哮,所有能近水的路口,都拉起了警戒线,穿了橘红雨衣的工作人员,不停地喊话,阻止着靠近水岸或钻过警戒线,想去探水的个别的不听话的游客,那一刻,我想起了我单位的同事们,雨天,他们有的人正在村巷摸排村民受灾情况,有的也如这些工作人员一样,坚守在石川河两岸的各个路口,百姓安危,才是我们基层工作者时刻关注的对象。
淫雨霏霏,洪涝横生,汛情不断,防汛工作,民生工作,念汛情,是汛情!
作者简介:惠晓红,中共党员,退休职工,陪伴家人之余,喜读书写文,有作品在《西安晚报》《北京劳动午报》《石川河》等多家纸媒刊物及《一瓣书香》《玲珑文心》《红字坊》等诸多微信平台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