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良启丨瞬间与永恒(散文)
有些事情亲身经历过就会永远记住的。2003年元旦。当天淮北气温零下八度,数九寒天,滴水成冰。淮北市烈山区南湖公园入口处的广场是却是彩旗招展,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当我带着疲劳与骄傲从区领导手中接过荣誉证书和奖品的瞬间,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面对此情此景,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事情要从两个月前说起,2002年11月初,为了迎接新年的到来和掀起全民健身的热潮,烈山区委政府决定在全区范围内举办一场大规模的“南湖杯”环湖越野跑步比赛,要求全区各机关单位、学校、村庄都要组队参赛。比赛时间定在新年第一天,项目就是围绕周长八公里的南湖赛跑,五百名参赛选手分为成年男女,青年男女各两组。对每组的前20名进行奖励。
按上级要求,我所在的学校必须选拔两人参加区教育局代表队参赛。校长在教师会上宣读文件后,让有意者报名,没想到当时无一人报名。大家的想法是:一口气跑八千米太累,万一跑不下来拿不到名次不说,众目睽睽之下嫌丢人,落人耻笑。更何况是从全区几十万人中选的人才,能参赛的哪个不是健身好手?贸然参赛太没把握,不如躲远点。但上级的任务不完成不行。校长开始在年轻人之间动员参赛。一天下来,没效果,再扩大范围,找到我了。我那年刚满32岁,体力上不占优势,再加上平时喜静不喜动,但他们说我有个突出的优势:耐力好。因为我家离学校二十多里路,我一直都是骑自行车上下班,一天要骑五十公里路,十几年的坚持,什么样的恶劣天气都经受过,确实练出了耐力。而且这次比赛不是短跑,是接近万米的长跑,比的就是耐力。再说,名次不是最主要的,贵在参与吗!我认为大家的分析有道理,我平时做事有时缺信心,要通过这件事来挑战自己,培养自信。我答应参赛。另有一位体育老师也同意了。
在赛前的两个月里,我加强训练,积极迎战。终于,元旦到了,妻子带着儿子,还有一些师生给我们加油鼓劲。虽然天气很冷,但有些年轻人为了显示剽悍,只穿了背心短裤,跃跃欲试,一副志在夺冠的神气。我也脱掉棉衣,换上统一别上号码布的运动服,做做热身运动。随着一声枪响,比赛开始了,几百人的队伍潮水一般向前涌去。
刚开始时,我因为紧张,老觉得迈不开步子。而年轻人就像箭一样窜了出去。我告诉自己要稳住,开始不能求快。不管别人怎样跑,我一定要坚持到底,决不中途停下。很快我的步子顺畅了,昂首阔步向前。途中不断有人被落下,甚至有年轻人因太快用力,被冷风一吹,在路边呕吐起来。有志愿者在沿途端茶送水照顾。跑到中途时,我已经汗流浃背,腿也变得沉重,速度明显减慢。我内心不断斗争,要不要休息一会,喝杯茶?身边有人正在这样做。但另一个念头说:不能停,坐下容易站起难。要一鼓作气,要挑战自己的勇气。于是我没有停下奔跑的脚步,不接递过来的茶水,汗如雨下,脚步更加沉重,有些不听使唤的感觉,身子也有些摇摇晃晃,但我坚持着。终于离终点还有一千多米,路边观战的人多了起来,有我熟悉的师生,都在不停的高喊:加油!加油!我勇气倍增,集中全部精力,开始冲刺。近了,近了,终于,在一片欢呼声中,我冲过了终点。
马上,有师生冲过来架住要瘫倒的我,妻子端来热水,给我披上衣服。大家告诉我,我跑完全程用了46分钟(我自己的感觉像过了几小时一样),是成人组第十六位到达终点的,成绩还不坏,我完成了任务。获得了成人组三等奖,于是就有了开头的一幕。
快十六年过去了,但比赛的经过,领奖的瞬间,集体的温暖,妻子的关怀,都还清晰地留在我的脑海里,并没有随着岁月消逝。我完成了一次对自己的挑战,看来,人生确实需要给自己来一次挑战才好。以后做事便增强了自信和克服困难的勇气。这虽然只是一次小的比赛,但领奖台上瞬间的骄傲却成为我人生路上永恒的动力。
作者简介:
朱良启,男,现年47岁,毕业于安师大中文本科,中学语文高级教师,现任教于烈山区淮北七中。淮北市作协会员,烈山区作协常务理事。《行参菩提》新媒体十大金牌作家。2014年开始散文随笔写作。先后有二十多篇作品在省市区获奖。在省市报刊、网络媒体发表文章一百七十余篇,四十万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