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故乡
笔能按:这是一篇有意思的文字。作者时隔二十年才重返故乡一次,却又飞也似的逃离故乡,何故?一日的逗留,匆忙的行走,所见之人实多,所历之事实繁,却处处惜墨如金,这种逃离式的叙事,值得读者深思。
所谓的故乡,在童年的时候是妈妈的一顿顿香甜的饭菜,在中年的时候是一次次的路途奔波,在老年的时候就是一个地名与良多的回忆罢了。
我正处在中年的时节。因为一位表姐嫁女的缘故,我要重返故乡。差不多有二十年没回家了,很想看看故人,听听乡音。于是我在8月28日坐上了回鹤峰的长轿。我是九点半上的车,花了九十元车费,师傅说还要去民大医院接一位独自从鹤峰来看病的老人,因老人的儿子托付给师傅,无论如何得把老人带回鹤峰。由于要去民大医院接人,前面的座位也就空了出来,后座与我同座的是一对中年夫妻,老公陪老婆回鹤峰的桃花山电站办退休手续,其实她才五十岁,不过企业是这样规定的。
在车上闲聊起来,不知怎么就聊起了薄的案子,女人的老公觉得薄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我只是微微笑了笑,这些事我向来不感兴趣,可能是对国事的麻木。车子开得很快,只是路不太好,尤其是宣恩雪落寨一带的二三十公里路特别不好走,因为在打隧道。据说这一段路今后要废止,因而也就没人管了。在车内睡睡醒醒,大约在下午的两点半钟到了太平。在幺姨家吃了点东西便开始睡觉,只是电话不时的响起,睡到三点半便起来与幺姨聊天。幺姨说下午老辉五点半下班了回来一起吃晚餐,老辉是幺姨的二子,就在我们住的财政所的一楼大厅上班。
时间其实很快,老辉与我一起吃完饭后便陪我回了中坪的老家。本来是有两件事的,一是回家看看老屋,二是去给父亲上坟。回到中坪,老辉问我是先回家还是先上坟,我说先上坟。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四十,等我到父亲坟地所在茶园,我和老辉转了三四转,才从齐人深的茶树丛中找到父亲的坟,冥币烧完,天也完全黑了,于是便决定不回家,直接下太平,老辉要下城去接他在学车的老婆,我便到幺姨处同幺姨聊天看电视,十点不到便有些困了,于是睡下。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便醒来,洗了把脸,吃了幺姨煮的饺子后,我便开始走路出发。天空灰暗,凉风习习,我想约同在街道上住的德成表哥一起去申家湾的表姐家吃酒。走到表哥的门口,看到八十二岁的二姨父在扫地,却没见表哥,便跟二姨父聊了两句留下了200元钱后独自离开。前往申家湾的路都铺上了水泥,路面很好,想来是新农村建设的硕果。路边有几户人家在起新房,脸上都有八月的阳光。路在成片的林子里穿行,鼻子是分外的舒服。还只走了不到五百米,竟然有一强壮的中年汉子喊我上摩托车,我不好意思问起他的名字,后来得知他居然是我的同乡和小学同学,一晃都三十年未见了。于是感叹起来,时光易逝。
到表姐家里后,只见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坐席的人们从早上八点就开始,到新娘离开的十一点后才陆续的散了。其间与儿时的伙伴从一个个暂时的陌生到短暂的熟悉,那些久违的亲人便又聚在一起,聊起了近况,只是交换过电话,便就这事那事的先行离开。我本打算等到德成表哥一起回去,只是过了十一点他还没来,我便先离开了。走到镇上才二十分钟,我拦了张家界到鹤峰城的车子下得城来,直接到车站花七十元买了一张凳子票,师傅要我在马路对面上车,一车的人有三分之二是去外地上大学的学生,自然我们是超载的乘客。
其实我是可以等到后天同来恩施送女儿上学的亚琴表妹一车的,可不知何故,我觉得故乡于我突然是那么的陌生,我找不到昨天熟悉的影子了,于是便飞也似的逃离。
(编辑: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