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北周乘虚而入攻打宜阳，名将犹在北齐再退强敌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665篇

国与国之间，不止落后会被挨打，朝政不修也是外敌入侵的最佳时机。所以，趁着北齐内政混乱时，北周又来搞事情了。

太建元年（公元569年）九月初五，北周派齐公宇文宪和柱国李穆领兵奔赴宜阳，筑起崇德等五座城池。

十二月，宇文宪率兵围困宜阳，断绝粮道。

太建二年（公元570年）正月，北齐派太傅斛律光率领三万步骑前往救援宜阳，屡次打败北周军，修筑统关、丰化两座城池而归。

北周军在后面追击，斛律光发起反击，又将他们打败，俘虏北周开府仪同三司宇文英和梁景兴，让北周颜面尽失。

二月十五，北齐任命斛律光为右丞相、并州刺史，任城王高湝为太师，贺拔仁为录尚书事。

之后，北周和北齐争夺宜阳，久而不决。勋州刺史韦孝宽对部下道：“宜阳的得失并不重要，两个国家为此争夺，劳师动众已一年。对方难道没有智谋之士吗？如果放弃崤东，谋取汾北，我们一定会失去国土。现在应当迅速在华谷和长秋修筑城池，断绝对方的念想。如果对方先于我们行动，那就很难挽回局面了。”于是画了地形图，向朝廷陈述情况。

宇文护对使者道：“韦公的子孙虽然很多，但数不满百，在汾北修筑城池，派谁去守卫！”对韦孝宽的建议不以为然。

是年底，斛律光果然从晋州出兵，在汾北修筑起华谷、龙门两座城池。

随后，斛律光抵达汾东，和韦孝宽见面，对他道：“宜阳一城，久劳争战。现在我们已经放弃宜阳，准备在汾北取得补偿，希望您不要见怪。”这叫得了便宜来卖乖。

韦孝宽不想输了场面，回答道：“宜阳是你们的交通要地，汾北是我们所放弃的地方。我们所放弃的被你们取走，怎能说是补偿？您辅佐幼主，地位和威望都很高，不去安抚百姓而穷兵黩武，如果贪图得到一处平常的地方，而使疲敝的百姓遭到涂炭之灾，我认为您实在不该这么做！”

其实，韦孝宽很明白，北周已经失了先机，但朝廷听不进忠言，他能怎么办呢？只好在言辞上奚落斛律光。

接着，斛律光进军围困定阳，筑起南汾城进逼定阳，北周军无奈撤去宜阳之围来援救汾北。

宇文护向宇文宪请教计策，宇文宪道：“兄长最好出兵同州以壮声势，我可以率精兵在前，看准时机攻取城池。”宇文护采纳了他的计策。

此时，斛律光已在西境修筑十三座城池，虽然开拓了五百里土地，却不曾夸耀功劳，又和韦孝宽在汾北交战，并击败韦孝宽。

太建三年（公元571年）三月，宇文宪从龙门渡过黄河攻打北齐军，斛律光退守华谷，宇文宪攻取了斛律光新筑的五座城池。

这时，北齐太宰段韶和兰陵王高长恭率军驰援，攻克柏谷城后退兵。

四月，北周陈公宇文纯夺取北齐的宜阳等九座城池，斛律光率领五万步骑赶到那里抵抗。

五月，宇文护派中外府参军郭荣在姚襄城南、定阳城西修筑城池。段韶领兵攻打北周军，将他们打败。

六月，段韶包围定阳城，由于北周的汾州刺史杨敷坚守而未能攻克。段韶加紧进攻，屠杀定阳的外城百姓。

当时，段韶生病，对高长恭道：“定阳城三面都有两道河壕，无路可走，只有东南一条路，他们一定会从这里突围。应当挑选精兵专门防守这条路，一定能够捉住他们。”高长恭便派一千多名壮士埋伏在东南涧口。

不久，定阳城中的粮食吃尽，宇文宪集中所有兵力去救援，但害怕段韶，不敢前进。无奈之下，杨敷率领所部乘夜突围，却遭到了高长恭的伏击，全部被俘，最后忧愤而死。

杨敷本人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但他有个很出名的儿子，名叫杨素。杨素少多才艺，有大志，不拘小节，因为父亲守节而身陷北齐，没有得到朝廷赠给的谥号，于是向朝廷上表申述。

宇文邕不答允，杨素接二连三地上表，宇文邕勃然大怒，命左右将他斩首。杨素高喊道：“作为臣子侍奉无道天子，被杀死是本分！”

宇文邕见他出言豪壮，于是追赠杨敷为大将军，赐谥忠壮，任命杨素为仪同三司，逐渐对他加以礼遇。

后来，宇文邕叫杨素起草诏书，他下笔立成，辞藻和内容都很好，宇文邕道：“希望你好好努力，不要担心将来不会富贵。”杨素豪情满怀道：“只怕富贵来逼臣，臣倒无心求取富贵。”

六月十九，北齐夺取北周的汾州和姚襄城，只有郭荣所筑的城池得以保全。

随后，斛律光和北周军在宜阳城下展开交战，夺得北周的建安等四个戍所，俘虏一千多人凯旋而归。

然而，斛律光还没有抵达邺城时，高纬忽然派使者遣散军队。

斛律光是个纯粹的军人，丝毫不懂政治，认为军中很多人都有功劳，却没有得到朝廷的慰劳，于是一面秘密上表请高纬派使臣宣读慰劳的旨意，一面继续向邺城前进，朝廷连忙派使者命军队停止前进，就地停留。

高纬听说斛律光的军队已经逼近邺城，心中十分不爽，赶紧派舍人召斛律光入朝觐见，然后宣旨慰劳遣散军队。

九月十四，段韶去世。段韶治军有谋略，将士们都愿意为他效命，出能总辖军队，入能参与决策，功高望重，性格谨慎温和，具有宰相气度。

前面说到北周趁着北齐朝政混乱借机搞事情，为何反倒损兵折将呢？一来是因为宇文护不懂军事，一味蛮干；二来是北齐名将尚在，段韶和斛律光都久经战阵，而北周除了一个善守的韦孝宽外再无能人。

段韶之死意味着北齐少了一条大腿，高纬还能高枕无忧吗？当然，不经世事又颟顸无能的高纬对这些毫无所觉，依然沉浸在温柔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