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干叶上宿新雨

图文/网络   整理/大连人的图书馆

  一阵阵新雨,诉说着秋日的来临,它涤荡了夏日的晴空,换来了秋日的清凉。阴霾如铅的天空厚重低沉,可空气却在次次新雨后沁人心脾。阳台阑干上的花叶寄宿着水珠的身影,滴滴垂落,似在为这秋日演奏序曲。只是这歌声没有春日的欢快,少了些夏日的激情,但这音乐却能敲人之心,似一位久未谋面的友人告诉你归来到消息,况且配得上这秋之韵,也是极令人享受的。

  这个时候是不适合读《雨巷》的,那江南的雨不在秋,而在春。只因春日江南里,碧绿漫山,花香阵阵,就连霏霏小雨也都成了多情的使者,到处制造着浪漫的邂逅。可秋日江南里,远山被雾岚所遮,池中也是残荷败藕,瑟瑟秋风吹过杨柳岸,一切都变得模糊而又遥远,此时新雨只会让人想起了离殇,想起冷月空照佳人的悲伤。想来可读些柳永的词,去听听寒月枯井的吟诵,去看看阑干宿雨的画面。

  当然,秋日新雨也不全然只有萧杀凛冽,也有几分细致入心,帮人分忧的体贴。想来,今日新雨也寄宿在了乡下后院里的那几株芭蕉树上了吧,那不断弹跳的水珠诚如一个个小小的精灵在叶尖上舞蹈,又似久别重逢的故人在窃窃私语。土瓦红墙,庭外几杆芭蕉沐宿在淅沥的雨中。村外远山也笼罩在了轻纱般的白雾里,只看见若隐若现的青葱鲜绿妆点着黛色的山坡。透过阑干,能清楚地看见银丝万条,一如玉做珠帘挂于天地间,而这珠帘之后被隔住的是分外的美景,引人无数遐思。

  当是时推杯换盏,红酒新醅,布上一几桌案,放上一壶清茗,与友人在静冷亭台里共叙巴山夜雨,这是这个季节的新雨给予的福利。当然了,登山远眺抚阑干,触摸新雨的肌理,任清爽的凉意侵入全身,洗涤掉尘世的繁芜,静享这一时独有的安逸。也无须定要竹杖芒鞋,不过得徐步且前行,听山涛松语,任叶上新雨调皮地落在身上,似在与你交心,似在与你嬉戏。山风吹动嫩叶,新雨汇入泉溪,嘀嗒之声飘入你耳际,且三三两两,断断续续,这真是应了香山居士那句“大珠小珠落玉盘,嘈嘈切切错杂弹”了,只是这山间阑干叶上宿的新雨在如今我们匆匆的脚步中,又有几人得见,又能几人得闻呢?

  范仲淹当年写就“微斯人,吾欤谁归?”落到这阑干叶上宿新雨,又有几人得陪我共赏。雨已停,这座心灵的都市经过新雨的洗涤变得洁净无比,空气也变得惹人贪婪,忍不住多吸几口。人们依旧在街上步履匆匆的行进,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去的方向,生活的节奏依旧是一成不变。期待着多来几次新雨,可让这座水泥钢筋的城盛开出最人性的花朵,而毋须伸足山林间寻觅这诗般的阑干叶上宿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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