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中华丨雨中赏杜鹃

每到春天，小区的杜鹃花也算是艳丽的，但我喜欢的是山野的杜鹃花——映山红。那榴花似火、漫山红遍的景色，令人神往。

听闻今年30周年同学聚会要去磐安，观赏著名的高姥山杜鹃，心下高兴，盼着早日成行。

5月7日，吃罢早餐，我们从金华出发，驱车往磐安而行。

约两个半小时，我们来到了高姥山所在磐安高二乡，在一户农家饭店吃了午饭，又继续盘山而行。

为了准确掌握花期花讯，同学标兄不辞辛劳，曾于四月底专程冒雨上山探询。然而此次我们还是迟了几天。等我们到达山顶的时候，发现杜鹃花的盛开期已过，我原本期待的“火烧山顶”的景象已经不再，况且，那天又是雨天，群山笼罩在一片烟雨之中，放眼而望，透过雾霭，碧野中稀稀落落地绽放着几树杜鹃，林下已是落红满地。

我内心生出些许失望，心想要是晴天，又早来几天，该多好啊！

然而同学们的兴致没有被天气及花期所影响，大家兴高采烈地结队而走，赏花，拍照，撒下一路欢声笑语……

游客不多，山野在濛濛细雨中更显幽静，这倒使我们可以畅意地游玩。呵，空气是那样清新，呼吸之间，自己的肺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在清洗，乃觉通体舒畅。四下薄雾缭绕，远处山峦若有若无，颇有几分仙气。林木也被雨水洗得碧净，张张绿叶就像碧玉一样晶莹剔透，在风雨中闪着光芒。在万绿葱茏之中，一树树红花恰如一个个出浴的红袍美人，雨雾中亭亭玉立，向你投来摄人的魅力。我忽然觉得这“万绿丛中一点红”比起那群山烂漫之势自另有一番味道。

循着石板路走，到了一株花树前，我停下脚步，仔细地观赏起来。只见树枝上零散地开着几十朵火红的花儿，有的已经打蔫行将凋落，但多数仍然昂首挺立，带着雨水的滋润，娇艳欲滴，在旁边绿叶的衬托下愈发显得妍丽可爱。面对地上无数凋落的同伴，她们丝毫不见伤感，依然从容地盛开着；面对树上不少萎谢的同伴，她们丝毫没有颓废，仍然骄傲地盛开着；面对风雨和时序，她们是那么淡定和洒脱。

白居易有诗赞曰：“日射血珠将滴地，风翻火焰欲烧人。”人间四月，芳菲已尽。但这杜鹃花用她那火焰般艳丽的色彩，簇新的容颜，带给人们春天般的感受。更曰：“花中此物是西施，芙蓉芍药皆嫫母。”我觉得这些在花期之末不畏风雨仍然挺枝怒放的杜鹃花，才配得上白乐天如此偏爱。

因花树已少，发现一株大家便争着拍照，女同学们尤为兴奋、活跃。看着这些虽然近知天命却活泼可爱如少年的同学，我不知道到底是花美还是人美？又或者谁是花谁是人呢？

到了一处观景台。雨已停，但风很大，呼呼作响，带来阵阵寒意。浓重的烟雾弥漫四周，明明是站在高山之巅，却像站在自家的两层阳台上。我倚栏而望，但见白茫茫一片，不见景物，觉身处云海仙境。须臾，雾气向后飘散，下方绿林中现出两丛红白花树，定睛一看，右边是一树红杜鹃，左边是一树白杜鹃，红的娇艳如火，白的素洁似雪，冰火两色，各各争奇斗艳，堪称奇观。片刻间，云雾又到，聚散更替，景物忽明忽暗，使人有扑朔迷离之感。

“哇塞，太美了！”同学们发出阵阵惊叹，又大声呼叫同伴，“快来！快来！”

“在哪里？在哪里？”有人从后方的浓雾中应着，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我到过的山看过的景不能算少，但眼前的景致是我从未看到过的。此时，先前的失望早已消失，反要感谢这天气、这花期，这安排呢！

花朵从发苞、开放、盛开到凋谢，如同春夏秋冬季节更换，各有各的美丽；同样，天气的阴晴雨雾也各有各的情致。造物主是伟大的，他到处都创造着美，人们只是缺少发现的眼睛。

其实，人生也何尝不是如此呢？譬如我们，人到中年，虽然缺少青春的绚丽、活力和激情，却自有一种淡定、沉稳和睿智，其魅力，就像一壶陈年老酒，历久弥香。

女同学们纷纷拍起照来，在这云雾飘渺的“天台”上，她们“搔首弄姿”，一个个仪态万方，如仙女下凡……

当我们走出景区的时候，雾愈发的浓重了，能见度几乎只有一辆车的距离。有高山珍珠之称的七仙湖就在附近，去不去呢？据传七仙湖是七仙女下凡沐浴之处，如此烟雨之中想必当别是一番神仙幻境了！但安全第一，不去也罢，况且，留点遗憾也好，这样下次或许还有机会再来呢。

作 者 简 介

姚中华，笔名“清风”，医务工作者，桐乡市作协会员。平素喜爱阅读、旅游，2015年起尝试文学创作，作品散见于《浙江日报》《西安晚报》《嘉兴日报》《大沽河文学》等各地报刊、网络和微信文学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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