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母亲的呼唤/马黎明
心里有个呼唤,无论距离多远,时间多久,它总是那样的清晰,那就是母亲的呼唤。
我出生在一个小山沟里,山里的孩子玩的野,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进山摘野果……这些都是我小时候喜欢做的事情。常常玩的忘记了回家,忘记了吃饭,所以听的最多,记忆最深的,莫过于母亲们的呼唤了。
这活儿,一般都是做母亲的来干,父亲们是干不了这些的,偶尔有父亲们的声音响起,也会被淹没在母亲们的呼唤声中,这是需要耐心和技巧的。从母亲们喉咙发出的声儿一般都比较长,而且有高有低,有曲有直,声色也各不相同,那些呼唤声虽谈不上多么美妙,但也算的上独特。母亲们地呼唤是村里传递信息的最直接方法。只要娃儿在村子里玩,无论玩的多么欢快,母亲们只要站在家门口喊一嗓子,就能听到回答。要是她们听不到回答,就会沿着石板路满村子的喊,直到呼唤的对象回应为止。有时候,小伙伴都聚到一起玩时,母亲们地喊声也会接二连三地响起,无论有几个孩子母亲在喊,我总能准确辨认出母亲的声音。母亲的呼唤声儿圆润,且声高,至今不曾忘记。
母亲呼唤,在一个冬日的傍晚响起,北风呼啸,吹得她的衣服直响,头发胡乱得随风飞舞。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我的乳名,风声淹没了她的呼唤,她还是不停地喊着“石头”,那声音中透露着焦急。那天,我和小伙伴们去河上滑冰,不小心掉进了冰凉的水里,湿了大半条裤子,三九天儿特别冷,不一会裤子就冻得硬邦邦的。天已渐渐黑了下来,我的心更加不安起来,为了逃避母亲惩罚,小伙伴们帮我想起了办法。他们捡起了柴火,不一会火就生起来了,大家围着火堆取暖,一双双小手聚到火前,仿佛绽开的花瓣。“石头——”母亲的呼唤从桑干河畔随风传来。声音焦急而温暖,我不顾一切向家跑去,惩罚似乎也变的不那么可怕了。
当跑到家门口,我看到了一个的矮小身影在风中眺望,母亲举起手,我有些害怕,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等着她狠狠揍我一顿,最终她的手没有落下,我的泪却顺着脸颊滑滑了下来。
母亲的呼唤不仅时长在我耳边回响,而且深深地烙在了我的心头。记得那年高考前,我因为不愿承受如山的作业,就和几个不爱学习的同学竟偷偷地逃出了学校,跑到学校旁边的鱼塘玩水。看着伙伴们一个个跳入水中,像一只只小鸭子在水里游来游去,我心里仿佛揣了只小兔子一样不安分,尽管我知道自己不熟水性,可还是鼓起勇气跳了下去,可是那一跳我却没有立刻浮上来。当我被人救上岸时早已不省人事,依稀记得昏迷中耳边那熟悉的声音,是母亲在一遍遍撕心裂肺地喊着我的名字,母亲的呼唤使我始终保持着一丝清醒,那天,母亲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从那以后,母亲的声音一直烙在了我的心头,伴我通过了高考、读完了大学,让我一直铭记。
现在我也成了两个孩子的父亲,有了自己的家庭,忙碌的生活使我不能时常和母亲见面。今年“五·一”时,我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回老家看望母亲,往常母亲接到消息都要站在村口迎我,可是这次并没有看见她的身影。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便加快了脚步,推开家门,我迫不及待向屋里奔去。母亲端坐在炕头上,后背靠着枕头,一脸的疲惫,看见是我,蜡黄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像小时候一样喊我的乳名,那声音熟悉而甜美,而此时此刻听到母亲的呼唤,我的心里却是苦涩无比。母亲病了,吃不进东西,身体一天天的消瘦,看着她深陷的眼睛,我再也忍不住,扑倒在她怀里哽咽道:“妈,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母亲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我。那一刻,我才真正懂得:母亲的呼唤总是在我需要她时响起,而母亲需要我时就听不到了。
但丁说,“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可是当我长大了,走出了她的视野,耳边就很难再听到她深情地呼唤了。我知道母亲的呼唤被她坚强的埋藏在心里了,母亲的呼唤,儿子也将珍藏一辈子。
作 者 简 介
马黎明,笔名“长腿叔叔”,男,汉族,1985年出生于张家口市涿鹿县,2007年参加工作,主要从事小学阅读与写作研究,曾多次在《张家口晚报》、《燕赵晚报》等各类期刊发表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