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龑丨我永远的父亲
在父亲节来临之际,面对父亲的照片我无言的哭泣。爸爸,您老离开我们姊妹四个已经两年了,家也空着两年了,只有那只忠诚的看门狗“家家”还守着这个空无一人的家,想必它至今还期待着住院的您早些回来吧。还记得我们共处的日子吗?爸爸,我妈病魔缠身不能再照顾您的时候,我把您二老接到我家里,为您二老煎药,女儿想方设法地为你们做可口的饭菜,多么希望上帝能眷顾你们二老能体谅我的孝心,能给予你们一个好身体,多给我一点点陪伴您们的时间啊。
那段日子,每次我给妈妈端药喝的时候,妈妈实在是咽不下那一碗碗黑黄色的苦药汤,每回喝每回吐,双眼失明的您总是鼓励妈妈说:“亲爱的,看我的,喝下的是希望,换来的是健康!”端起我给您盛好的中药汤,把碗举过头顶,向上苍祈祷两句,一饮而尽,喝毕还吧嗒吧嗒嘴,用手一抿,笑着说一声“不苦”。每当这个时刻,我的心就被撕开一个血口,仿佛有血在往外汩汩地流。三个月后,我的妈妈,我的辛劳一辈子的妈妈,没有享半天福的妈妈还是早早的离我们而去了,没留下一句话,而那天我这个不孝的大闺女还忙碌在岗位上。
妈走后,女儿的心都碎了,因伤心过度也患上心绞疼,时常被折磨的寝食不安,想想在黑暗中挣扎的您,更加心如刀绞夜不成寐。于是每周乘车从城阳赶回平度,说服动员您跟我一起住,我不嫌弃您,我来侍候您。可您坚决不离开这个家,说“家家”天天陪着您,没事儿,闺女。记得您70岁以前眼睛还没瞎的时候,性格是多么开朗的一位老人,说说笑笑,总喜欢帮助别人,在家周围的村民谁家有个病灾的找到您,总是有求必应,并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工作态度对待病人,也不计分文报酬,您总说:“我是毛主席培养出来的好干部,就应该为人民服好务。”没辙了,女儿只好用摩托车带上您回到平度自己的家里,给您洗澡理发换洗衣服,再做两顿您喜欢吃的饭菜,然后送您回老宅子。
爸爸,您知道吗?女儿每次望着您仰着脸眯着眼笑嘻嘻的等待我给您刮胡子的时候,心就一阵一阵的疼痛,想想您以前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英俊潇洒,干净利落,带着太阳帽穿着白衬衣扎着吊带裤,叼着大烟斗摇着折扇的姿态,与眼前这位衣衫不整胡子拉碴满脸皱纹满头华发的老者怎么也联系不起来,女儿真的不懂,您为什么不离开这个地方跟我一起生活,尽管女儿一人带着一个孩子日子过得清苦,但还不至于养不起自己的父亲,爸爸,您要是跟我一起住,绝不会死于严重的营养不良和贫血症。女儿真的不怕麻烦,我妈妈不在了,我完全可以替代她照顾您,可您怎么就不理解女儿的一番苦心呢?我知道,您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怕给儿们留下闲话。我也知道,自小您就不怎么喜欢我,就因为这,我从小就很争气很努力地表现自己希望讨您的一点点欢心,哪怕是一句表扬,尽管挨过您很多次鞭打跪过搓板站过板凳,但在学习上很出色,能保持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干班长的记录的女孩子还是不多见的。
爸爸,想想您过去对我的严格要求,女儿自始至终心存感激,没有您的过去哪有我的今天,面对社会各方面的压力,女儿能够坚强的挺过去,并成为业内的佼佼者,受人尊重,还成就一段美好姻缘,这全归功于您的谆谆教诲。爸爸,女儿在您最后的日子里所做的一切,您心里最清楚,我知道,您从心底原谅了女儿也理解了女儿,不然您老也不会倾尽全身力气喊出最后一声“青儿”,才撒手而去。
爸爸,当您的灵魂回家,肉体还未推进火化炉的一刹那,女儿又将您从头到脚的抚摸了一遍,还吻了您的额头。爸爸,如果有来生,你就把我当儿子吧。爸爸,我知道,您一直希望叶落归根,是女儿完成您的遗愿,把您和妈妈的骨灰委托强哥安葬在贵州大坡您出生的地方,那里有爷爷奶奶大爹二爹们陪伴您。去年五月女儿带女婿回乡祭祖给您和妈妈上坟了,还给您种了紫杉树和桂花树,给妈妈栽了刺梨和月季两种花。女儿不远万里看望您,就是跟您说一声:爸爸,我永远爱您,您是我永远的父亲。
作 者 简 介
周龑,笔名“丹青”,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城阳区戏剧家协会副主席,山东省“十大书香家庭”,青岛市“十大最美家庭”。自1981年开始发表作品以来,笔耕30余年,已创作并发表小说、散文、诗歌、剧本、评论等文学作品120万字,出版个人诗集《梦在雨中》《缘定今生》《并蒂莲》,其作品先后在《星星诗刊》、《绿风》、《小说选刊》、《未央文学》、《中华散文》、《作家报》、《青岛日报》、《青海湖》、《山东商报》、《平度日报》、《城阳文艺》、《黄河诗报》等各级报刊上刊登,很多作品被收编入各种版本的文学丛书中,如《铺满野菊的草地》、《小说选刊》年度增刊等。曾获《人民文学》奖、《小说选刊》奖、《散文选刊》奖、《新锐文学青年》奖等。目前,已完成两本散文诗集的创作《中华女儿魂》、《中华男儿魂》计15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