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赛丨四拜香山寺
正月初三,正值春节假期,恰逢香山寺有庙会,便和朋友相约带孩子们一同前往,清楚地记得这是我第四次去香山寺。香山寺又称香山普门禅寺,据寺内碑刻记载建于东汉中期,是观音菩萨得道之地。
朋友轻车熟路,仅半小时左右就来到了香山寺脚下。一条宽阔的柏油路直通香山寺正门,远远的就看到周边停满了车辆,来来往往的行人熙熙攘攘,多是来自周边各处的香客和居民,趁着春节假期扶老携幼、拖家带口,前来烧香拜佛,观光游玩。
记得外婆体弱多病,母亲经常陪她烧香拜佛,耳濡目染,也就对神灵常怀敬畏之心。母亲四十岁那年大病,几次挣扎在死亡线上,诵经拜佛一度成为她的精神支柱,让她短暂忘记了身体的病痛,支撑她渡过难关,后来逐渐成了虔诚的信徒,每月初一和十五都会在家里上香膜拜。
知道香山寺,是从母亲的口中听说的,她说那里的菩萨灵验。一九九八年我将参加中招考试,这对于农村娃来说可是鲤鱼跳龙门般的人生转折点。母亲放下家务琐碎,决定亲自到几十公里外的香山寺为我许愿。那时交通不便,通往香山的是坑洼不平的土坡路,雨天湿滑泥泞,遇到大风天尘土飞扬。天刚蒙蒙亮,母亲就背着香表贡品出发了,连续换乘两次公交又徒步几公里来到香山寺。观音菩萨和魁星爷神像前她虔诚地叩拜上香,祈祷菩萨保佑我能考上理想的学校。当年我如愿考上了河南城建学院,迈出了从农村走向城市的关键一步。
我第一次去香山寺,是毕业后在母亲的陪伴下去“还愿”。当我和母亲沿着山坡走到观音大士塔前,早已汗流浃背,满面尘土。母亲虔诚地焚香、叩头,往功德箱里投入香火钱,嘴里小声念叨着感谢菩萨保佑之类的话语,同时许下新的愿望,希望菩萨保佑我早日谋得一份满意的工作。我虽不懂礼佛之事,但也依着母亲的方式跪拜叩头。一年后的夏天我顺利分配工作,有了所谓的“铁饭碗”。
第二次去香山寺,依然是在母亲的陪伴下“还愿”。疾病和繁重的农活使母亲身体更加虚弱了,烈日下母亲的白发雪一般耀眼,密密的汗珠充盈了岁月刻在她额头的一道道年轮,每走百米就会大口地喘气,要休息片刻,但她依然坚定地朝着观音大士塔迈进。通往寺门的台阶上坐着许多衣衫褴褛的乞丐,一向节俭的母亲,只要遇到行乞的就多少施舍一些钱财,母亲说这些人可怜,烧香信佛之人要多积德行善。
我跟着母亲,依然是逐个神像前焚香、叩拜、往功德箱里投香火钱。不记得神像的名称和模样,只记得母亲做这一切时那么虔诚,只记得她所有向神灵的祈祷都是关于我,没有只言片语是为她自己。
母亲带我登上观音大士塔,开始虔诚地“转塔”。这是一座八角九级阁楼式密岩砖塔,带有一道道凿刻痕迹的红石塔基,蓝砖砌的塔身,造型朴实大方,巍峨浑雄。用手抚摸塔身,绕着塔正转三圈,倒转三圈,掏出一枚硬币贴在石头墙上,据说能粘上硬币且不掉落者是有福之人,看到我的硬币牢牢粘上了,母亲欣慰地露出了笑容。
次年,我工作顺利,也找到了如意郎君,可母亲却突发疾病故去,再也不能陪我去香山寺烧香拜佛。我擦干眼泪,怀着对母亲的思念,历时半年,虔诚地一针一线绣出了一副高约一米左右的观音菩萨像,并悬挂于书房墙上。
第三次去香山拜佛是在爱人的陪伴下,当时我已有四个月的身孕。拖着略显笨重的身躯一路向山门走去,走走停停,依然是学着当年母亲的样子焚香跪拜,一路上喋喋不休地向爱人讲述着母亲带我来烧香的点点滴滴。
时隔十年,我第四次来香山寺,它已大规模扩建。眼前宽阔的道路、平整的停车场、高大雄伟的门楼和大殿、金光闪闪的千手观音像、流光溢彩的诸位神像让我不断地回忆起原来的香山寺,感慨于岁月的变迁。没有心思瞻仰她的新貌,因为更喜欢她那古朴亲切熟悉的模样,只想快点接近观音大士塔。
抬头仰望历经千年风雨洗礼的塔身,抚摸着红石塔墙,当年和母亲一起转塔的情景在脑海里回放。塔顶上空盘旋的白鸽啊,你可记得每个香客的身影?你可听得懂他们许下的心愿?跪拜在观音菩萨像前,抬头仰望神灵,低头眼前浮现母亲的面容,慈悲的观音菩萨和慈祥的母亲的影像一点点交汇、重合。阖然明白为什么在印度佛经里的观世音菩萨本是男像,而在我国则是神圣慈悲的母亲模样--母亲就是儿女心中敬仰的神灵,无论是在天上还是人间都护佑着她的儿女。
作 者 简 介
周小赛,女,1981年生,平顶山市人,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自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自幼爱好文学,尤其是现代诗歌散文,偶有作品发表于《平顶山晚报》、《平顶山日报》、《光源》、《紫云山》、《文学百花园》、《香落尘外》等媒体,希望能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美好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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