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硕的线条,有种让人着迷的魔力
诗文书画有真意,贵能深造求其通
——吴昌硕
书法是线条的艺术,篆、隶、草、行、楷不同的书体,会给人不一样的视觉感受。古往今来,绘画大师都会从书法中汲取营养并寻找灵感来丰富国画的线条,如果没有书法的功底,笔下的线条就会轻浮、疲软。
在书法中,线条笔画的形成,都是经过提、按、转、折学动作来完成的,而这套动作流程,便可以形成一组婉转柔韧的富有运动及韵律的线条。
元代赵孟有一首明确提出“书画同源”理念的诗“石如飞白木如籀,写竹还应八法通。若也有人能会此,须知书画本来同。”的绘画理论,将书法融入画中,强调诗书画的统一,注重笔墨情趣,不拘泥形似,在苏轼之后将文人画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正如吴昌硕的篆籀线条,力度均匀,圆润利落,书写速度较慢,节奏舒缓。把书法的这套动作运用到绘画当中,节奏缓和而用笔笔稳健深沉,气象苍茫,画面中的气势通过用笔倾注到绘画的笔墨中来,另外,书法当中,用线强调力量的强弱,画法用笔重骨法,重挺拔。所以,从他的梅花、松竹之类作品当中可以看出下笔如刀,线条飞舞,劲健非凡。
吴昌硕的一生,对石鼓文的临习和研究一直没有间断,石发文是中国最古老的石刻文字,有“在刻之祖”和“千古篆法之祖”的美誉,吴昌硕吸收石鼓文的艺术特征,使绘画线条有更丰富的艺术魅力,空间的效果也变得多样化了。
当然,吴昌硕的绘画,也努力实践着六百年前赵孟頫的理论,在于以金石之法入画,并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吴昌硕在花鸟画中的用笔用黑,线条的租细、长短、虚实、呼应等方面,都注意了物象的姿态变化,并且能够让线条穿插得协调统一,耐人推敲。
上图,构图饱满,先用大笔铺毫写葫芦,最为精彩的就是以狂草的笔法纵横挥写藤蔓。这种笔法饶有节奏地一气呵成,跌宕生姿,而线条的处理看似繁杂,实则乱中有序,在如此狂肆的线条中再加以大笔铺画的葫芦叶,起到了调整画面流密关系的作用,从这些作品中可以看出画家对线条的深刻领悟能力以及书法功力,进而体会出中国绘画艺价值所在。
吴昌硕是一位出色的篆刻大师,他的印风在晚清的诸家之后,异军突起,是中国近代最有影响力的篆刻大师之一。他的篆刻,取法先秦和秦汉时期的古文字,要想学好篆刻,必须潜心研究古文字,吴昌硕便是在研习过程中对刚健的线条,朴拙的字形以及高古的气息有所感悟。艺术是相通的,把篆刻里的刚健质补的成条运用到绘画作品中,那么画面就会有了金右之气,
吴昌硕曾说:“人家说我擅长画画,其实我的书法比画好,人家说我擅长书法,其实我的金石更胜书法。可见,不管是谦词还是请透,他的这种判断是不无自知的。
吴昌硕的写意绘画具有浓烈的金石气,而金石气最重要的一点即用笔,用笔的关健就在于笔尖,笔尖在宣低上的游走,就形成了线条.
昌硕一生得力之处就在于能够用篆、隶、草书体兼柔并做,经常是信笔捏来,“以书作画任意为,碎叶枯藤涂满纸”,在肆意率真的笔法中挥洒着磅礴凌然之豪气。
从具象的角度来看,是花、是草、是生活所见,但要是从抽象的角度来看,不论是枝叶,还是树干,可以算是书法的艺术,这些纵横交错、铿锵有力的线条,洋溢着一股爽朗、雄强的勃勃生机,达到了中国写意画线条艺术的崇高境界。
金石味是吴昌硕绘画的最大特点,也是有别于其他画家绘画风格的独特性所在,具体衣现在道面上就是画风雄浑、物象奇肆、用笔古拙。
雄浑之美,是一种自然大道之美,是以雄伟的气魄、苍浑的态势给人以厚重之感;奇肆之象,是一种有别于自然原有物象的美,多呈现奇古、夸张之貌,是一种变幻莫测之美:
古拙之笔,是抒写物像的内在气质之美,在方与直之间,在刚与柔之中,展现篆隶用笔之苍劲老辣、清新古雅。而在吴昌硕的作品中这三个特点是相互贯通与融合,加之吴昌硕灵动、古健的用笔,使得画面总是阳刚中蕴藏充实之美,表达出宇宙的无穷玄妙,画家的飘逸脱俗,生命的生生不息之精神。
以金石入画,让古朴苍劲的用笔进入花鸟画作中,提升了花乌画观赏的趣味性,他的这一创举提升了海派绘画的艺术品位与画风格调。
从大的时代来看,整个社会动荡不堪,在民族生死关头,艺术家们为振兴民族精神,以金有入画是专他有识之土的共鸣。
从文化的进程来看,这是保护民族绘画,守护民族文化的体现,在西方文化冲击中国文化之时,这是坚守民族阵地的选择;
从艺术的继承与发扬来看,吴昌硕的绘画体现了赵孟热所提倡的“书画同源”并且开启了中国新一代的画坛风尚,受其影响的有钱瘦铁、潘天寿、齐白石等,可见其艺术魅力影响之大,艺术影响之久,在艺术界中具有不朽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