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美刊】苹果奇遇记 | 李成友 (诵: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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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奇遇记(叙事散文)

作者/李成友

诵读/天空  编辑/紫烟

秋天到了,山上山下瓜果飘香,我们苹果姐妹个个脸蛋红红的被采摘了下来,装进筐里,在露天的厂棚里散发着诱人的幽香,等待着那些商贩们前来采购,等待出嫁。

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我很幸运,被他以七十元的价格购买去了一筐,我称他为主人。我的主人将我小心翼翼地搬到一辆大金鹿自行车的后架上五花大绑,等待明天一大早去五十里外的市里去卖,以求赚取一些小的利益。

我被主人拖回家靠着墙壁支起来。这一夜,我的主人翻来覆去一宿没有睡好觉。我从他的身上探求到了他的一些身世。他是一个六零后,是一个落榜生,说是落榜,其实,他就根本没有参加过正式考试。当时,正处于教育体制改革阶段,全面恢复高考,他在学校学习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而在他高考毕业之时,学校依然是按指标分配录取,全校五个毕业班六千名学生中,仅限录取六名大学生,也就是千分之一的概率,而即使这样,因为往届遗留下了一个复读班,名为尖子班,占据了应届毕业生的招考资源,使得全校五个应届毕业生班在学校形式性地预考了一番后,全军覆没,六个名额全都留给了复读班,五个班的应届毕业生一呼啦地推进了社会。我的主人惋惜失落而又无可奈何。对于一个刚刚进入社会的青年来说,简直到了绝望的地步,种地啥都不会,打工都是苦力又没有技术,进企事业单位没有关系,做生意没有经验。

时值农作物灌浆期,天气干旱,主人跟随父亲下地抗旱,在土井口上搭上了一块木板,踩着它可以下水桶提水,主人干的很卖力,木板上眼看积满了泥沙,正当主人踩上木板时,脚下打了个趔趄,身子掉进了井里,幸亏主人反应的快,两只胳臂撑在井台和木板上,身子在井里悬着,其父亲慌忙将他救了出来,捡回了一条性命。

刚出校门,什么也不会做,父亲说,上学上成书呆子了,将来怎么说媳妇过日子。娘常年有病,没有人开导他,他搜罗了一下所有积攒的书本,翻了翻含泪卖了六十元钱,咬了咬牙去了林业站将我们买来。他要尝试一下创业的滋味。

第二天,天不亮,他就带上包了边的一杆老称披着星星骑上大金鹿自行车赶路,他刚刚学会骑车,因为这筐苹果姐妹坐在车后,他压不住车把,一路上摇摇晃晃,他把苹果姐妹当做自己尝试新生活的希望,但是,苹果姐妹们坐在后车座上一路胆战心惊,最终还是出了事故。天刚蒙蒙亮,前面一辆小轿车飞驰而来,“嗖”地一声,轿车把主人撞出老远,车子摔在地上,苹果姐妹七零八乱摔了一地,有好几个都壮烈地被碾碎了,幸亏主人无碍,他一瘸一拐地从地上爬起来,收拾着散落的苹果姐妹,幸亏杆秤还完好无损。汽车司机从车里钻出来,瞧了瞧主人没事,瞅了瞅自己的车头,仓忙钻进驾驶室逃窜了。

主人咬着牙,擦去了嘴角上的鲜血重新赶路。

主人在市里小区转了几遭,就去了火车站,那儿人多,一些刚下车的乘客围拢而来,挑选着苹果,他刚要去摸别把上挂着的杆秤时,不见了,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给拿去了。这时有人说,还不快跑,城管来了,这时他才看到有好几个城管从四面包剿而来,他仓皇而逃,但推着笨重的自行车哪能逃得过一劫?城管们撕扯着他要把车子推到所里去扣留罚款,他感到很无助,眼泪打着圈儿。几个下车的乘客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七嘴八舌,一个乘客还给他交了罚金说,看他也不容易的,你们就高抬贵手吧,他又没犯法。城管们还是每人手里拿去了几个苹果。

他对那位乘客千恩万谢之后,摇摇晃晃地推着自行车来到了马路旁的小摊点,紧挨着一位卖小白菜的妇女蹲下,那位妇女的白菜一块钱一把,主人丢了杆秤,可怎么卖啊?那妇女说,就按个卖的了,大的两角,小的一角,也不吃亏。

他刚出开摊位,一个扎小辫子留络腮胡子的男人走了过来,身上刻龙画风,气势汹汹,满脸横肉,蹲在他的摊位前说,你是新来的吧?不懂规矩是吧?他不懂那个人的意思,可苹果姐妹们却遭了秧,那人拿起一个啃一口扔一个,嘴里嘟噜着:不好吃。

主人跟他争辩: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那个人哼了一下:什么理?我就是理。吃我一拳吧!

那人一拳打在了他脸上,还猖狂地说:报警去吧!

卖菜的妇女看不下去了,掏出了二十元钱给了那人说:他是刚来的,还是一个娃,你就放过他吧。

那个男人接过钱说:不服?下回让他明白明白我二大爷是谁?然后扬长而去。

那妇女告诉他说,那个人是地头蛇,收保护费的。惹不起。

主人很是愤恨却又无奈。天已过晌还没有吃早饭,口渴的脱了皮也舍不得吃一个苹果。直到天快黑了,那妇女帮着他把我们苹果姐妹找到了婆家。马路上走过了几个人正在拉条幅。他定眼一看上面写着:打击各类刑事犯罪   加大改革开放力度全面搞活经济。

他的嘴角不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分不清是想哭还是想笑。

作者简介

李成友,泰安作协会员,现代诗歌沐兰之香特约作者,作家前线签约作家。山东党校大专毕业,助编职称,曾从事过教师,新闻宣传,会计,计划生育,泰安市文史资料研究员,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指导员等工作。曾在全国内报刊杂志,网络平台发表作品一千余篇,出版诗集专版一期,出版个人文集《太阳雨》一部。

诵读者简介

张文玲,休闲时间喜欢朗诵,希望用自己最本真的声音,最朴实的情感诠释作品丰富的内涵,给朋友带来真与美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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