逯军红 || 你只是我记忆里的一段时光(外一篇)
你只是我记忆里的一段时光(外一篇)(外一篇)
文/浅步调
林走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仿佛立刻明亮起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住她,大家共同的感觉是公主从童话里走了出来。她天蓝色的带有蝴蝶结的发卡点缀着天蓝色的喇叭裙,白色的T恤,白色的凉鞋,那么的清纯亮丽,一下子美了我们的眼。无怪乎我们这样,因为那时的农村,条件有限,大人们为了节省,总是把孩子们的衣服做的宽宽大大的,能多穿几年,而且衣服也从不讲究式样。林的到来使我们的心莫名地兴奋明媚起来。
林叫林婉若,名字真是好听,不像我们班上的女生叫红呀娟呀的。我想象着林的父母肯定是有大文化的,要不然怎么会起这样一个诗意又与众不同的名字。
林成了我的同桌,这让班上的男生是既羡慕又嫉妒,同时又忿忿不平,因为我个子瘦小且长相委婉,小眼睛大嘴巴的,怎么看也不配与林坐同桌。看着那些男生嫉妒的样子,我暗自沾沾自喜。
其实,我知道,班上的男生大多数都喜欢林,从他们做值日时奋勇当先的表现,从排队时你挤我扛的想与林挨在一块,从他们想看又不敢大胆看的眼神里,一一显露了出来。我也很喜欢林,我喜欢稍稍往后坐一点,悄悄地看她的侧面,看她弯曲的刘海,清澈的大眼睛,握笔写字的姿势。
中秋节的时候,我家院子里枣树上的枣熟了,我挑选了一袋又大又红的枣子偷偷放在林的课桌里,这件事还是让班里的鼻涕大王赵军看见了。放学后,几个男生在操场上堵住我,我死活不承认这件事,因为我一旦承认了,就好像我与林有了啥关系。他们就会把我与林的名字放在一块喊叫,这样的喊叫是令人丢人又害羞的事情,我倒无所谓,我只是害怕林受到伤害,所以我宁愿挨一顿打,也不愿意说出来。我不明白,所有的男同学都希望别人让自己与林的名字放在一块喊,但是谁也不愿说出来。
这件事过后不久,林就被父母接走了,我们带着遗憾的心情骚动的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多年后,一次朋友聚会上,无意间我看到了林,她的一双大眼睛还是那么的清澈,我走过去并以老同学自居介绍了自己,林一脸的迷茫,似乎在记忆里努力的搜索,未等她轻轻的摇头,我连忙说,可能是我记错了,你与我的一位同学长得太像了。然后微笑着点头离开。
我想,这样很好。不能让长大后的世俗气息来惊扰那一段只能放在记忆里的时光。那段唯美的时光,只我拥有,就已足够。
为了什么流浪
小时候,我总把“流浪者”与“可怜”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因为那时的流浪者大多是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人,
在新疆几年了,我喜欢听这里的老新疆(上世纪七十年代左右来新疆的老人)讲他们初来时的生活。三十多年前他们来到这个小县城,整个县城就一座二层小楼房,是政府办公的地方。茫茫戈壁滩长满了齐腰深的荒草,下地干活时几个人一起去,回来时一块回,若一时疏忽掉队一个人,八成就让狼给吃了。冬天天寒地冻,日子枯燥寂寞……。我时时感叹他们那时生活条件的艰苦,环境的恶劣,然后一次次用不明白的语气问他们同一句话:为啥还要留在这里?他们一致的回答是:生活条件好。也就是说他们流浪的目的就两个字:吃饱。那时,当地牧民们有一个习惯就是不吃动物的内脏,对于我们这些流浪的吃不饱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白白捡到的美味。
现在,流浪的大军中,不说别的,就说出来打工的农民吧,又有几个是为了吃饱饭而出来打工的呢?吃饭早已不是问题,几千元甚至几万元的大餐也有,可那不是我们流浪的目的,再好吃的东西吃进肚子里,看见的人毕竟不多,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那么,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流浪?我想,是自己心造的幻影吧,说白了,也就是填充欲望的房子、车子、票子等等,而且还得看什么样的房子,什么样的车子,几位数的票子等等等等。我们背负着一个个欲望的包袱,步履沉重但又快速的奔跑着,即使累了也舍不得丢掉一个。
认识一位做小买卖的小赵,来新疆8年了,问起这几年干的咋样,他自豪地说,两年前回老家把房子盖起来了,两层小楼,屋里装修了一下,买了太阳能、空调、小家电,样样齐全。我又问,现在谁住着。他说,没人住,闲着。我有些悲哀,房子有没有人住是次要的,关键是摆在那儿装自己的面子,票子存起来不花,是暗自证明着自己的价值有多高,从而沾沾自喜,也从来不去想,让自己停下来放松放松,享受一下流浪赚来的资本,更不知道,流浪的目的是为了自己更好地生活。
我看见,街角一个真正的流浪汉正用可怜的目光注视着我们这一群人。
【作者简介】逯军红,笔名红妆舞雪,网名浅步调,偃师人,飘零于新疆,喜欢文字,任它满纸荒唐言,只喜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