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明朝奇案:儿子太漂亮,这俩人推测其母必然很美,企图登门冒犯

今天的广东省惠州市河源市,在明朝的时候叫做河源县。这里是水路交通要道,很多商人都从这里经过,使得河源县非常繁华。越是繁华的地方,形形色色的人就越多。在河源县也是一样,三教九流云集于此。


存在即是真理,有的行业看起来不起眼,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河源县有一群人,他们专门从事敲诈勒索。你可以把他们叫做地痞流氓,也可以把他们叫做混混儿。在明朝的时候,对这群人有个专门的称呼,就是“光棍”。
时间回到万历年,也就是公元1584年。有一天,两个光棍四处游荡,一个叫张译,一个叫李桃。他们走着走着,就看到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大概八九岁,长得非常漂亮。张译发出感慨:“哇塞,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孩子,可惜了,现在太小了,不然一定和他结为至交。”
李桃就说道:“兄弟,咱俩一起多少年了,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个爱好!我跟你说,男孩子的长相一般都是随母亲。这孩子长得如此漂亮,想来他母亲的相貌一定是赛过西施。有机会,咱们得去见识一下。”


这地痞流氓,一般都不是那么掩饰自己的本性。张译听了李桃的说法,就不知羞耻地说道:“是吗?有这个说法?你怎么不早点说呢?兄弟你也知道,哥哥我别的不好,就好撩妹。走,我们马上过去,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
这两个坏东西,边说边笑,然后径直往小孩家走去。他们来到了小孩家,在门外偷窥,果然发现一位美女,其相貌惊如天人。他们用手轻轻推门,见门没栓,就走进了院子。那女子见到两个陌生人闯入,吃了一惊,然后呵斥道:“你们是何人?来此有何贵干?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张译吊儿郎当地回答道:“我们来头可大了,说出来怕吓到你。我们是正经人,走路口渴了,就来向娘子要杯水喝,顺便找你聊聊天儿。”
女子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当是什么大人物啊,原来是两个光棍。我们家不是卖茶的,老娘很忙,没心情和你们谈人生理想。赶紧滚蛋,不然就把邻居叫来,将你们乱棒打出。”


人家既然是地痞流氓,哪有这么容易打发?女子在说话,这俩人就在一边听着,也不反驳,也不离开。他们像是在欣赏一幅风景画,饶有兴致的将女子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女子见这两个人不走,就转身往后面走去,想把后院的门关上。没想到,这俩人却尾随而至,还用脚把门给抵住。因为和女子距离比较近,他们就开始动手脚,在女子身上揩油吃豆腐。女子就急了,大声喊道:“有贼呀,快来帮我抓贼。”
张译上前,将女子拥入怀中,说道:“娘子,我们不是贼,你们家这点东西,我们还看不上。你才是贼,是你偷走了我的心,无奈之下,我才登门索取。”
女子刚要出言反驳,却被李桃用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然后他们俩就把女子往房里拖。女子奋力挣扎,还使劲用脚踢他们家的门。正在这时,他丈夫孙海回来了。他看到眼前的情景,心里怒气冲天,他一边大喊抓贼,一边抄起扁担向两名光棍打去。


这两人是地痞流氓,平时街斗经验丰富。他们看到孙海打过来,不退反进,张译放开女子,一把将扁担抓住。这时候,李桃准备上来帮忙。张译用手势制止了。他并不是要和孙海单挑,而是想将他抓到衙门。这俩人都是经常进号子的人,对恶人先告状这个规则,比较熟悉。
李桃瞬间明白了张译的用意,他们就将孙海拉扯到大街上,然后三人互搏。群众闻声赶来劝架,将这三个人分开,然后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孙海先说,他说这两个光棍闯进他们家,欲行强暴。张译和李桃就说,孙海唆使他妻子卖身,收了钱以后就耍赖。群众里面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招惹光棍,他们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走开了。有些胆子大点的,虽然知道孙海两口子为人不错,都是老实人,但是也不想公开得罪光棍,他们就提出去衙门,让官府判断。
孙海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是要将这两个光棍告上官府,让衙门将他们绳之以法。所以,他就写好了状纸,将张译和李桃告上衙门。他说,张译和李桃是光棍,平时作恶多端。现在又闯进他们家中,想强奸他老婆。幸亏他及时回家,听到他老婆的喊声,就制止了二人的恶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没想到,这两个人却将他暴打一顿,还是被群众给拉开的。现在他受了重伤,老婆也被侮辱了。请知县大人查明真相,将这两个光棍严加惩处。


人家既然是本地的流氓,狡辩的功夫那也是相当到位。曾经有很多次,他们都被人告过,凭着超强的狡辩功夫,连官府都办不了他们。都是老油条了,进衙门如同家常便饭,还怕什么怕呀?他们就说,孙海纵容老婆卖身,收了他们60两银子。拿到钱以后,他就反口不认。他们前去理论,却被孙海殴打。现在钱被他骗走了,请知县大人做主,让他还钱。
河源县的知县姓柳,他传令升堂,先让孙海陈述案情。孙海就说,张译和李桃私闯民宅作案,是他亲眼所见。他前去阻止,却被这两人拖到街上毒打,还遭受他们辱骂。希望知县大人除此奸贼,以正国法。
李桃就指着孙海说道:“孙海,你不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纵妻卖身,还在公堂上装正经。你老婆和我又不是第一次交易,我已经在她身上花了三十两银子。要不是她替你养家,你怎么能养家糊口?现在摇身一变,成了贞洁烈妇,你不害臊吗?我都是老顾客了,没想到今天张译第一次来,你就偏向他。我不服气找你理论,你还开始骂我,不然我怎么会打你?张译和我是老交情,自然会帮我的忙。你把银子骗到了,就来装大丈夫,真够无耻的。”


张译说:“你告我们强奸,如果真是强奸,只需要一个人即可。为什么我们两个人来?知县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找邻居来问话。真相自然明了。”
这个案子也不大,柳知县觉得没有必要过分投入精力。于是,他就凭双方的言词和常理进行推断。柳知县觉得,做贼心虚是不变的真理,如果张译和李桃真是图谋不轨,他们肯定不会那么大胆子,将孙海拉到大街上殴打,更不敢大声叫骂引来群众。赶来的邻居没有上去帮忙,就说明孙海有问题,不值得大家出手。所以,孙海纵妻卖身应该是真。既然判定张译和李桃所说属实,那么他们双方都有罪。柳知县判决,此事双方都有错,各打30大板,关进大牢。然后,又让官差去抓孙海的老婆,要将她卖为官妓。
柳知县为什么要卖掉孙海的老婆呢?因为明朝有个规定,凡是涉及奸情的女子,官府都可以进行售卖。卖出的银两,归入官银。平时难得遇到这种事,既然遇到了,柳知县当然不会放过。


官差准备去孙海家抓人,他老婆听说了这事,咽不下这口恶气,就挨家挨户对邻居喊话:“各位乡亲父老,我们家在此居住多年,有没有做出这种丑事?你们应该清楚。现在,两个光棍企图强奸我,见官以后还诬赖我。官府竟然信以为真,准备把我卖了。天理何在?请各位父老乡亲不要泯灭良知,我祈求大家,和我一起去官府说明。”
尽管孙海的老婆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愿意给她出头。邻居们都把门给关上,因为他们害怕受到牵连。平白无故去公堂作证,有可能挨打,还会影响生意,要是得罪了光棍,后面的麻烦接二连三。但是也有人看不下去,他们就对孙海的老婆说:“这个柳知县是个昏官,就算我们肯去为你作证,他也不会改变判决。我们上堂影响生意,搞不好还会被刑讯,不是我们不帮你,我们也为难哪。你倒不如去找其他的官告状,或许能够得到公正地判决。前几天我们听说,邹大人好像要从本县路过,他可是个好官,你要是去找他,一定能为你们平冤。”
这几个邻居说的邹大人,名叫邹元标,他的老家在江西,于万历五年考中进士。张居正的父亲死后,没有离职,史称“居丧不丁忧”。邹元标先后三次上奏皇帝,坚决反对张居正的行为。那时候,张居正身为内阁首辅,是一手遮天的人物。一个小小的邹元标怎么能搬动他?所以,他被廷杖八十,然后发配到贵州去了。在万历十一年的时候,才被重新启用,官职是吏部给事中。这是一个不畏强权、公正无私、敢于直谏的人。


听了邻居们的话,她就去拦邹元标的轿子喊冤。邹大人将她喊过去问话,她就说,两个光棍强闯民宅,用语言进行调戏,动手脚进行非礼。她丈夫去衙门报案,光棍诬赖和她通奸。没想到,知县大人信以为真,将她丈夫责打,并且准备把她卖掉。她不服,就来拦轿喊冤。
明朝有这么个规定,不论官居何职,也不管品级高低,凡是遇到拦轿喊冤的,那必须要受理。自己能办的案子就自己办,确实不方便办理,就转给相关部门处理。
邹大人能不能办这个案子?他自己都不知道。问过孙海的老婆以后,才能决定。他将孙海的老婆传来,问了一下她姓甚名谁,年方几何,父母姓氏,还问了他们家被子的颜色和材质,也包括家中的家具。孙海的老婆详细说了一遍,邹大人就牢牢地记下来。
其实,邹大人是没有权利来办理这个案子的,这个是明朝的制度。由于案子涉及柳知县,如果再把这个案子交给他,那么孙氏夫妇势必有冤难平,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他认为,百姓没有找知府,而是直接找到他,这就是一种信任。既然百姓信任他,他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邹大人没有权限,那么他会怎么处理呢?他给柳知县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他听说了孙海一案,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还说,希望柳知县将双方当事人交给他审问一下,问完以后立即归还。如果有不妥之处,还请柳知县多多包涵。
邹大人何许人也!他公开反对张居正,并因此受到廷杖,在全国上下都是大名鼎鼎。现在升任为吏部给事中,手中有一个权力,就是可以直接上奏皇帝。他可是处于政治中心,围着皇帝身边转的人,地方官员岂能相提并论。如今他被皇帝重新启用,前途不可限量。柳知县不敢、也不愿意得罪这样的人。所以,他就把当事人送到了邹大人的府上。
邹大人审案也很特别,他先提审了张译,问道:“你说和孙海的老婆是通奸,那么你告诉我,她全名叫什么?父母姓甚名谁?他们家中有些什么家具?他们家被子是什么样式?”张译回答说:“我是最近才到他们家去的,没有问她叫什么。再说了,她卖身,她父母不感到羞耻吗?怎么可能把真名告诉我?他们家的家具有床、高柜、木梳、粉盒、铜镜。有一床兰花被子,白瓷枕头,流苏帐子。”


邹大人又问李桃,这人就说:“我们都喊她娘子,从来不问真名。她曾经告诉我,她父亲好像叫朱大,母亲姓黄,做他们这行的,大多都是假话。关于她父母的姓氏,我们并未核实真伪。他们家有什么东西,张译都说了,我又何必重复一次?”
这两个人说完以后,邹大人就让人带他们去孙家核实。原来孙家用的床是藤床、卧柜、牙头梳、银粉盒、条格被子、布枕头,没有帐子。这么一来,真假立辨。孙海的老婆说的是真的,这两个人都是编造谎言。
邹大人再次提审这两个人,告诉他们,连孙家有何物品都不知道,通奸事实不成立,强奸应该属实。张译狡辩道:“我是刚到孙家,还没有通奸,但是孙海已经收了我的钱。他让我去找他老婆,没想到她却不愿意。我压根儿没有进她房里,又怎么知道她房里有什么东西呢?没办法,我只能编造。”
邹大人又问道:“你说孙海收了你的钱,那就是和你达成了交易,为什么你和李桃是一起去的?”
李桃回答说:“他找不到孙家在什么地方,就让我带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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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大人说道:“你们俩说,给了孙海银子,准备和孙海的老婆行奸。现在又改变口供,说是带路。你们连人家房中有什么物品都能编造谎言,还有什么不能编造的?你们开始说,把钱交给了孙海的老婆,现在又说孙海收了你们的钱。从我开始问你们,所有的话都是编的,每编一次就有一个漏洞要补,你们补得过来吗?”
大明法律规定,这两人的行为就是强奸良家妇女,属于禽兽不如,并且还反口诬陷孙海,再加上恐吓、殴打被害人。可以肯定,他们就是地痞流氓,以为耍无赖就可以蒙混过关。如今数罪并罚,应该从重处理,判处斩首。
在元朝和明朝,凡是被定为光棍罪,不管是否主犯,都要处以斩首。张译和李桃的行为,就是典型的光棍,判处斩首也是理所当然。
邹大人没有权利处理这个案子,但是他可以向广东巡抚和巡案建议,让他们来判决。既然这个案子最先是错判,邹大人当然也会提出对柳知县的看法。柳知县是个糊涂官,遇到案子不进行调查,就主观臆断,差点冤枉好人,让不法分子逍遥法外。邹大人建议,对柳知县进行罚奉。


邹大人写的文书,并没有告知柳知县,直接就送到了广东巡抚和巡按那里。这两处看过卷宗,都采纳了邹大人地建议,最终将张译和李桃处以斩首。孙海的老婆坚守贞洁,朝廷奖励她一匹白练。这个白练是一匹布,是丝绸做的。那时候纺织技术并不发达,所以白练是很值钱的。朝廷奖励白练有两个含义,一是表彰贞洁,二是对孙海无辜被打的赔偿。
这个案子,并非邹元标权限范围之内,为了替百姓申冤,他擅自越权,在明朝十分少见。后来,他凭借自己的名声和人气,官至正二品都察院左都御史。因为他的刚直性格,多次被人陷害,贬官的次数也很多,最严重的时候被贬为庶民。在江西甚至流行一句歌谣,叫做“割不尽的韭菜地,打不死的邹元标”。
总体来说,邹元标在朝堂之上,是敢于直谏的忠臣。在地方上,也是一个秉公办事的好官。这样的一个人,是当之无愧名臣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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