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散文】何美然《情系泸州》
【作者简介】何美然，70后，四川省绵阳市平武县人，平武县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剑南文学》《绵阳日报》《崛起》《涪江源》等。敬畏生命，崇尚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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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念童话般的九寨；我怀念人间瑶池的黄龙；我怀念秀甲天下的峨眉；我怀念文明中外的首都北京……这些都已成为生命长河中的一个休止符。然而，我更怀念具有历史文化底蕴的“酒城”——泸州。在我人生最艰难的历程中，泸州与我结下了深深的情缘。那里的山灵水秀，那里的酒香人美，那里的民风淳朴。
每当闲暇的时候，总喜欢坐在银屏前翻看一幅幅关于《泸州行》的照片；总喜欢拿出珍藏在抽屉里的“住南苑，得长江”南苑宾馆明信片欣赏；总喜欢抚摸写着金灿灿地“慰问金”几个字的信封……在我人生最暗淡的岁月里，我和泸州有了一种刻骨铭心的情感。
还记得那个恐怖的下午吗？我想我不可能忘记！大地痉挛，山河震荡，突如其来的“5·12”汶川特大地震，瞬间撕裂了龙门山脉，把我的家乡平武县南坝镇——那颗静静地绽放在深山里的明珠彻底粉碎。儿女瞬间失去了父母，家园被无情地蹂躏，希望掩埋在废墟之中，大地母亲也为之悲恸。我当时被困在四楼上，亲历了生与死的惊魂一刻，目睹了滚滚烟尘吞噬南坝古镇的情景。那段被鲜血浸透的惨痛记忆，至今还深深烙刻在我的生命年轮里。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就在那年九月，我随平武国税局干部及家属到泸州市国税局参加他们组织的“平安·重建·和谐”之旅心理援助活动。客车满载我们的激动，满载我们的欢愉，疾驰在成绵——成渝——隆纳高速公路上。我是震后第一次离开满目疮痍的极重灾区，一路走来，一路兴奋，看不尽沿途的美景，道不完心中的感激。在我的眼里，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祥和。
夜色拉下了帷幕，和着清风明月，依稀可辨城市的霓虹或隐或现，渐行渐近，一股浓浓的酒香扑鼻而来，我已经感受到了泸州人火一样的热情，酒一样的醇美！
乘着温情的夜色到了南苑宾馆。我以为我们沐浴在荷塘月色之中，我完全迷醉在这美丽的水上夜市之中。泸州国税局的领导们围上来和我们亲切握手，还帮我们提行李。在欢迎宴上，和蔼可亲的林局长高举酒杯，情真意切地说：“大家受苦了，欢迎回家！”是啊！家在哪儿？这一百多个日日夜夜，我们灾区人民先住简陋防震棚，再住帐篷，现在住在潮湿的板房里，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强烈的余震时时惊扰，心灵备受摧残，惊恐焦虑。现在，我们远离灾区，远离地震，还有泸州国税大家庭这么多兄弟姐妹爱心汇涌。我心潮澎湃，感受着欢迎宴上亲如一家的浓浓气氛。
在这些日子里，热情的泸州国税兄弟姐妹们带着我们走遍了这里的名山大川。让我们感受着泸州的芬芳，让我们依恋着母亲的情怀。
那沉醉的千年老窖——“1573国宝窖池”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美酒，甘甜的美酒！泸州老窖酒的酿造，钟天地之灵气，聚日月之精华，贯华夏之慧根，酿人间之琼浆。我在“中国第一窖”中读着中华酒文化的智慧，深悟着中华酒文化的根性。这十里飘香的酒窖窖出的是一代代热情好客的泸州人！
我们怀着朝拜的心情走近龙脑桥，走进龙文化的底蕴，抚摸那昂首的龙脑，就像抚摸着历史的沧桑。一座集建筑造型和石雕艺术于一体的古石桥精美绝伦。真乃鬼斧神工！一个对历史有着浓厚兴趣的我开始寻找历史的佐证。你安祥、端庄地躺在九曲河上，看多少人世沧桑。你是悠悠岁月，滚滚红尘的见证。你的巧夺天工是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你的祥瑞给了我们灾区人民心灵的涤荡。你是泸州人风骨的化身！我敬仰你，我赞美你！
“石如玉，山似蟾，奇峰妙景甲川南!”这是玉蟾山的真实写照。在这里，我看到了石崖上的建文皇帝像。传说“靖难之变”建文帝逃亡到此处，一个善良的老妇给了他一瓢水一碗粥，救了他。在建文帝的遭遇中我深刻感受到泸州人的善良，热情。泸州儿女的闪光品质世代传承着。今天，我们遭难了，泸州国税人倾情帮助，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在这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幅惊世之作《流民图》。一幅幅灾黎遍野、亡命流离、老弱无依、贫病交集、无家可归的群像塑造；一张张满面愁容、疲惫不堪、倒地而息的痛苦表情；这是日本侵略者给中华民族造成的国破家亡的毁灭性创伤。我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5.12”的当天，那毁灭性的灾难，那一刻的痛苦与绝望，当时的灾民和《流民图》有着同样的悲苦。不同的是，就在灾难发生的那一刻，党和国家领导人急赴一线，靠前指挥。共和国举全国之力抗震救灾。“任何困难都难不倒英雄的中国人民！”万众一心、共克时艰的强音震撼山河，以人为本、执政为民的情怀温暖人心！举国上下情系灾区，各路救援大军驰援千里，与灾区人民一道，同时间赛跑，与厄运抗争，谱写着壮美的人间大爱。因为我们身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这和抗战时期有着本质的区别。我是多么幸运地生在了这样的好时代，即使遭了大灾，也有祖国母亲作坚强的后盾，有泸州国税兄弟姐妹的真情相助，我感到了莫大的温暖，任何困难都难不倒我对生活的依然执着和对家园的重建信心！
方山具有“小终南山”、“小峨眉”的美誉。在方山，市国税局的兄弟姐妹们带着我们一路朝贡，一路祈福。杜姐是见佛就拜，见公德箱就往里边塞百元大钞。她虔诚地在菩萨面前祈愿我们灾区人民平安健康，早日过上好日子。她的这一举动无不打动着我的心，他们早就把我们当作了自己的亲人。江涛欢唱，松涛阵阵。在山顶上，市国税局的兄弟姐妹们陪着我们在松林里喝茶、聊天。魏姐和刘姐悠然地绣起了“千里江山”、“富贵牡丹”的十字绣。她们飘逸娴熟的针法绣出了对重建家园的信心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在回归自然的一种享受中，我已经感受到她们正在重建精神家园。闲谈中，总经济师袁波和我谈起了关于地震的话题。我给他讲“5.12”地震时那惊魂的一刻，讲地震当时灾区死寂的夜晚和绝望的心情、冰冷的混泥土下那些坚强的生命奇迹、废墟上那些浴血奋战的感人事迹，以及来自全国各地各行各业千里驰援的救灾大军汇集南坝孤岛感天动地的救援场面。几个月来，地震的阴影积压心中日日膨胀，压得喘不过气来，真有一吐为快的感觉。从方山到江河鱼楼，袁总一直耐心地听着，并不时开导我，安慰我。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一次及时的心理干预，让我在这次宣泄中尽早地走出了地震的阴霾。
在随后的几天里，我们陶醉在十里长廊的张坝桂圆林，一串串欢快的笑声飘荡在静谧幽深的桂圆林里，那千年老树下有我们一张张甜甜的笑靥，定格在方寸之间成为永恒；我们拥抱长江，感受长江的孕育之恩；我们徜徉于泰安斜拉大桥，领悟大桥的雄伟壮观，感叹当今科技的发达；我们赞叹着尧坝古镇的人杰地灵；我们沐浴在承露谷的清幽恬静；我们仿佛来到了世外桃源。
在这些日子里，周春艳一直不离不弃地陪着我们。她的一手漂亮的字让我敬仰不已。她是个心细、能干、热情泼辣、有爱心的好姐妹。她听说我来自极重灾区的南坝，总是陪在我身边问长问短，总是小心地呵护着我那颗柔弱的心，热情地给我讲解泸州的风俗人情。当我给她提及我在梦幻般的宾馆里住着反而不习惯了，我不习惯于住房子，不习惯于睡床铺，我习惯了灾区的帐篷。她看出了我对楼房的恐惧，笑着安慰我说：“这里没有地震，你可以放下一百个心睡个安稳觉。”是啊！一百多个日子里天天住帐篷，热得要命，还没地方洗个舒舒服服的澡。余震时时来袭，一有响动就不要命地往外跑。在这里，真正地感到回了家。不！简直是到了最美的瑶池！吃得舒心，耍得开心，睡得安心。
教师节那天，周春艳专程去商店挑了个精美的小手袋送给我。她说在灾区上课的时候可以放电话、钥匙、零钱之类的。“太阳花”的包装纸上写着隽秀飘逸的书法：“亲爱的何老师:您用您的行动感染着、激励着我们。向老师致敬！您的笑容、阳光！留给我们永久的记忆。愿您永远开心！教师节快乐！——周春艳。2008年9月10日。”暖暖的话语犹如酿造“1573”的龙井泉清醇甘美，滋润着我的心田，这是劫后余生的我收到的最珍贵的教师节礼物。她是多么地心细，多么地用心良苦啊！“太阳花”的寓意是不言而喻的。我感到了教师这个职业的光荣，我又多了扎根灾区的信念。至今那盛开的“太阳花”的包装纸还被我珍藏在箱子里面，有时拿出来给同事们炫耀：“您看，我泸州朋友的书法多美啊！”随时提着手袋去上课，同事和学生都夸好漂亮！是啊！红色的，不仅漂亮还吉祥。这可是我第24个教师节的珍贵礼物。更让人感动的是，林局长还专门过来给我敬酒，祝福我教师节快乐。虽然我从不沾酒，但我却激动地饮下了满满一杯，来不及品尝“1573”的醇香，只感觉满眼热泪。
每逢佳节，泸州国税的恩人们都要通过短信或者贺卡的形式向我们祝福问好，他们人人都充满爱心。周春艳还托人给我带来了桂圆，给我送来了手提包。她还联系她的同事和朋友给灾区捐来了衣物。我在短信中说道：“你的爱心让我感动，我一定会把这些衣物用好的。谢谢你！”而她却谦虚地说道：“比起你们来，我做得微不足道。”就在2009年的大年初一，一把火烧了一个院子9户人家，除了人活出来，眼前全是一剖灰烬。我把衣物分给了他们，在寒冬腊月天，这可算是雪中送炭！我知道，泸州国税局在这次地震中也受了灾。但是他们以我们的灾情为重，以我们的重建为重，不仅在精神上给予我们极大的鼓励还在物资上给予帮助。平武的所有国税职工、家属只要一提到泸州国税局都心怀感激地翘起大拇指，念着泸州国税人的好。
白驹过隙，逝者如斯，又值槐花盛开的五月。平武的大山在骄阳下青翠欲滴，田间地头，散发出阵阵诱人的清香。九环线上，一座座散发着历史韵味的“宜居、宜业、宜游”旅游小镇已经崛起。灾区人民在党的领导下从悲壮走向豪迈！在灾后重建三周年之际，我——这个“5.12”特大地震灾难的幸存者和灾后重建的见证人，一个接受泸州国税恩爱的普通家属，多么想向亲如一家的泸州国税兄弟姐妹们表达我的感恩之情，说上一句致谢的话语。可是，我用什么方式来表达我的心声呢？我深刻地感受到：重建物质家园难，重建精神家园更难！泸州国税组织的“平安·重建·和谐”之旅心理援助活动，真可谓是给我们灾区人民及时地进行了心灵抚慰，使我们尽早地走出了地震的阴霾，恢复了重建家园的信心。
很多往事随着时光的流逝都慢慢消磨殆尽。可“5·12”那场千年不遇的大灾难我想此生是不可能忘记的，更无法忘记的是灾难后给我心理援建的那群泸州国税人！最美的言语都无法表达我对你们的感恩之情，我只能用最质朴的话语说：“泸州国税大恩人——我爱你们！”我有一个小小心愿：泸州国税恩人们有机会来我们灾区看看新颜！
顾问：朱鹰 邹开歧
编辑：姚小红 洪与 杨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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