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人物:柯蓝(陆亦可)

《人民的名义》这部有史以来尺度最大的反腐剧,引发全民追剧潮,剧中女检察官陆亦可的扮演者柯蓝是一位典型健康的1号人物。

1、1号外形朴素,不追求时尚和奢华,说话直接,容易得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不擅长吹捧和美化粉饰事实,生活中没有中间地带,是非曲直分明,不喜欢含糊和混淆。有时容易显得不近人情不谙世故,作为本能组的1号,总是高能量地坚持和践行自己的崇高理想和信念,不惜代价不计成本,百折不挠。

柯蓝1994年出道,在演艺圈生存多年,曾以主持人身份为人熟知,但对她来说,讲话周全圆融并非是个顺理成章的选项只要她能分辨出真假美丑,她就愿意画条清晰的线。

电影《惊情神农架》柯蓝是女主角,接受媒体访问时,她指斥电影拍摄目的和主题的糟糕调整。她说,原本是要呼吁保护神农架自然环境,结果各方施压,剧本被篡改成猎奇的“野人戏”。甚至拍摄结束后,拍摄布景未予拆除,被当地旅游部门留作噱头,招徕游客。

在电影拍摄时,当地官员常摆着架子来剧组转转,“来,小柯儿,晚上一起吃饭。”柯蓝不搭理。“说说吧,小柯儿,我们这儿怎么样啊?”柯蓝心生厌恶,丧着脸扔回一句“不怎么样!”在座的人吓得一激灵,马上打圆场。

《惊情神农架》由湖北省文化厅和中国电影集团联合投拍,柯蓝被制片方和神农架林区政府联合告到法院。

官诉民的官司打了一年,柯蓝胜诉。其间,《无极》《情天大圣》《神雕侠侣》等电影电视剧也先后被曝出拍摄过程中存在破坏环境问题。2006年底,“绿色中国年度人物”评选,柯蓝获奖,是为演艺界一枝独秀。当夜她发博客《真话,官司,奖》向环保公益人们致谢。

柯蓝为官司花掉几十万律师费。

柯蓝是《Biang Biang De》公益纪录片独立出品人,就是“出钱的”。纪录片取材北京霍村的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

一个细节:

工作人员建议柯蓝进教室看完余下的18分钟,再上台分享,并体贴地说,“这样就像是您陪着北大同学一起看完了(纪录片)。”

柯蓝脱口而出,“我没有陪。”

对方一脸尴尬。

公益纪录片《Biang Biang De》并未选择“苦难”为基调,因此,也不能给观众带去情感宣泄和某种精神娱乐。观众所发现的,更多是流动儿童群体与主流社会的割裂,他们面临的教育问题和心理问题亟待解决。

2、1号坚持真理,有时爱钻牛角尖,社交中固执不谙世情,翻脸比翻书还快。他们追求完美和理想主义,有着超越一般人的苛刻标准,1号关注世界的缺陷和问题,比一般人更难以容忍丑恶和不公。公益事业活动中常常可以看到一身正气的1号身影。

杨澜说,柯蓝追求洒脱自由(三山:杨澜可谓是柯蓝的知己,洒脱和自由分别对应在健康和压力状态下去到的快乐轻松的7号和自我封闭合作性差的4号),认为有价值的事情就去做,认为必须说的话就一定要说,“哪怕有的时候得罪人,给自己带来不少的麻烦。”

杨澜与柯蓝相识已近20年。2006年,柯蓝受杨澜邀请加盟访谈节目《天下女人》。

柯蓝说遇到让她厌恶的嘉宾,就把脸撂地上,“捡都捡不起来”。

“柯蓝老调侃我是无知少女,说我对这个世界的丑恶认知有限什么的。”杨澜要对节目负责,“有时候我抹泥抹了半天,她一句话就给我毁了,我老说她是拆台的。”

柯蓝“拆台”,也撑台。

杨澜2006年在香港成立阳光文化基金会,2014年,她又成立了北京阳光未来艺术教育基金会,希望推动解决打工子弟的艺术教育缺失问题。在阳光未来艺术教育基金会2015年度审计报告中,有一笔柯蓝的50万元捐款。杨澜说,柯蓝对基金会非常支持,基金会组织的公益活动她都会积极参与,出钱出力。

3、1号的性格不是天生的,像所有的性格一样,除了基因的遗传,大部分是后天的影响,往往跟他们的童年生活成长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柯蓝读大学时便接拍广告、走秀,1994年加入卫视音乐台(Channel[V]),成为第一代亚洲VJ。她原名钟好好,祖父是开国上将钟期光(柯蓝身上的飒爽正气和英气也许是家族基因),后来她改掉名字,干脆留在演艺界发展。然而,让她耿耿于心的,是来自遥远童年的孤独感。(1号在不健康的状态下去到忧郁孤独又充满艺术气质的4号。)

柯蓝说:“第二天妈妈就要回上海工作什么的,把我扔北京,我会闻我妈妈枕头上的毛巾,闻妈妈的被窝。这种依恋,我清楚地记得。”

她开始读儿童心理学,希望知道那些与父母分隔两地的农村孩子如何面对生活。

柯蓝活在自己的大时代里,看见的事,就可以与她有关。(1号热心公共事务,以天下为己任,“好管闲事”。)小时候,奶奶照顾柯蓝时间最长,教她多读书、行正道、做君子,奶奶影响了她的价值观,是她的启蒙者。“我不知道那些价值观是不是正确,但我很受用。”

柯蓝不习惯求人,也不想被捆绑,她希望纪录片能尊重事实。“我只是社会的一份子,我看到了,记录下来。”

包括《Biang Biang De》在内,柯蓝如今已拍了两部有关基础教育的纪录片。《Biang Biang De》聚焦霍村一个社区生活馆中的儿童戏剧社,是阳光未来艺术教育基金会的资助项目之一。另外一部,关注乡村的留守儿童。第三部有关乡村教师,已经启动拍摄。因为剪辑成本增加,如今拍摄总投入已超预算20万。(1号很少夸夸其谈,而是为了心中理想脚踏实地做实事解决问题。)

友人给她介绍一些视频网站谈合作,但很多网站提出需要收“时段费”。柯蓝不愿把钱花在这个环节。(1号对于任何歪风邪气都是零容忍,全身上下有傲骨无媚骨。)

杨澜、柯蓝以及凤凰卫视《冷暖人生》主持人陈晓楠三人联合发起,招募100名公益放映员,组织100场公益放映活动。同时发起自愿众筹,希望能为打工子弟学校捐建艺术教室。

“我是公益放映员”自10月10日启动,到11月中旬,报名人数已接近600人,地域并不限于中国境内。这些人中不乏文化名人和演艺明星,很多人不止组织了一场。

柯蓝租房,每次搬新家都要作简单装修。不久前,她被房东赶了出来,急着在新家落脚,但装修时,工头却给她用了一些残次品,末了只能返工,延长工期。她一边拍戏,一边做纪录片,“我那个时候毛都要立起来了。我真想说,我这儿干嘛呢?我在关心你们孩子的未来,你们在城里干活糊弄我们。

柯蓝不平衡,但她转念就能想通。“就是这样我才要做,我希望他们的孩子能优秀,有觉知力,这样才会有希望。”

3、1号又被称为改革者,他们怀揣一个自己心目中理想世界的标准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由于关注正义和正确,他们总是能看到那些不符合他们标准不够完美不够理想的败笔,所以他们很容易生气,大多数人愤世嫉俗,容易尖刻地抨击他人和环境,好辩论,喜欢讲道理,一针见血,咄咄逼人,锋芒毕露,强烈的正义感和道德优越感又让他们超级他律和自律,1号往往很难长胖,外形略干枯消瘦。在朋友中受到尊敬,享有很高的威望。

柯蓝14岁赴加拿大读书,中国老师给她留下的印象是一群习惯扮演全能上帝的压迫者。上着课,柯蓝会按捺不住地站起来唱歌。而7点钟一定要到学校上一堂提高班的课,更让她深恶痛绝,“我不想进步,你可以放弃我么?”她迟到,被老师罚站在校门口,旁边牌子上写着“迟到生”。她恨恨地说,“全是那种文革遗风。”

对于老师,柯蓝宁愿“你走你的阳关道,道貌岸然,我过我的独木桥,小桥流水。”她说,“我就低级反叛,没关系。”

电视剧《我们光荣的日子》剧照

这一印象在3年前开始改变。在电视剧《我们光荣的日子》里,柯蓝饰演一位乡村女教师。之前,她甚至不愿承认跟老师是同一星球的同一物种,之后她说,“乡村老师何止是老师,他们是妈,我们怎么能慢待他们。”

杨澜说,柯蓝“绝对不是一个俗气和小气的女子”,她身有侠气,豪爽,是个笑傲江湖的主儿,能路见不平伸手抽刀以武犯禁,也能相逢一笑了却恩仇仗义疏财。段昉给了几乎一致的评价。

柯蓝的确是个易招惹是非的人。去饭馆吃饭,见保安队长在路边强迫队员做俯卧撑,她叫司机停车,站在街边与人理论。跟主持人何东吃饭,选到好位置,却被人说风凉话,“明星就是不一样啊,想坐哪儿坐哪儿。”她压不住火,也过去吵一架,“你没见我们排队了么?”

在此次以公益参与为主题的专访中,柯蓝谈得更多的是对所见不公的批判,并不主动提及自己的公益参与。段昉说,柯蓝多年来一直资助抗战老兵,“项目的一个负责人一说起柯蓝都哭。都劝她不要再捐了,毕竟她也不是大款。但柯蓝看见了,就忍不住要伸把手。”

杨澜说,“我认为她(柯蓝)就是有情怀的人。”

柯蓝并不躲避崇高,她愿意分清善恶美丑,做积极的行动派,但她一定会消解可能因此带来的自我崇高。她说自己眼看就老了,以后可能身体羸弱,赚不到钱了,只愿身边环境变好一点(三山:觉得这个世界不够好,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解决问题,让环境更好是1号人物的心声)。

2016年年10月,柯蓝(右一)参加“小米大认地主回家”秋收仪式

她说:“(任志强)多不容易啊,他一腔热血做了很多事,帮助阿拉善的人民改善生活和环境。”

在导演杨婷组织的一场《Biang Biang De》纪录片观影会现场,她把小米发给观众,“来点小米儿,都暖和暖和。”

在朋友眼里,柯蓝聪明,悟性高,但这仅是对她智商的评价。关于人情世故,她常表现得像拒绝进化的低等动物。她说,看透了,就释然了,钻营和纠结都不必要。

在现实生活中,与复杂的社会对视,柯蓝希望能区分善恶美丑,每看清一事,她便画下一条边界清晰的线。她心知

太阳会从东方升起,

阴霾于她,

不足为惧。”

1号人物是这个世界道德的底线,秩序的维护者,正义的呐喊者,光明的使者,真理的守望,他们急躁易怒,挑剔苛刻,同时天真烂漫,简单淳朴,始终坚持对这个世界的过高期待和热烈深沉的爱,愿你我读懂1号人物的表达方式,珍惜并理解。

注:本文部分资料参考2016年12月刊《中国慈善家》柯蓝专访。

三山2017.4.15于上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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