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娟：每天唤醒我的不是闹钟，而是小鸟｜散文
图文/刘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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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的簌簌微香尚未歇去，热烈的夏已自远方娉婷而来，七月的竹扇掠走光阴，在2018划下一横短暂的逗点”是谁把夏天写得这么美？我却不觉得夏天有多好，想睡个懒觉都不行……
奇怪了，每天唤醒我的不是闹钟，而是小鸟，窗外两棵茂盛的香椿树不知何时成了鸟儿的天堂。
进入夏季，闷热的夜晚总是睡不安稳。我是不喜欢夏天的，那汗蒸的感觉，极其让人不舒服，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多少人在一起，只要有一只蚊子出没必定会叮咬我。
鸟儿们却不在乎这些，天一擦黑就不见了踪影，躲进窝巢里，天刚蒙蒙亮它们就起床，真正的早睡早起身体好。可最近我发现它们起得越来越早了，一般夏天的时候我都是五点多被唤醒，可今天早晨朦朦胧胧间听到一声弱弱的、可怜巴巴的“啾啾”声，听声音有些稚嫩，不像老鸟。微眯着一只眼看看时间，4:30，天哪，难道人类浮躁的生活快节奏也影响到鸟界？由于工作压力、生活压力大，加上不良的生活习惯，现在年轻人的精神健康状况可不太好，难道年轻一代的小鸟也失眠、也焦虑？
根据我多年暗自倾听和仰头观察的经验，在大树上定居的是一个大家族，几世同堂不知道，这个没法考证，但是它们极为团结，比人类要抱团。不信你听，一只刚“叽叽”了两声，继而就有了回应，仿佛在问，咋了哥们儿，饿啦？它俩正热烈地交谈，第三只也加入进来，都起这么早啊？一会儿去哪里捉虫子？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三只鸟儿的力量也不容忽视，这不，一说有好吃的，顷刻间“叽叽叽叽”左邻右舍的鸟们倾巢出动，对于怎样捉虫子的问题展开热烈讨论。这个议题是我分析出来的，“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
半个小时以后，碰头儿会结束了，叽喳声逐渐减弱，估计领头鸟分配完任务了，你去张村，你去李庄，你去马家合子……
要说鸟类开会的效率还真是高，人类开会可就有些不一样。上边开大会，下边开小会，领导讲得唾沫星子乱飞，忽而桌边静了音的手机亮了，显示的名字是“移动客服”，不知道这是不是为防老婆而备注的暗号。
员工虽不出声，可不时偷偷低头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在玩儿手机。吃饭时玩儿、上卫生间时玩儿、骑车时玩儿、走路时玩儿，细思极恐的是开车时也在玩儿。我曾经和一个送快件的小兄弟同路，当然我和他并不认识，偶然同行而已。
我这个大近视眼一般情况下走路是不愿意左顾右看的，引起我注意的是他一边一手握车把，另一只手攥着手机不时低头看，脸上还不时发出傻傻的笑，全然不顾身边涌动的车流和人流。当第三个红灯亮起时，我终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对又在低头看手机的他说，哎，兄弟，醒醒，你前边是奔驰，右边是老头儿，当然啦左边是我，俺虽然年轻一点儿、骑的车子旧一点儿，可再过十年也是年过半百，撞到谁你也赔不起啊！
我越说越嗓门越高，引来几个同情的目光，小伙子不由得抬头冲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声音极其诚恳，对不起大姐，您提醒得对，俺错了……他虽这样说，我却知道这不是心里话，不然也不会有那句流传久远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坏了，俺这老毛病又犯了，聊天经常聊串台，写文字也写串界，莫非真是老年痴呆的前兆，怎么从鸟儿跑到手机那去了？忽然记起侄儿小时候有一次问我，姑姑，鸟儿知道自己是鸟吗？这还真不好回答，我想了想，认真地说，那么乖巧的小鸟，应该知道吧？我也不确定自己说得对不对，要是能听懂鸟语就好了，我其实是很羡慕它们的，很多时候，人没有鸟的单纯和自由。
突然一个念头蹿入脑海，人知道自己是人吗？细想想，某些方面，人不如动物守规矩，人什么都敢吃、什么都敢做，人号称食物链的最顶端，这是好事吗？算了，这个问题很无聊，要死多少脑细胞，神游告一段落，伸个懒筋打个哈欠，鸟儿们都分头去忙了，俺也睡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