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方长荣《满树幼桃念儿时》
文/方长荣
【作者简介】方长荣，南京人，江苏散文学会会员，业余写作。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邻居家有棵桃树，树大枝密，有几支大拇指粗的枝条淘气似的伸进我家院子，过完春节我便为这个稀有客人进行造型式的修剪，不枉相识一场。春日花开，作为回报她们含苞怒放，为院添彩增辉，朵朵鲜艳诱人不离。几乎每天都为她们拍照，记录着她们的变化，让朋友圈为她的骄艳而喝彩。
自古就有“一枝红杏出墙来”的美景，殊不知一枝桃花出墙来的魅力远超其景。望着诱人的桃花，我甚至怀疑先人的观察力和欣赏力，那么多的文人墨客竟然没有发现桃花出墙的雅景，实属桃花的不幸，因为无论是花朵还是花苞，两者都非一个档次，杏花除了早开之外难有媲美之处。当风来花飘如雨时，心愁有怜，伤感顿起，想起《红楼梦》中的葬花而心酸不已，其实，这也是自作多情，本是自然规律何有难舍呢？
如今桃花已尽，在绿叶下已悄然变成毛乎乎的小桃，小桃在风调雨顺的呵护下已有大拇指般大，望着毛桃不由得想起儿时的顽皮辰光。也不知道那时为啥那么落后，一个村庄竟看不到几棵果树，就是有也是常见的桃树、梨树和枣子，还有柿子。记得小时候也曾经问过父亲，为什么人家有果树而我们为啥不栽？事过几十年已难忆父亲当年的回答，直到现在我还在纳闷，一样的天一样的地，为什么果树那么少？
那晨光是极难得吃上水果的，别说无钱就是有钱也买不到，不像现在各种水果不分季节布满大街小巷，家里也极为丰富，甚至要哄孩子吃才作罢。小时候的我们为了能吃上水果，那是望穿双眼，真的流口水哦。因为村里就那么几户人家有果树，每当小桃大如拇指时，我们就开始游荡，想方设法偷爬上树，摘几个毛桃解馋，尽管酸得眼睛直闭，口张如盆、水滴胸前也舍不得吐掉。
大人们为防止我们，每当放学的时间，还有星期六和星期天，就像防贼式的坐在桃树下，手拿长竹竿凶如恶霸，可山村野孩哪有害怕之理，除非你二十四小时不离开。说来也乖可怜的，为采几个毛桃有时连吃饭都顾不上，如果大人寸步不离，也不是没办法，那就采取武攻。几个人分工，选择一定的距离，用石块砸树，往往都有毛桃有幸落地，当大人挥着竹竿进行驱赶时，留守人员会及时出手，谈不上满载而归，但解馋不是问题。
无论大人们看多紧，临到桃子成熟时，树上已所剩无几，所以我们被大人们称为“害人精”。为了满足嘴福也吃过苦头，有位同学拿着一个青桃显摆，令我们好奇不已，从来没见过桃子还有扁如烧饼形的，他说是“蟠桃”就是天上王母娘娘开“蟠桃会”的专用桃。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总以为蟠桃只是个传说，没想到仙人吃的东西就在眼前。
一个下午的课基本没听进，满脑子都是蟠桃，还有孙悟空，放学就叫上两个同村吃货，悄然来到同学所说的邻村庙塘。蟠桃树就位于此村偏僻处，有四五棵之多，树主虽然是单门独户，我们还是不敢冒然直入，埋伏在不远处的塘埂边仔细观察。
除了有只不甘寂寞的狗老是在虚张声势外，基本适应作案，我将手一挥，说是迟那时快，三人犹如猴子立窜上树。三下五除二乱摘一气，没想到桃树上满是洋辣子，辣得我们大呼小叫却没停下，可能是声音太大，终于引来主人的呵斥。慌得我们跳树逃跑，尴尬跟着出现，由于心慌足失，一个树丫竟挎住裤头，死命一奔，猜猜这么着？春光乍泄，裤头立变两半，真是顾嘴难顾身，没得法子，只好用野草撮成绳子扣着走回家。
这次虽有收获但绝对是得不偿失，因为三个人浑身都是洋辣子留下羞耻的记号，且疼痛难忍。特别是我，损失裤头不说，留下笑人把柄,直到现在玩伴见面都喜欢提起当年蠢事，现在想来不免脸红羞于示人，都是苦惹出的祸。
（图片来自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