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范紫东与孙仁玉相关二三事】/ 屈軍生
记范紫东与孙仁玉相关二三事
屈軍生
孙仁玉与范紫东，既存在薪火相传的师生情谊，同时又是西安易俗社的缔造者、主要社员及创作剧本同仁。现就笔者所知道的情况，略记范与孙两先生相关二三事，以资范紫东研究者参考。
孙仁玉先生1873年4月19日(清同治十二年，岁次癸酉五月廿五日）生于陕西省临潼县雨金镇北孙家村，名瑷，以字行世。其家道清贫，四岁丧母，受尽辛酸苦楚。曾受乡贤王大典先生教诲，后于1899年冬毕业于陕甘味经书院（刘古愚是山长，地点在泾阳县城），成绩优异，获拔贡资格。1902年春受聘于陕西宏道高等学堂（以下简称“宏道”，地点在三原县城），担任史地教员。“宏道”是当时陕西官办的最高学府，在西北名声最重，师生均是全省的学界精华。据《续修陕西通志稿》卷三十六载：“光绪二十八年（1902），督学沈卫就宏道书院改立大学堂，又并味经、崇实两书院书籍项改为宏道高等学堂。”以《西安文史资料》第十四辑79页载：“自旧历正月二十日起，至十二月十五日止为一学年；一学年又分两学期，自正月二十日开学，至小暑节为第一学期。”知“宏道”在是年春季学年开始的。孙先生按惯例应于开学时已任教。孙先生于次年（1903）兼任了“宏道”的斋务长。斋务长的职责和实情是：“斋务长，督率各员实行管理法则，负责管理学生斋会的一切事务。督同临学官、检查官管理学生，约束斋舍司役和门夫，约束学生遵守学堂规则，考察学生优劣，管理学生请假等”（见《西安文史资料》第十四辑76页“二十世纪初期的陕西宏道大学堂”）。孙先生在1902年秋“庚子辛丑恩正并科”中举；在106位举人中，名列四十八。此后，孙先生还在“宏道”执教，至1905年底辞教职（因受父母官临潼知县李嘉绩诚邀，回到县横渠学堂任教）。另据“范紫东年谱”及“范紫东生平与著作年表”（见《西安戏曲史料》263页，《西安戏剧》1989年5、6期合刊14~15页）均载：范紫东于光绪二十八年（1902）冬以七属第一考取，二十九年春入宏道高等学堂学习。可知范先生在“宏道”亲炙于孙先生的史地课程（当时“宏道”以史地为必修课）。当时教员和学生人数都是极少的。如1905年以前，全学堂只有五六十名学生。再据《孙仁玉年谱》载：“1903年（光绪二十九年）三十一岁。任宏道高等学堂斋务长。是年春，乾县范紫东考入宏道就学。斯时，于右任、李仪祉、李约祉、张季鸾、李元鼎、张奚若等均为学生。……”充分说明孙先生是范紫东的真师；又可知范先生的同学中龙麟之多！
在此期间，范先生向孙先生认真学习史地等知识，传其衣钵，过从甚密，感受其人格魅力，亦师亦友之情谊加深加醇浓。这段刻骨铭心的求学经历，为范紫东后来写文痛陈迁都之非、著《地球运转之研究》、编纂志书、为易俗社创作剧本及与孙先生共事夯实了基础。
关于范、孙创作小折戏《常棣华》（即《杀狗劝夫》）的事实。1912年七月一日孙仁玉与李桐轩（186O~1932）等位在省议会礼堂召开西安易俗社（先名“易俗伶学社”，后改名“易俗学社”，又改名“陕西易俗社”）成立大会。扶风王伯明与范紫东为主要参与者之一。王伯明和范紫东后来各编成并排演的《杀狗劝夫》折子戏后，经河南军阀刘振华1926年围攻西安城后，“原稿散失，屡欲排演，不可复得”。而孙仁玉先生在收到中山大学杨苓浦先生的赠稿后，同时吸取王、范所编是戏的优点，重新编写并排演了《杀狗劝夫》，在社会上影响很大。这出折子戏是孙与王、范诸位智慧交融的产物；亦是孙、范师生共创经典小戏的典范，在梨园传播久远。
1933年七月，六十一岁的孙仁玉先生终因连年积劳，神经劳损症重发，卧床多日不起，虽经多方调治，却不能痊愈，便在西安城内许士庙街家中静养。其间高培支（1881-1960，富平人）、胡文卿（1876-1954，临潼人，孙之学生、孙之第二任妻兄，当时易俗社社长）、李约祉（1879-1969，李桐轩长子，蒲城人）、范紫东、陈雨农（1880-1942，长安人）等同仁多次来家探疾。1934年一月，在孙仁玉的多次催促下，易俗社进行改选，选胡文卿为社长，耿古澄为副社长；选高培支为评议长，并改编辑处为编审部，选范紫东为编审部长。8月23日（甲戌七月十四日）晚八点半，孙仁玉先生仙逝，享春秋六十又二。七月十六日，易俗社、教育界的同仁及生前社会知交在孙先生灵前举行了隆重的终吊祭奠仪式，并由范紫东先生点主（所谓“点主”，这是旧社会的惯例：老年人逝世后，神主木牌位进入祠堂，要举行一次隆重的仪式，叫“点主”，要空着牌位的“主”字上面的一点，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学者补写这一点，这叫“点主”。一般用朱砂笔点，点后抛毛笔于身后，云得其笔者，具有文采）。七月十七日安葬孙先生于小雁塔以南的沙江村墓地。是年十月廿一日，在易俗社剧场举行“追悼孙仁玉先生纪念大会”，追悼会由易俗社社长胡文卿主持，民立中学校长梁俊三致悼词，高培支、范紫东追忆了孙先生的生平事略和卓著功业。会后，演出了孙先生的遗作六出，有《柜中缘》《三回头》《看女》《凤凰岭》《杀宫煤山》《杀妲己》。是年年底，孙先生子女在夫人徐氏（第三任妻子）的授意下迁葬孙先生灵柩于雨金北二家李茔地，从此孙先生魂归故里，待奉于父母足下。
由此，范与孙的交往亦划上了句号，不过范紫东先生在世之日，时时追念恩师孙先生的道德文章于永远。
2O18年9月13日草于西安寓舍
上文参考：①《临潼艺苑名人录》（临潼文史资料第十辑，张振玉先生撰稿，1994年11月发行）②《孙仁玉研究资料》（三秦出版社，1992年6月出版）。
作者简介：屈军生，男，汉族，六八年生於陕西省乾县，八九年高中毕业。好文史，喜小楷书法。曾在法門寺佛学院忝为四书老师，系居士。编撰过《中国佛教文化地图集》《范紫東研究》《富钾农民大学专刊》。有文章和习作见于《收藏》《书法》《对联·民间对联故事》《中国书画报》《华商报》《文史知识》公众号及《书法报》《书法报·老年书画天地》等。若有垂青者，可联系。①详址：陕西省乾县南环路中段·审计局；②邮编：713399；③手机号13572756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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