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我的故乡小白庙
作者/李景春
故乡小白庙在燕山脚下,渤海之滨,跟中外闻名的风景胜地秦皇岛、北戴河隔空相望。据记载小白庙始建于明代建文二年(1400年),李、邵、郭三姓自山东新城迁入现址偏北0.5公里高岭处,取名“好庄子”;后南移至现址,因地势低洼,树木丛生,百鸟栖息,取名“百鸟村”。清代顺治十年(1654年),村中建一小庙,而东近邻小村建有大庙,依“百鸟”近音,统称“白庙”,本村称“小白庙村”,东邻小村称“大白庙村”,大白庙住户只有小白庙的一半,固有“小白庙不小,大白庙不大”之说。
小白庙已有311户人家,这里的人民勤劳勇敢,习惯了“早起三点半,中午带冷饭,下午看不见,晚上打夜战”,也曾演绎无数动人的故事,例如出现过张守谦、刘振魁等民族英雄和抗战烈士。 如今小村飞出了29个大学生、1个博士生,其中最早的大学生和唯一的博士生都出在我家,所以故乡人赞许地称我家是“书香门第”。
然而我永远忘不了生我、养我的那块土地,忘不了含辛茹苦给予了我们帮助的家乡父老!是他们给我们插上奋飞的翅膀,让我们百炼成钢。我的哥哥、姐姐、妹妹有国家干部、人民教师、火车司机、地铁首批建设者,我在祖国的“非常时期”投身震撼全球的大庆石油大会战;我的小侄远渡重洋旅居欧美,与国际友人合作,从事尖端科学的研究……;我们都在为小白庙故乡争光!
儿时我做过“城市梦”。那时候,小白庙距秦皇岛市有8公里之遥,每当父亲或哥哥、姐姐进城,我都哭着闹着要跟着走。但我生来没有个好身体,走着,走着,就得让父亲或哥哥驮上一程。途中的孟家营西一段红土深沟,土坡长满荆棘和野草,大人驮着我在深沟里跋涉,甭提有多艰难了!而我,又时常被坡上的野草刮到脸,随时需小心躲避。再往前走是张连庄,那里有个大车门,时常有猴子拴在门框,跳来跳去,路过时我总要驻足观看,以为只有靠近城市才有这样的乐趣。
拐过一段田头小路再过一个王庄,就是“梦幻天堂”秦皇岛了!我像破壳的小鸡,怀着新奇观看五光十色的街市:房子摞房子叫“楼房”,小木箱里“看不见的人”唱欢快的歌,叫“收音机”,还有一按开关就亮的电灯,它们把秦皇岛的夜空点缀得星光闪闪,奥妙无比!街市上漂亮的水果摊摆满芳香扑鼻的苹果、鸭梨、香蕉、桔子……,儿童玩具应有尽有。爸爸时常问我“想要什么?”我其实什么都想要,十岁前我根本不知道那南方运来的香蕉、桔子是什么味儿,何尝不想尝一尝?那些千奇百怪的玩具,也让我羡慕不已,但我每次都回答爸爸说“不要了”,父亲也往往什么都不给我买,因为他腰包没几个钱。我觉得城市人才有资格吃那些好东西,玩这些好玩具,乡下孩子不能跟城市孩子比。我不理解为什么我们不住进城市?哪怕离城市近一点也好!
小白庙村西流经两条小河,一条叫青龙河,河床多淤泥,水流浑浊;另一条叫“黄龙河”,河床多细沙,水流清澈见底;两条河同源,在小白庙西北分叉南下,到村西南又汇入一条河道。河岸绿草茵茵,树木丛生,春季候鸟成群,什么青头、山尖、红壳、兰壳、长尾连,还有百灵鸟……,它们叽叽喳喳,在树上竞相歌唱,一旦受到惊动,就“翁”地一声集体腾飞,沿河盘旋,待“警报”解除又飞转回来!我和我的小伙伴时常在这里跟它们“打游击”,在它们不在的时候,把拍网埋伏在树下,拍网设销,锁个肉虫做诱饵,然后再悄悄驱赶鸟群到拍网附近,我们潜伏在不远的地方静观其变。当发现鸟群再一次受到惊吓飞起,我们就去拍网处,注定有鸟“被俘”,在拍网中挣扎!我们小心翼翼把它带回家,经过一段时间训化,培养感情,增进信任,它就失去野性,产生依赖感,甚至可以顶在头上到处走……。
近日一个消息传来:在秦皇岛和北戴河中间画出一个“开发区”,小白庙完全被裹夹其中!前不久我应小白庙领导之邀,从千里之外的大庆赶回小白庙,共商发展大计。我深情地看着天真活泼的孩子,心想:“他们就要住进城市高楼,有钱吃他们想吃的水果,有钱买他们想要的玩具……,小白庙正在走向光明!
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比一代更能创造出令人叹服的奇迹!秦皇岛开发区组织力量撰写小白庙的历史存档,人们将不会忘记:在这笔直的马路、高大的建筑群下面埋葬着小白庙先祖的尸骨,长眠着小白庙的水土养育的张守谦、刘振魁等民族英雄和抗战烈士!愚昧和苦难已经过去,小白庙人将在宽敞、明亮的客厅摆上海外的芒果和红提迎接远方游子,凭吊自己的先祖,为故乡的发展尽报效之力!
我的思绪终于凝固在一个憧憬之下:“小白庙,摘下你头上陈旧观念的‘紧箍咒’,向着振兴与繁荣展翅高飞吧!”
作者李景春:大庆石化退休职工,中国石油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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