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嘴||王保利
臭嘴
王保利
家住西站的老汪，五十年来一直嘴臭，这是街坊邻居、亲朋好友都早就知晓的。
噢，他的臭嘴不是那种口中有异味，而是常说出的话不吉利，不合时宜，就是人们常讲的乌鸦嘴，很不招人待见。
去年下半年，猪肉开始从10块钱一斤如老太太纺花一样柔柔上劲儿，不停势地往上涨，老汪说"我不信它能涨到20块？"真是寓言家，遂他的愿，果真没几天超过了20元不说，还直逼"而立"的临界点。疫情像山火样突发，平时无人问津的口罩也成了宝贝疙瘩，价格疯涨人们疯抢，老汪见此不以为然地说"我不信，它还能卖脱了？我就不买。"果真两天功夫各个药店10块钱一只也没卖的，老汪背后直打嘴，后悔不迭。
每每遇事，街坊邻居害怕老汪开口，他招来的不是一声声的喜鹊喳喳叫，往往是一片片的老鸹黑压压。尤其在体育决赛现场，铁杆球迷总会左瞅右瞧，看老汪在场不，防贼一样防他，真害怕他冷不防开启"尊口"。家里人也常让他闭嘴，以免引祸上身，霉运盈门。这样，老汪哑巴似的有时一天憋气不说一句话。今年春节前，他儿子找了女朋友，女方家人托人打听，说男孩他爸哑巴一样，害怕遗传基因传给下一辈。老汪媳妇好说歹说才消除老汪哑巴的嫌疑，成全了儿子的婚事。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老汪不是哑巴，也会时不常蹦一句。今天，老汪不慎蹦的一句话，大家包括他自己都埋怨他又臭嘴了。
家属区进行环境整治，单元楼门口正当中的窨井盖都上抬四指高，施工方因故快半年了还没铺柏油路面。孤零零高出的井盖每天瞪个大眼，高傲地瞧着人们不能直行，绕它而过。老老少少每天进来出去，多有不便，也多烦言。阴历二月二这天晌午，老汪圪蹴门口嘟噜一句:"鼓这么高，可不敢拌翻人啰？"不料，当天傍晚，耄耋之年的老母亲就被拌倒了，右手腕造成粉碎性骨折。
人们顾不上老汪臭嘴这事，听说五林的地方正骨有奇招，家人与老汪开车拉上老母亲急急忙忙去治疗。快到时，老汪自言自语"会不会下班呀？"到那里一看，果然下班了。拐回头再联系毛村正骨店。晚上已近9点，老汪又说"可不要晚上不看病？"一打电话，医生说晚上不看病，要等明天8点上班。闻之，众皆指指老汪的嘴揶揄起来。
再去找下家正骨医院，老汪一声气不敢吭声。越是这样，家人不信邪了，纷纷让他打电话。争执不过，老汪鼓足勇气怯怯问:"喂，医生，没、没下班吧？"李医生果真9点还没走，他讲平时早回家了，今个儿冥冥中有人让他在这里等着似的。
李医生用他三十多年的祖传正骨技法，给老太太捏骨正位，并对症熬制贴上一片秘方黑膏药。同时告诉家人，老人家刚骨折，夜里会疼，要买点止疼药备用。众人都说9点半了，各个药店肯定下班了。老太太一听，似乎条件反射般直呼疼。众慌，都说这夜里咋过啊！一旁不敢吭声的老汪不由得嗫嚅一句:"一切皆有可能，兴许红十字药店还开门呢。"
一家黑漆漆，两家漆漆黑。9点59分，人们正在焦急万分时，前进路路南的红十字药店灯火如昼，售货员正在拖地。
众人一看，欣喜地猛拍老汪:行啊！果真如你所说。
(写就2021年3月20日下午)
作者简介:王保利，中共党员，大学文化，焦作市作协会员，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奔流文学院作家研修班学员。1986年开始在《焦作日报》发表文章，作品散见省市报刊，并有作品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