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击新冠肺炎,孝感作家在行动(散文篇:沈婉梅)
用读书抵抗病毒
沈婉梅
这个年轻人有些与众不同。在一片嘈杂声中,他神情专注地翻看着手中厚厚的书。疫情突发,连日来,很多人心头笼罩着焦虑、不安、恐惧……而他却在家人和自己都被感染的情况下,还能如此镇定,不得不让人钦佩。
当记者采访他时,他说:“希望大家将更多的焦点放在医护人员身上,他们每天忙进忙出十几个小时,我很心疼。我相信,只要配合治疗,一定会好起来。”他的善良和坚定更值得人点赞。
我相信,看到他用读书抵抗病毒的画面,许多人心里一定多了几分安宁,增加了几分驱散病毒的信心。
这让我想起今年暑假在天津滨海新区遇见的一幕。
那是八月中旬的一天,天气异常闷热。我正在北塘古镇游玩,过了一会儿,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雨。我只得到附近的一家屋檐下去避雨。当时,屋檐下,已经站有不少人了,还有人陆续跑过来。等我定下神来,左右环顾时,我看到了令我吃惊的情景。
在屋檐的角落,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赤裸着上身。他又黑又瘦,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正在聚精会神地看。那神情好像眼前的雨,烦躁不安的人群,乃至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而他的旁边停着一辆拖垃圾的板车,我估计他就是刚才拖着板车环绕着古镇清理垃圾的清洁工。他看书的样子,像一座英雄的雕塑,一直刻在我心里。
这篇报道还让我想起我家的一个远亲。他年近五旬,为了日常生活和供一双儿女留学,他必须起早摸黑,四处奔波。但是,生活的磨难从来没有让他放弃读书。他无论去哪,都随身携带一本书。有空的时候就掏出来读几页。就这样见缝插针,近三十年,他读了一千多本书。
五年前,两个孩子相继出国留学后,他开始利用空余时间写作。他说,一是为了圆年少时的梦,二是为了使自己的生活更充实、丰盈。仅仅五年的时间,他就在省内外报刊发表了几十万字的文章,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
有的人以为他衣食无忧,才有闲心看书、写作。其实不然,他每天都要东奔西跑,靠在街边路旁临时摆摊挣钱。不仅如此,为了让两个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他负债累累,一直过着旧账未了,又添新债的日子。但是,他总是活得那么豁达、开朗、满足。他读书、写作、健身,一样没落下。
疫情爆发以后,他不能再出去摆摊了。他就待在家里看书,而且每天把他看的文章和读书心得发在朋友圈供大家分享。
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他:“疫情这么严重,你不害怕吗?”
他说:“有担心,但并不害怕。身体健康,有吃有喝,有什么好怕的。和那些被感染的患者和家属相比,我们何其幸运!再想想那些战斗在第一线的医护人员,更加没有什么畏惧的。再说,正好利用这大把的时间看几本好书。”
我又说:“真的很佩服你,这种情况下,你还有心思看书。我整天心神不宁,什么也不想做。”
他说:“其实,待在家里看书,不给国家添乱,也是在为战'疫'作贡献啊!如果遇到一点事情就忐忑不安,我这些年的书不是白看了。书中自有乾坤。如果能坚持多读些好书,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坦然面对。”
在他的影响下,我不再一天到晚拿着手机刷屏,也开始读书。十多天来,我看完两本书。
第一本是史铁生的《病隙碎语》。他在书中写道:“生病的经验就是一步步懂得满足,发烧了,才知道不发烧的日子多么清爽;咳嗽了,才明白不咳嗽的嗓子多么安详;刚坐上轮椅时,我老想,不能直立行走岂不把人的特点搞丢了,便觉天昏地暗。等又生出褥疮,才明白端坐的日子多么晴朗。后来又患尿毒症,经常昏昏然不能思想,就更加怀恋起往日的时光。终于明白,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任何灾难前面都有可能加上一个'更'字。”
他还说,我的职业是生病,业余写一点东西。
在史铁生六十一年的生命里,有四十年一直被疾病折磨着,但是,他没有向命运屈服。他坐在轮椅里,却创造了生命的奇迹。他经历的是生存的窄缝里的艰难,带给我们的却是豁然开朗的喜悦;他体验到的是生命的苦难,表达出的却是存在的明朗和欢乐。他的文字鼓舞和激励着无数人。
和他一生遭受的坎坷、煎熬相比,我们眼前的困难实在微不足道。
第二本是弗兰纳根的《深入北方的小路》。这部小说中的主人公多里戈·埃文斯是澳大利亚的一名军医,他有一个习惯就是无论在哪里,总是在床边放一本书。
他说,一本好书让你读完想再读,一本伟大的书驱使你重读自己的灵魂。他相信书有一种灵氛卫护他,他相信身边没有书他会死。
后来的事实的确验证了他的信仰。
在被日军驱使去修建泰缅铁路的九年里,他一边忍受着日军非人的折磨,一边用自己的医术为来自各国的战俘们疗伤,同时,他还用自己的智慧力所能及保护受伤的战俘们。
他的英勇无畏、妙手仁心不仅挽救了许多人的生命,而且让他自己活着走出了那条使无数人丧生的“死亡铁路”。这一切都归功于他坚持读书的习惯。
这十多天里,我还坚持写了一万多字的日记。读书和写字让我变得越来越淡定、安宁。
很赞赏这篇报道中的这段评论:“一个人,在读书,在刚刚搭建好的方舱医院,在被疫情阴云笼罩的武汉。周围或许有嘈杂的声响,有匆忙的脚步,心头或许也有隐隐的不安,有难言的焦虑,但他手中捧着书本,便能静心安稳,便能忘却病痛,便能淡定从容地,迎战凶恶的病毒。”
在疫情肆虐的当前,对于我们普通人而言,安安静静读书最好。读书不仅能让我们修身养性,还能让我们强大坚定,百毒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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