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星空 | 晋贤 ：夜晚的灯光（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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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煮文字，文字暖人生
夜晚的灯光
我握住一束灯光
射进尘封半个世纪的一本诗集
穿过长短句搭建的走廊
懵懂揣测墙壁粉饰的词藻
何时驳离
染指干涸的笔端
我揉搓一段光线
试图以弯曲的姿势
拉直朦胧中的山水线条
摹绘黑暗中蕴藏的玄机
——光明的猎物
悸吻比石头更硬的生物
我无法收回光芒的利爪
一如无法割断身影
在字与词构成的洞穴
蛇，或更多的蛇在爬行
扭曲的语言
竟拖出长长的尾巴
二月的柳
太多的重量
象石子砸下细嫩的腰枝
以及指向护肤霜拂去后的肌肤
二月的柳
垂钓摄氏三度的水
或许夹带摄氏四度的船弦
春天的兴奋剂
象爆破的水管一落千丈
小草复苏伸出懒腰
二月的柳背负牵挂的称砣
一一读出散落水间的阳光
还有飘飘荡荡的小船的重量
二月的柳
你的旧居在此岸
你的近路在彼岸
在人们眺望的烟雨外
如果有梦
一定是一把撑开的倒悬的伞
遥 望
一段距离
岁月的光阴乞力地丈量
在石头开花困难的日子
冬天的隐喻破土而出
一株小草
引领春天的走向
站在苏醒的河流边缘
向远方依次投递眺望的目光
一些贮藏的记忆
从清晨的朝霞
倦于落日的臂弯
遥望如新生儿啼哭
如果思念是一根线
我愿眼睛隐进去
就让婕毛悬挂一串往事
如果此时
我是一位砌匠
愿把每一个遥望砌向春天
重回春天
告诉你，这些从冬藏裂缝冒尖的小草
我借助隐形眼镜的放大功能，逐一检视
每一片若即若离的土地，那是阳光的杰作
关于以后的日子，讨论的绿荫
一切都与过往的日历无关，或与犁铧无关
我看到了万物的苏醒，以及揉着惺忪眼睛的行人
也听到了小草拔节的声音，还有小河的清唱
在真实的虚拟的梦里，越过一道道栅栏
风在耳旁，雨在身后，朝霞在远方
欢迎的仪式上，用心读懂每一句式，或者单词
过多的语言或是手笔，难以临摹
索性不需要语言，不需要文字
就让心的律动，随太阳滚动
我在草尖的露珠上，感受一片浮云掠过的声音
所有的一切都在生长，包括我的希冀
飞走的花
我如此渴望了解自己的生命
一朵飞走的花的下场
也许在春天里灿烂
也许在秋天里萎靡
现在——逃匿在四肢之外
在十月冬眠不醒的梦中
列出病入膏肓或死亡的日子
一朵花已经飞走
从流年的枝上飞走
剪划云布打结的口袋
以一颗子弹飞行的速度
潜入另一个渴望生命的春天之夜
我想——那时是一滴露珠的希冀
浇灌另一朵花的宿命
我接受
我接受。我的春天！
从无垠的草原，啼哭的领域里，
编排良夜碰杯的叮铛，驱逐寂寥，
一路引见露珠与鸿雁交汇的乐章。
我接受。我的失眠！
从黑夜的幔帐探头，说出与内心的辩论，
在惺忪稀疏的清晨，一个哈欠，
不带一丝沾染的尘埃。
接受。我的疲倦！
这来自秋天凋零的不速之客，
迫使影子浓缩，一条冻结的河，
止于渴望的井台，封上冰盖。
我接受。我的晚霞！
从群山归来的隐士的行囊，
在我头顶闪耀的理想或是生活的火焰，
一网打尽，我完全接受！
鸟儿的召唤
这是一个不适宜鸟鸣的季节
所有的路口都由风的信徒把守
一些生命的象征重归一件事物
躯体与身体碰撞的失语的画面
这不是山林归隐的憇静
是内心岩浆沸腾的不安
鸟儿在路口的上空
失控的自由的复杂而又简单的天空
一声鸟儿的召唤
我离开厌恶已久的房门
以及门内关住的向往和生活
在内心窒息的死亡之声外逃遁
前行到一个黑夜的窗口
把一只思想里的萤火虫投放
就让黑暗中的鸟羽
在冬天释放脱离羁绊的雪瓣
我以洁白的名义
潜入另一种黑夜带出黎明的头颅
请留给我一些空白的诗行
诗人！请留给我一些空白的诗行
在这贫瘠的内心丘陵，一株野草冒尖
风，用着半生不熟的语言开启另一扇门
在脚步之外。试图以一朵花的名义
填补词语混乱的梦呓，还有
请求留下的空白。我的姓名，未曾
盛传，就像小草无名，取舍阳光
或容纳水分，都在隐喻的背后，光明正大
诗人！请留给我一些空白的诗行
我以非诗人之手，注入蓝天的蓝
注入红土地的红，注入黑夜的黑
在纯一色的白纸上，留下抒情的口哨
留下朦胧的呼啸，留下山水的经络
我以堤坝的方式，阻碍洪水撕裂
你那遥远的风景繁盛，像七彩的命运
我燃烧的灰烬，沿着光明而行走
【本文《槐荫文学》已留用，择期发表】
作者简介
邓晋贤，网名：天马行空。1962出生于湖北大悟，文学、法学爱好者，公务员，现为中国现代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定州日报》《孝感晚报》《长江诗歌》《蕾鸣诗刊》《家长理短》《现代作家文学》《中国当代诗歌选集》等报刊杂志选本上。
第 七十七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