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隆 || 等待让爱情更美丽
等待让爱情更美丽
李承隆
一开始我想,写过了思念,再来写等待是不是有些画蛇添足。但读了《诗经》中那么多关于等待的作品后,我发觉漏掉这个重要的主题,是对文学的重大疏漏。而且等待赋予爱情的,有很多思念不能表达的东西。况且,《诗经》里还有《子衿》这样一首重要的诗,就整个文学史来说,《子衿》的地位,绝不亚于《关雎》和《蒹葭》。所以,我们今天要读《子衿》,并通过它来一窥千年以前的人们在等待爱情,等待爱人时,是怎样一种心理状态。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姑娘在城楼之上等待她的情郎,因为太久没有他的消息,此刻她满眼满心都是他,然而她又记不太全他的全部容貌,只是每天想起的一点片段,勾起了她的思念。“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就是这一点点的片段,时时牵动着她的心。她嗔怪情郎的粗心,她天天为他牵肠挂肚,他却一点消息都不给她,也不来见她。于是,她就这样天天在城头上眺望远方。我们说等待让时间变得漫长,尤其是等待爱人消息的时候,这种一日三秋的感觉尤其明显。
说到等待的漫长,我们就不得不提到《诗经》中的另一首作品——《采葛》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一日和三月、三秋、三岁,自然不可等量齐观,可在漫漫的等待中,时间在等待的人心中就慢慢被拉长拉长,从一日三月,到一日三秋,再到一日三岁,层层递进,我们的心就这么在等待这个大醋缸里被慢慢软化掉。
一开始她可能还有闲敲棋子落灯花的致趣,可当她经历了春红不至,夏雨不至,秋草不至,冬雪不至之后,等待将她世界里的旁触之物一点点敲掉,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只剩下“子衿”、“子佩”这些他曾经留给他的残碎片段,在等待他的每一个春夏秋冬里,她都在经历一日三秋的漫长。
关于等待,中国古代有许多经典的故事,最经典的莫过于望夫崖的传说。相传在云南大理白族,有个叫好江龙的小伙子,是个打渔能手,他和一个叫阿依卓的小姑娘相爱成婚,并且生育了一双儿女。有一天好江龙去怒江上打渔,遭遇了意外,再没能回来。阿依卓不知音信,就天天去江边等候丈夫的消息。到第十天的时候,丈夫还是没有回来。阿依卓就带上两个孩子到怒江边的山崖上一遍遍呼喊自己丈夫的名字,但是回答她的只有山风的呼号,和江水的悲鸣。时间一长,阿依卓就变成了一座石山,她的泪水流成了一条小溪,头发化作漫山的百花,两个孩子也变成了母亲身边的石头和木棉花。
这是一个美丽悲怆的故事,我想正是体会到这种对丈夫远行的担心,和不堪忍受无望等待的痛苦,我们在读到“五月不可行,猿声上天哀”(李白·《长干行》)这样的句子的时候,才特别有感触。
等待可以让时间凝固,也可以让人变成一座山崖。我们说柔情似水,也说情比金坚,在时间的漫漫长河里,等待就这样把爱情一点点风化,钙化,留下一座座让我们仰望的高山。
也许是望夫崖的故事太过悲凄,于是在汉族的故事里,我们人为地在茫茫夜空加了一座鹊桥,让守望的爱人可以跨越天河的隔阻相会。也许是一日三秋的等待太过漫长,小龙女在绝情谷告别杨过的时候,才设定了十六年后再相见的期限。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当然,爱情里免不了等待。但我们希望,有情人都成了眷属,让人间尽量少一些望夫崖那样的悲剧,少一些无望的等待,让每一个爱人都能把情郎的“子衿”紧紧攥在手中,而不是仅仅是在心里,牵动那些不太清晰的片段……
END
李承隆,男,四川营山县人。墨染千秋诗社成员,体育评论员,词作人,自由撰稿人,铁路工程师。
本期审稿|晓枫婉月|
本期编辑|二两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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