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圣母病

基于心理学的分析 Uni-Note Vol.120

最近在研究道德绑架和情感绑架。

自查自纠,能让你成为更好的人。

这里说的圣母病,指的是共情泛滥。

这里说的共情,特指“情绪共情”(emotional empathy),即用你认为别人会用的那种视角去体验生活的能力,也就是“感受他人的感受”。

共情会误导人的判断和行为:

共情的范围极其有限,人们往往怜取眼前人,却听不到远处的哭声。

心理学家做过一个实验,一个身患绝症的十岁小女孩谢林·萨默斯去医院化疗,被试者有权让她插队到最前面。

A组测试者被要求直接做出选择,他们都认为小女孩应该排队。

B组测试者则被要求先想象小女孩当时的感受,大多数人同意让小女孩插队。

显然,B组没能做出公平的选择,这仅仅是因为他们共情了小女孩谢林·萨默斯,而其他排队病人如同抽象的背景板。

更极端的例子,面前一个人的死亡是悲剧,新闻中一百万人的死亡则是个数据。

共情并不公正客观,带着地方主义、种族主义的种种偏见。

心理学家做过一个实验,电击一个皇马球迷,围观的皇马球迷会强烈共情,“电在你身疼在我心”;围观的巴萨球迷则无动于衷。反之亦然。

这种共情的差别,仅仅源自电击者与围观者是支持同一球队还是支持死敌球队。

共情是短视的,会让人只顾眼下的love&peace,哪怕遗患未来。

比如小孩子缺乏自制力,放学回家做作业时感到无聊甚至痛苦。父母此时如果共情,放任孩子去玩,就无法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这种溺爱对孩子的长远发展是有害的。

共情得不偿失,有时为了擦干一人的眼泪,却让更多人倒在血泊中。

请参考电影《拯救大兵瑞恩》。

共情是种繁重的情绪劳动,会让人不堪重负。

参与美国9·11救治工作的外科医生克里斯蒂娜·蒙特罗斯共情能力很强。她与世贸中心现场挖掘尸体的工人交谈,感受他们所经历的痛苦,最终,共情带来的痛苦让她的精神不堪重负。

蒙特罗斯医生最终意识到,自己不必如此共情。

“当我聆听一位悲伤至极的母亲絮叨自己孩子停尸太平间的惨状时,如果真的设身处地地区想象自己的孩子也落到这般下场,那我就会濒临崩溃,丧失工作能力。我理解患者心智状态的能力会消失无踪,因为我已经自顾不暇了。同样,如果我出了事被拉到急诊室等待救治,我也不希望为我治疗的医生停下来对我的痛苦心境感同身受。”

共情能力越强的人,对“非我族类”越暴力。

心理学家告诉被试者,一名美国记者在中东被绑架,生死未卜,问其采取什么行动。共情能力弱的人,选择无所作为;共情能力强的人,选择公开谴责;共情能力值爆表的人,选择军事入侵。

需要说明的是,摆脱共情的干扰,不是教你做一个冷酷残暴的恶人,而是提醒你我,不要以共情能力作为道德指南、评判一个人。

做决策时,更需要理解和理性,以此制约和引导共情,让其发挥正面作用。

从这个角度看,中国民间的说法“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指的也是在管理工作中摆脱圣母病,维护团队纪律和契约精神。

本文的心理学实验,综合整理自美国学者保罗·布卢姆的著作《摆脱共情》。今天的封面和配图,来自电影《流氓医生》(1995)《拯救大兵瑞恩》(1998),剧《legal high》(2012)《都挺好》(2019)剧照。

獭祭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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