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西北之一】可可西里,我的梦.
火车从格尔木起程,天色已是微亮,玉珠峰上的月牙,在碧蓝的天空下,默然地照射着这片静寂的土地上。
我知道我精神的感受,将在一个自我感知的视觉中,去感受心中的可可西里。
其实这次入藏,就我内心深处的矛盾,是显而易见的。一方面,拉萨是我梦寐以求的雪域高原、天上人间,对于一个内心渴望自由、行走天涯的作家来说,能够走向天路高原,是一个常绕此生的梦想。
而另一方面,在新春团圆的佳节之时,就这样抛妻别子,独自和一群年轻人西行,对家人和自己来说,多少有点残酷。于是,在梦想、岁月、年龄、体能中犹豫、挣扎了好几个月,终于狠下心来,走出这水里梦乡的柔情,去挑战人生自我的另外一种状态和境界。
而可可西里,则是这次入藏前最想看的重点,从几年前的索南达杰到藏羚羊的保护,这片青海无人区的美丽和苍凉,让我一直在心中有梦而生。
曾经有过一阶段,看着那些参与保护站工作的志愿者行为,也在心中闪过一丝这样的念头,然而我知道,无论在年龄、体质、时间、思想上,我都无法达到这样的精神境界。
如今怀着这样美丽的梦想,我终于能够穿行在可可西里的茫茫无人区,窗外是零下30度的酷寒,视觉在苍莽、旷然、雄浑、悲情的天空中向前推移,车厢里的音乐更是悲壮地飘来了西域的神采,那音乐仿佛是一股从雪山岗坡上吹来的风,在冰雪的天地神韵中,掀起神秘的凄凉悲壮,从大漠深处轻拂在我的心中,并且从此定格、旋转,那份旷野中静寂、原始、野性和自然动人的美丽,就这样自然而然让人在音乐的伴和声中,让人慢慢地落下了眼泪。
我不知道这份美丽的震憾从何而来,在缺氧的状态中,我平躺在床上,仔细地回味着野驴、藏羚羊、野牦牛、秃鹫,在我的眼际中穿越心灵,而此刻那份音乐的情绪,也在耳边轻轻回旋,眼泪在静止中缓缓而下。
真的,我很是感谢列车广播室,在行车可可西里三个小时所配置的音乐,那格调、那情感,完全来自一份心灵的征服,我想编排这组音乐的人,也一定是个充满精神感受的人。在天路高原,是可可西里,给了我一份视觉的精神大餐和人生的情怀感慨。
好几年前,曾经为歌手朱哲琴《阿姐鼓》中的“羚羊走过高高的山岗”,而感动过无数次。如今,我在行走可可西里的生命感受中,有了更深、更清晰的生命认知。
临出门前,要好的同事说我这次寒冬之旅,实在是一种自杀式的行为,我知道,她们是在为我多病的体能而担忧,而今天,在火车翻过唐古拉山口的瞬间,我明白对于生命的感同身受,我已经更多融入了另外一种理想的印记。
也许,我们无法改变社会,改变自然,那么,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用心、用真诚、用感怀的方式,来体会生活和自然,生命的大善、大美、大悲,不是也和自然一样,既便在荒凉苍莽的可可西里,也有着伟大的生命存在。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的我,已经行走在了感动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