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的散文：难忘小时候的端午节

难忘小时候的端午节

姜 浩

又是一年端午至，关于端午节的由来，南北方说法不一，有人说是为了纪念屈原，有人说是为了祭祀龙图腾，也有人说是为了消灾纳福。无论哪种说法，端午节都弘扬着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与春节、中秋节、重阳节并称为四大节。

小时候的日子一般都是以节日计算的，春节过后就盼望端午节，端午节过了，开始数着日子，期盼着中秋节。因为只有逢年过节才可以吃到可口的饭菜，也是一年一度为数不多的几次改善生活。

在我老家，端午节吃粽子，摊鸡蛋，拔艾蒿，系五彩绳是必不可少的。

五月初一二，开始准备大黄米，我们村大，人多，有数的几盘碾子，得轮流用。为了不耽误事，妈妈总是起得最早，天不亮就开始套驴碾米，等别人睡醒了，妈妈已经把黍子碾成大黄米了。初三四包粽子，烧水淘米。现在还记得我们家后院那簇马莲，开着淡紫色的花，为了让叶子长得更高，爷爷经常浇水，端午节前几天，把马莲从根部割下来，连同苇子叶一起用水煮好，备用。包粽子的活一般都是左邻右舍的婶子大娘互相帮忙，一边干活一边聊天。

伴着欢声笑语，一个个四角四面，绿油油的粽子摆满大锅，奶奶和妈妈会特意包几个小个的，小个的好煮，是给我们兄妹几个尝鲜的，她们说孩子吃东西和大人不一样，越少越抢着吃，等正经八百吃饭的时候就不好好吃了。

老家原来包粽子的食材就几样，都是自家地里种的，有大黄米，小黄米，粘高粱米，有时候把米里加上红小豆，大枣。后来有人买糯米，我们老家不产糯米。吃粽子的蘸料有甜口的，有咸口的。除了粽子锅炖红糖，还有芝麻加盐用擀面杖擀碎了，我们叫“芝麻盐”，还听说有人吃粽子蘸酱，真是百人百味。反正我最喜欢吃大黄米粽子蘸炖得黏糊糊的红糖水。

现在还想吃小时候奶奶做的摊鸡蛋。墙根下的韭菜割下来，洗净，切小段，用小盆打鸡蛋，放上花椒面和盐，搅拌均匀，灶堂里小火，大锅里放猪油，边搅拌边往锅里倒蛋汁，韭菜自然飘到最上层，滋滋啦啦的油声慢慢变小，盖上锅盖，焖上20来分钟，掀开锅盖，绿油油的韭菜下面是金黄色的“豆腐块”。用铲子切成小块，盛到深盘里，颤颤巍巍的。端上桌，满屋子的韭菜香，吃一口外焦里嫩，那才地道。现在咋就吃不出小时候的味道呢？可能是缺口大铁锅。

为了端午节能吃上大锅摊鸡蛋，农历四月份，奶奶就开始攒鸡蛋。鸡蛋在鸡窝里检出来还热乎的，奶奶把鸡蛋放到装谷子的柜里，上面露出一点点蛋壳，其余大部分都埋在谷子里，这样的鸡蛋能存放的时间长些，因为那时候没有冰箱，鸡蛋保鲜就用这个方法。每次看见奶奶把鸡蛋放进柜里都要数一数。

有一天，趁奶奶不在家，偷摸掀开柜盖，踮起脚尖，用头顶着柜盖，也想数数有多少个鸡蛋了。还把一个鸡蛋从谷子下面翻上来打量打量，没等把鸡蛋埋进谷子下面，脖子已经被柜盖压得生疼，踮起的脚尖也支持不住了，脚跟一落地，柜盖啪一声扣上了。心想，那个鸡蛋肯定被砸坏了。再次掀开柜盖，用手一摸，果然黏糊糊的一团，赶紧抓出来，双手捧着，不知所措。刚好猪在圈里哼哼着，赶紧把沾满谷粒的破壳蛋扔到猪槽子里。猪一口吞下，那应该是我家那头猪吃过的唯一一个鸡蛋。怕奶奶回家发现鸡蛋少了，就去窗台上的鸡窝看看，正好那只花母鸡趴在窝里。鸡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一会儿就嘎哒嘎哒地边叫边飞离了鸡窝，悠闲自得地走开了。

端午节拔艾蒿是必不可少的。前一天晚上约定好拔艾蒿的地点，早晨醒来，先不说话，几个伙伴相约出门，不用吆喝，出门的时间总是差不了几分钟。去河边或山沟里，把拔来的艾蒿绑好，一束束放到门楣上，艾叶挂在孩子大人的耳朵上，才开口说话，实在有话要说 ，我们就用“腹语”，觉得不张嘴就是没说话，就是没犯忌讳。

小时候爱逗乐，拔艾蒿的时候，看见身边的伙伴不出声，就蹑手蹑脚转到她身后，趁其不备，把手伸到她胳扎窝，看着她一惊一乍大笑的时候，我就用手捂着嘴，示意不能说话。现在还经常想那几个和我一起拔艾蒿的小姐妹儿，她们有的嫁到很远的地方，有的嫁到上下庄，出嫁之后我们就很少聚齐了。

几岁的时候，端午节早上，还没睡醒，耳朵上就已经挂上了艾叶，听大人说是艾叶防虫，戴一整天，打蔫了还舍不得扔。现在才知道艾蒿真的是好东西，可以做成食物还可以药用，尤其是药用功效和作用深受人们的喜爱。它具有理气活血、逐寒通经、安胎、祛风湿、消肿止血的功效，常用野生艾蒿泡脚，或者是用来做熏艾，能起到活经通络，驱除身体内寒气的功效。还有人说艾蒿可以治疗鼻炎，怎么用，我不知道。现在流行的艾灸，我体验过，效果真的不错。

端午节，大人会在小孩儿的脖子上，手腕上，脚脖子上系上五彩绳。五色绳的五色代表五行，端午节当日，天地纯阳正气极盛，人们借助天地纯阳正气驱邪迎吉。等端午节过后的第一场洪水来了，把五彩线解下来，扔水里冲走，这样就把灾祸病害都冲跑了。

现在的端午节，越来越有仪式感，粽子也不再是甜咸之争，各种口味应有尽有，可以说“万物皆可包，形状各不同。”肉馅的，豆沙馅的，水果馅的，还有人把臭豆腐，榴莲，螺蛳粉也包进了粽子里。除了口味多样化，粽子形状也是五花八门，三角形、四角形，还有不规则的几何形。不会包粽子的年轻人也不用发愁了，超市里的节日特供专区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买不到的。

又到端午节了，感受着日新月异的美好与幸福，可还是怀念小时候的端午节，那时候的端午节有爷爷奶奶，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有一起包粽子的婶子大娘，还有一起拔艾蒿的小伙伴……值此端午，让我们遥祝端午安康吧！

作者自我介绍：

姓名：姜浩

职业：承德盛丰钢铁有限公司退休员工，承德市作协会员。

爱好：文学、音乐

喜欢写身边看见的人和事，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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