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首届“亲情杯”诗歌大奖赛入围作品展：彭玉玲

父亲（组诗）

彭玉玲

曾经英姿焕发
只为拽紧家的命运线
只为黄土地不再贫瘠
父亲
变得深沉而沧桑

银鬓在悄悄更替华发
紧锁的眉头
凝聚着生活千千结
深邃的双眸
折射出未来前景
饱经风霜的脸
铭刻着岁月的印记
笔直的腰杆
被生活压成弓形的犁

长满硬茧的大手
曾把过命运的犁
犁平人生的坎坷
呵……父亲

《母亲》

 

母亲
您鬓上的第一缕白发
曾让我在岁月中震撼
您额前深浅不一的皱纹
是岁月坎坷的缩影
您是山村里坚强的母亲
曾用瘦小的双肩
挑起生活沉重的担子

在那个填不饱肚子的年代
生活曾逼迫母亲放弃女儿
在凹凸的苦难岁月里
母亲的泪水挽留了至爱
母亲的汗水浇灌了希望

泛黄的灯光下
母亲依然在穿针引线
为新生婴儿做衣裳
贫瘠的黄土地上
母亲以弓腰的姿势
种植希望挥洒血汗
披星戴月以生命作耕耘
那双满是裂缝与硬茧的手
是对泥土全新的注释

丰收的季节里
母亲把粒粒饱满的谷穗
蜕变成洁白晶莹的大米
喂养大了每一个孩子
母亲是希望的灯塔
照亮了我们的前程

孩子长大各自成家
母亲也老了
时光荏苒
岁月带走了母亲青春的容颜
带不走她无私的爱和浓情
母亲年过六旬疾病缠身
仍在繁忙的家务活中
为子孙后代作贡献

父亲病逝后母亲悲痛欲绝

痛哭沙哑了声音

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我听到母亲心碎的声音

我给了母亲一个拥抱

这是我懂事有记忆以来

给母亲的第一个拥抱

母亲用患白内障的眼睛
看着眼前日渐模糊的世界
最希望儿女幸福安康
母亲是温暖的春风
伴我们走遍天涯海角

感谢母亲赋予我生命

母亲是我生命长河里

最深切的怀念与牵挂

身在异地他乡的我

愿化作一缕清风

给母亲送去祝福

母亲是个好人
岁月你别伤害她

《离殇》

——写给父亲

夕阳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
淌过生命的河流
你的心刻满伤痛
你的脸挂满泪痕

季节在燃烧
善美的异想
在灼痛中升华
苦难的病钻心的痛
上演无主题的悲歌
谁能读懂你紧闭的眸
谁能理解你凝重的脸
谁能聆听你微暖的心
谁能破译生命的迷底

大地开始沉默
人类失去语言
心灵失去了沟通
失去安全感的人
把自己封锁起来
无眠的夜里
谁的纤纤细指
拔动伤感的琴弦
韵落尘殇

希望很美好
现实太残酷
希望总被现实扼杀
痛苦的心
听不到振奋的消息
看不到新生的希望
道不出内心的苦楚
找不到呐喊的藉口
在沉默中停止跳动
时空陷入混乱
你眼里流下的血泪
染红了失血的季节

《殇逝》

2015年春节

陪父亲在医院度过

那是个痛苦的季节

春天万物复苏

可父亲的生命

正在一点点远去

父亲从最初的心肌早博

到心肌梗塞停止呼吸

只历经了九个月

在这炼狱般的九个月里

父亲饱受了疾病的折磨

从镇医院转到市医院

从市医院转到地区医院

从地区医院转到省城医院

大医院治疗无果

甚至偏信了民间诊所

大包小包的中药

花花绿绿的西药

堆挂满了父亲的寝室

清明节前刚从省城医院出来

两天后又转入市民间诊所

打针服药后感觉病有好转

睡前曾叫妻儿不用在床前守夜

次日凌晨六点左右

母亲听到父亲两声长呼

立刻起床去看父亲并呼来儿子

可任凭妻儿当时怎么急救

与后来医生怎么抢救

父亲却再也没有苏醒过来

心肌梗塞带走了父亲！！！

岁月失语！

心碎无声！！

泪流成河！！！

亲人的痛！！！！

无以名状！！！！！

可不可以

这只是一场梦

梦醒拔通电话那头

依然响起您熟悉的声音

可不可以

这只是命运开的玩笑

岁月只是悄悄地把您隐藏

天黑您依然找到回家的路

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

《伤逝》

父亲

开始我们以为您是睡着了

可是，您却长睡不醒

漂泊四海的儿女们都回来看您了

您是否听到儿女们心的呼唤

反复抚摸着您微暖却无心跳的左胸口

反复抚摸着您冰冷的额头与脸颊

不能相信怎能相信

您已无声无息

我无法用文字去表达心中的楚痛

更无法去描绘您心中的痛苦

您还没来得及留下任何遗嘱

您以为还有时间说

我知道您多么不想离开母亲

你们已相濡以沫风雨相伴四十多年

我知道您多么不想离开儿女们

漂泊四海的儿女依然是您最深的牵挂

我知道您多么不想离开孙子孙女

您已习惯在孙辈的喧闹声中生活

您想看着儿孙们健康快乐成长

孙辈们很难习惯没有您的陪伴

可是您却走了

走得太快太突然

走得那么不情愿

父亲

我多想再听一听您的声音

哪怕是责备的声音

或者是咳嗽声……

我多想再看一看您的笑脸

或者是平静呼吸的脸

可我们再也听不到您的声音

我们再也看不到您的笑脸

我们再也觅不到您的影子

我在人间孤独徘徊

寻不到您的天堂

病魔无情带走了父亲

父亲从痛苦中解脱了

亲人们却开始了

另一种悼念的痛苦

《忆父亲》

小时候

我仰望您的英姿

我长大您却老了

我还没来得及

欣赏您的英姿飒爽

皱纹却爬上了您的脸

我还没来得及

细数您的黑发

银丝却更替了您的华发

我还没来得及

好好地孝敬与陪伴您

岁月却匆匆地带走了您

昨晚又梦见

您年轻时的精神饱满

很想穿越时光回到过去

 

《致父灵》

夜不能寐，

父入梦灵，

父，

您的灵安息否？

每每想起您，

依然痛彻心扉；

母为您憔悴，

儿为您伤神，

女为您伤心，

孙为您牵念，

风为您呐喊，

雨为您洒泪，

天为您悲愤，

地为您沉默，

您在灵界感知否？

父，

您突然的撒手离去，

您不辞而逝的永别，

令我们痛得刻骨铭心，

多少往事追悔莫及，

多少感恩未曾馈赠，

多少承诺未曾兑现，

儿女欲养而亲不待，

多少恩报，

遗落在风中……

父，

您虽已走远，

却如不曾离开，

永活在亲人心中。

《想起父亲》

父亲逝去一年多

360多个日子

每每想起父亲

心依然会隐隐作痛

心痛您在暗处我在明处

再也没有可预约的归期

没有父亲的故乡

归程的路程铺满忧伤

灰蒙蒙的天空失去色彩

心如一片无根的浮萍

漫无目的地漂泊着

没有父亲的家园

失去了往日欢声笑语

替代是无声的沉默

弥漫着无言的落寞

父亲走后

最痛苦的是母亲

想念父亲的时候

母亲会烧上三柱香

在香火袅袅中与父亲诉心肠

说到伤心处眼里泛起泪珠

想念父亲的时候

母亲常借故去玉米地劳作

站在父亲耕种过的玉米地里

抬头便可看到父亲的坟墓

与父亲阴阳相隔

我无法想像那一刻

母亲是怎样的心痛与心碎

是怎样的绝望与痛彻心扉

父亲走后

母亲不舍得注销父亲的身份证

想念父亲时母亲常拿出来看看

母亲依然住在父亲对面的房间

醒来抬头即可看见父亲的空床

那是一种无言的牵挂与精神寄托

入冬后寒气入侵着父母的房间

兄弟姐妹劝母亲换了间房

我走进父亲生前居住的房间

宁静凄清中有一种熟悉感觉

仿佛看见父亲躺在床上休息

又仿佛看见父亲静坐在床沿

在医院里我给父亲拍摄的照片

成了父亲留给我们最后的印象

褪去色彩变成父亲的黑白遗像

孤寂地悬挂在屋厅的墙壁上

父母年轻时的一张合影

时隔多年虽已斑驳褪色

却触动了我的某根神经

仿佛跨越时空的一场苦恋

还没好好演绎却早已谢幕

往事如烟逝者如斯

潜意识里依然无法接受

父亲突然离去的事实

坚信父亲灵魂的存在

存在于宇宙的某个时空

父亲在另一个时空活着

并且能感知与看见我们

《祭祀父亲》

父亲您走了一年多

第一个祭祀日如期而至

今天农历八月初七

母亲决定在这天为您祭祀

兄弟姐妹纷纷从各地返回老家

只有我与小妹身在异地没能回

父亲，您能原谅我们的不孝吗

姊妹在亲友微信群里上传了

您的墓照与亲人祭祀的情景

我无法把相片里笑容可掬的您

与一堆黄土的坟墓连在一起

与亲人血脉相连却阴阳相隔

几度忧伤几度哀愁几度断肠

我无法揣测您在墓中的模样

记忆依然定格在去年封棺前

灵柩中您双眼流下的血泪

入殡前你的脸是如此平静

入殓一天一夜后打开棺盖

惊现有半凝固的鲜红色血

从您的双眼一直流到嘴边

那一刻您面前所有人惊愕

真怀疑你是药物中毒而逝

我竟然没有勇气拍摄您遗容

祭祀的鞭炮声声轰隆隆

能否鸣响地府您所在的灵门

您的坟墓飘落满红色的鞭炮纸

红得刺眼、红得刺痛我的心

真后悔没能与弟妹赶回去

亲手给您上柱香与鞠躬叩头

感谢坟墓前那棵小树

一直守护着父亲的坟头

父亲，您在天之灵看到了吗

您抚养大的孙辈们都来看您了

妻子给您准备了饭菜与茶酒

儿子给您准备了一只烧乳猪

女儿给您准备了鸡肉与面包糕点

我给大弟捎回家的几盒中秋月饼

母亲也给您呈上了

这些都是您生前爱吃的

父亲，此刻您在品尝吗

坟头插满了点燃的香

香火袅袅轻烟弥漫

火苗和纸钱的跳跃

串起亲人的哀思与寄托

这些冥纸金帛香火纸钱

父亲，您能领到吗

去年清明前您走时雨纷纷

今天祭拜日依然细雨纷飞

一如我思绪飘落的伤心雨

隔着电脑屏幕隔着时空

我在祭奠网为您创建了纪念馆

账号是您的姓名

密码是您的生日

 

《父亲，安息吧》

 

前年清明烟雨季节

父亲患病不辞而逝

写过许多怀念的诗句

祭奠父亲远走的灵魂

时间淡化了岁月痕迹

无法淡化心中的伤痛

父亲长眠的坟地

是父亲生前

与风水先生一起选定的

那年母亲曾梦见

坟墓深处有精白细沙

下葬前挖了墓穴很深

依然不见出现精白细沙

母亲不甘心

给师傅加价继续深挖墓穴

妹夫给师傅买了几瓶红牛加油

终于见到泥土深处罕见的白细沙

白得耀眼，与红色的棺椁形成对比

生肖属虎的父亲

辛苦奔劳了一辈子

前半世为儿女奔波

后半世为孙辈操劳

从没享过清福

直到倒下那一刻

父亲，安息吧

这里再也没有人打扰你

这里没有疾病与痛苦

这里没有人间世态严凉

这里没有世间争吵的纷繁

这里没有尔欺虞诈的假丑恶

这里没有不听话的儿孙惹你生气

这里青山空旷

绿树成荫花香鸟语

清晨露珠晶莹

中午艳阳当空

傍晚夕阳无限好

你低头便可看到

山脚下曾经的家

家里一切依旧

只是少了你的身影

 

《父亲的棉大衣》

触摸着柔软的棉大衣

一如触摸着

父亲冰冷的肌肤

这曾经暖和时尚的棉衣

是否给父亲带来过温暖

那年父亲驾鹤西去

整理着父亲的遗物

唯独这件黑色棉大衣

不舍得焚烧为灰烬

残留着对父亲的念想

忘了谁送父亲的大衣

妹妹说是前年你买的

叫我捎回来给父亲的

哦，忙碌的岁月真失忆

又经过男装店

灰黑色系列的男装

再次映入眼帘

触摸着这柔软的毛衣

心底潮涌莫名的伤感

父亲

这么合身的衣服

再也无法为你穿上

《残梦断章》

——寄语天堂里的父亲

你不辞而别走了

我的心痛了许久

我在人间孤单徘徊

寻不到你的天堂

曾多次梦回故乡

故土依旧物是人非

天上阿爸不说话

地上孩儿泪盈眶

脚下这片贫瘠土地

是祖辈生存的希望

故乡山头的泥土里

曾埋葬着你的祖先

生前你曾带着我们

跋山涉水挑担祭品

给祖先扫墓与祭拜

讲述祖先远古的故事

无法想象那一天

残忍的不期而至

你的呼吸停止在

出院后的第二个清晨

你带着未圆的梦

住进了母亲梦见的

精白细沙泥土里

风吹走你来过的痕迹

似乎你不曾来过尘世

但清明的雨不会忘记

我们是你活过的证据

后记：

父亲的离去是我生命中的最痛

父亲的离去令亲人痛得刻骨铭心

相信父亲的灵魂存在于宇宙中

相信父亲一直在天上看着我们

愿逝者安息、生者坚强

人在旅途

生活还要继续

愿化悲痛为前进的力量

作者简介：

彭玉玲，女，笔名清风，广西北流市作协会员，居广东珠海市，爱好阅读与写作，文学作品散见于《诗意人生》《青春心痕》《爱心风景》《精神家园》《文雷报》《爱心·成长》《采奇文化》《行吟诗人》《自由》《中国亲情诗典》《北流报》《北流文艺》《漆》《金田》《玉林日报》《红豆》《长江诗刊》《文学世界》等刊物及网络平台。

明杰主编微信号：mingjiedeweixin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