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县抗洪救灾纪实《激战洪魔》之四
抗洪抢险的65小时
王培仓
1956年8月初,滏阳河、滹沱河上游普降暴雨，山洪暴发，一场更大的抗洪任务又摆在献县人民面前。这年,我上堤后被分配在区防汛指挥部，做上报下达的联络工作,有时陪同领导到各段督促检查。8月7日，洪水侵入我县。这次洪水，以滹沱河为主。滹沱河在我县是东西走向，地势纵坡大，水流湍急。加之滏阳河助纣为虐,使洪水更加凶猛。所以,洪水一到，臧桥水位迅速达到17.13米，流量超过了安全防洪的两倍，达到1500㎥/秒。我们下游的二区堤段的洪水，在8号、9号就浸到1954年筑起的堤顶子埝,更大规模的抗洪斗争展开,险工险段不断出现，区长李维新和坐镇二区指挥部的副县长陈春槐,骑着高头大马(因大雨,道路泥泞,不能骑自行车)，顺着大堤往来穿梭,指挥抢险看着加带着泥沙的滚滚洪水一个劲地往主堤顶爬，虽然都不敢说“草鸡”话,但还能不能保住大堤，心里都在“犯嘀咕”。果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12日下午3点与我二区段相邻的九区郭马坊村西大堤出现险情，我接电话后与陈春槐、李维新迅速赶赴现场。只见在距大堤根几米远的地方，平地隆起一个土墩，土墩顶上冒着混浊的涓涓细流。巡堤员说,上午还是冒清水，后来变为混水，而且水流不断加大。经验说明这冒水的泉眼已与河水接通。技术人员马上潜入河坡洪水中探查,果然摸到了进水口。当他拿着大锅入水抢堵时，因洞口太大把锅吸进去了。领导商定，在靠近内坡顶开膛用门板闸堵。但当把堤顶硬壳打开后,底下已都是泥浆，还没来得及闸堵，四面已经迅速坍塌，顷刻间大堤便被冲开一个几米宽的大口子 ,恰在这时，河道里航行着一只大槽子船。我们鸣枪把大船喝来,打算用沉船的办法把口门堵住。但为时已晚，这时的口门已扩展到几十米，汹涌的洪水,像一条巨龙，滚滚地向堤外泄去，当大船接近口门时，艄公已无法驾驶,大船冲出口门像飞起来一样,在水龙背上向远方冲去。
夕阳在人们没理会中落去，我们拖着疲惫的身子,沮丧地回到二区防洪指挥部。二区境内有一条古长城堤，距决口处有十多华里。大家认为，逆水历来缓慢，如果把这个堤的几个堤口堵死，或许能保住二区的西部村庄。经请示县指挥部同意，决定让长城堤东部村庄的干部、民工回去护村，把西部村庄的民工转战长城堤，抢堵几个堤口。每个堤口都有一些县级干部带队，借黑天大干了一夜。当任务快完成时,东水还未到，西部子牙河又决了口，几千民工腹背受敌。于是，我们按照指挥部的指示组织民工先撤退,脱产干部负责断后，以确保每个民工的安全。当我们将要撤回大堤时，洪水已赶在我们脚下，身后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临近指挥部的张大马村的社员虽已安全转移到大堤上，但望着一处处房屋连连倒塌,使人撕心裂肺。这时，我奉命去臧桥县防汛指挥部要船，以便到村里救人。虽然已战斗了一夜,但却忘记了困乏,只用了一个小时，我便骑车赶到县防汛指挥部,指挥部经多方想法儿，傍晚才找到一只大船，并给配备了公安局副局长韩志纯、政府干部明德胜,我们三人带着船通过老河口口门,连夜赴区指挥部。
一路上，我们和船工怄了很多气，我们救灾心切,恨不得一下子赶到区指挥部,要求船工摇橹、撑篙、增加船速，可是船工只是把着舵，任船随着水流走。我哀求一次，他们动动竿、摇摇櫓，稍后又停下来，一直到大天亮才赶到区指挥部。在指挥部焦急等待的区长李维新立即上船，带领我们到地势协低佳的东、西杨村,小辛庄救人，下午我们赶到小辛庄西洼水域时，远远看到一棵孤树上趴着一个人，我们马上把他救上了船。他是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孔健。昨天，他奉命赶赴小辛庄组织群众抢险，未到村时，洪水已经到来,他只好上树避险，一直在树上趴了一夜。大船靠村边的高台后，我们找到村支部书记杨汝贵，知道他们组织抗洪有力，群众没有伤亡。便让青壮年留下，继续护村，把老人、儿童和妇女接上船，便摸黑返航。但老天似有意与我们为敌。当大船航行到东杨村东洼时，大风细雨突然袭来，大船剧烈摇摆，为了安全，我们只好抛锚停船，就在这时，船舱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声---一孕妇安全分娩。当我们赶回区防汛指挥部，把灾民安全送上堤后,时间已是上午10点钟。屈指算来，我们手脚不停地战斗了65小时。刚松了口气，区长李维新指示我回家看看。我家是边马村,距区防汛指挥部只有1公里，紧邻着大堤。我家的房子坐落在村东南角。昨天我带船路过村边时，看到房子已倒塌,屋里的立柜文撑着檩木泡在水中。我在大堤的难民棚里找到了母亲、妻子和两个孩子。她们是在大水进村之前，在邻里的帮助下安全撤退的。我没回家，义继续投入了抗洪斗争。
王培仓：1932年出生于河北省献县十五级乡边马村，童年是在日寇的铁蹄下度过。自幼虽经历磨难，却奋发学习文化。自1948年起，白天上小学，晚上教民校。1952年任小学教师。从1954年到1964年先后担任区公所扫盲教导主任、乡校长、公社文教卫生部长、党委秘书、县委办公室干事，1964至1974年，先后任《河北农民报》《河北日报》记者、编辑，河北省革命委员会办事组、文办、文化局干事、局办公室副主任，艺术组副组长。1974年后任县委副书记、县政协主席。1993年退休。
赵志忠，笔名赵刚，号国学守望者，1973年4月生，河北省献县淮镇人。作品发表于《诗刊》《中华诗词》《中华辞赋》等。中国作家协会《诗刊·子曰诗社》社员，诗词中国·中华诗词网2017年度优秀通讯员，采风网2017年度十大新闻奖获得者，河北省诗词协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河北省沧州市诗词楹联学会副秘书长，沧州市新联会常务理事，沧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沧州骄子》编委，《诗眼看世界》创始人，采风网沧州站站长，献县知联会理事，献县新联会副会长、秘书长，沧州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七次代表大会代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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