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味教育学之电脑非脑

十四、电脑非脑

电脑毫无疑问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和其他发明创造不一样的是，它并不是为了弥补人类在体力上的缺陷。我们跑的没有羚羊快，于是发明了汽车；飞的没有老鹰高，于是发明了飞机，力气没有狗熊大，于是发明了猎枪……但在智力方面似乎没有其他生物对我们造成威胁，但我们依然发明了电脑。由此可见，电脑的发明是我们向自己发起的挑战。假如电脑真的具备了人脑的功能，毫无疑问我们将成为它们的奴役对象，因为它们可以不吃不喝、无情无义，我们做不到。假如我们也做到了，那就无法讨论下去了，因为那将是另一个世界，我们所建立的理解世界的规则都要改变。

关于人脑的最核心的技术依然是个谜。不让人类掌握这个核心技术也许是别有深意的。无数事实证明，人类至今仍像个孩子，充满好奇心和破坏欲，最喜欢做的事情是玩火自焚。当我们认为大脑是一块白板时，“教”的欲望膨胀了，扬言要把一切知识教给一切人；当我们认为大脑是一个黑箱时，“练”的欲望膨胀了，扬言要把任何人训练成任何人。今天，更多的人把大脑看成是一部精密的机器。

脑科学、学习科学、神经科学等学科在教育学中的话语权越来越大，说明人类操控这部机器的野心越来越大。“科学”是目前谈论教育必须要使用的一个词汇，它因此而成为一个绝对的标准，意思是说一旦你所倡导的教育理念和教学方式没有打上科学的标签，那就是不入流的、错误的、落后的，不值一提。有一张迷信叫迷信科学——在讨论教育问题、研究教育现象时，这一点尤为值得警惕。

意识是否独立存在，这个在哲学层面一直争论不休的话题，在教育学研究中也时隐时现。当我们把知识的获得和思维的培养分开讨论时，同样会让自己陷入到意识的迷雾中。如果你把大脑视为一部异常复杂的机器，可以为它输入知识，但如何为它输入思维？即便你为它编制了足够复杂的程序、让它能够解决足够复杂的问题，又怎么能够让它应对哪些必然要出现的、连你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问题？

我必须要告诉你的一个事实是：我们对大脑工作原理的描述，比如最典型的信息加工理论，它差不多是整个学习科学的奠基理论，迄今为止都是我们的假设！我们用电脑的工作原理对人脑进行模拟。它可能是假的，更有可能存在致命的缺陷。这就意味着我们目前认为的这些所谓的科学的方法都是不科学的。

因此我认为，虽然教育在一定意义上是与大脑打交道的工作，我们对脑的理解决定了教学方式的选择，但最好还是不要孤立的研究脑。你可以认为它是一块白板，也可以认为它是一个黑箱，还可以认为它是一部机器，在教学中你必须要讲、要练、要设计程序，但千万不要忘了，它是人脑，是与人密不可分的。指代大脑最好用他或她，而不是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