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穿越30年的烟云,我还能找回那些早已失散的弟子吗?

一个遥远的星期天,一个秋意潺潺的清晨,太阳还没有露出笑脸,秋风吹面,寒气袭人,我们已经开始往大巴车上搬运行李了,一个多月的实习就此画上句号。

就在大巴将开未开之际,一群孩子奔了过来,拿着一些小礼物,直往我们怀里塞,待到车开动时,他们拼命地挥着小手,又不停地抹着眼泪,跟着车一路跑着,喊着,我不禁也眼睛湿润了……

这是三十年前,我在株洲钢厂子弟学校完成实习工作,依依惜别的一幕。

本来,我们离开的时间,特意定在星期天的清晨六点,且不准向孩子们说,就是为了避免孩子们给实习老师们送行,没想到,有些孩子还是起早赶来了!

那时候,株洲是工业重镇,厂矿子校遍布株洲大小各地,我们班的实习主力,也就安排在株洲的几所厂矿子校。

1990年国庆以后,我们初为人师,一切都是新鲜的,有的是美丽的憧憬和希望。

农村出身的我,看到钢厂价廉物美的回锅肉,早已垂涎欲滴了;跟着班主任黄老师(黄厚良?)家访,走进一个个城市孩子的富裕家庭,实在羡慕嫉妒恨了;在公共澡堂洗一场酣畅淋漓的淋浴,又有说不出的爽快和舒服。

我们任教的对象是初一年级的小娃娃,全是十一二岁的少年,算起来现在应是四十一二的青壮年了。

实习老师和学生之间,似乎只是玩伴,从来不见师道尊严。城里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女,学业也没有现在繁重,玩的时候比较多,放学后甚至晚上,总舍不得回家,挤进我们宿舍闹腾,或者拉着我们打乒乓球。

每逢星期天(那时候,只有单休日),他们一大早来到学校,如果发现我们没起床,就在我们窗外叽叽喳喳,像一群小麻雀,大喊大叫,像一堆活蹦乱跳的调皮精灵,蹿上蹿下,敲打窗户玻璃,甚至有直呼我们懒虫老师者。

有孩子们的陪伴,日子倒过得欢快:在奔龙公园骑自行车,排练文艺晚会,我挎着凤凰牌照相机,四处给他们照相,和他们散步,聊天,打乒乓球。

更有趣者,居然有天真无邪的女生想给单身狗的我找女朋友,要把她表姐介绍给我,哈哈,不过,我不敢答应。

(我搂着的应该是陈耕小朋友)

记得,分别前,孩子们给我买了一本纪念册,孩子们在册上签名留言的,随我从株洲到长沙,从津市到常德,多次易地搬家,舍不得当废书纸卖掉的,我都一直珍藏着,前几年还看见过的。

但是,等我想记下这段岁月和名字的时候,翻箱倒柜,书架上下求索,成千上万的书册里面,也没有找到这本纪念册。我相信,她应该躲在一个安静的角落,悄悄地躺着,和我捉起迷藏,故意考验我这三十年前的记忆。

和我聊得最多的,是个11岁的男孩,记得叫陈耕,属于那种介于内向与外向之间的性格,和同学们闹腾的时候少,但课余来陪我转悠的时候多。

当时,文艺委员葛利莎,学习委员(?)盛琴,高慧(应该也是班干部)等等同学联系的比较多,我代理班主任,喜欢发挥班干部作用,后来一直成为我带班的成功经验。还有调皮鬼黄磊,文静女孩唐丽(诨名“糖粒子”)……

根据安排,我们在师大范晓燕老师的带领下,我和杨晓燕同学管理一个班级,师从黄老师。黄老师人如其名,忠厚善良,从不批评我们,只是不停地鼓励与赏识,也敢于放手让我们带班。他曾多次邀请我们两个在他家里吃饭,尝尝师母的手艺,三十年了,不知道黄老师一家一切可安好?算起来现在应该六十多岁吧?

实习结束后,孩子们经常写信给我。我依稀记得,待我分配到津市师范后,还有学生写信到师范的,后来,慢慢断了联系。三十年,弹指一挥间,他们应该家庭事业双丰收了。

大千世界,最快的是时间,一不小心,我便长成了小时候作文里常写的“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老人们的情趣就是喜欢怀旧,怀念逝去的时光,想俯拾那些快被风云带走的往事。

但愿这篇拙字能有机会被黄老师和那些可爱的“孩子们”看到,更欢迎来常德做客,说不定哪一天真有再聚的机会。我坐等“孩子们”来留言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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