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微澜：金山夜话 20131024

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在下从2007年4月开始网上出让富裕的藏品，类似被人算计的不快经历，多少总有一点。从新世纪开始，紫黄声誉鹊起，一夕之间唾手可及，总有些为数有限的新起或新晋“爱好”者，人云亦云，于是不免乘兴而来，败兴而去，难脱始乱终弃之疑。败兴的原因说来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对木器与材料的认识问题，比如开裂，比如抽涨，比如白皮。这是扫盲级别的常识话题。不提。

通过网络这种新兴手段出让藏品，在下的经历算不得丰富，一者几个春秋下来，不仅是与货如轮转相去甚远的门前冷落鞍马稀；其次，在下内心深处也多少有一点“积极不出让”的惜售心理。道理很简单，首先，业余。既然不是职业卖家，那些必需的什么淘宝支付宝，至尊宝中介宝以致护舒宝，在下通通一窍不通，连收银子的银行账号也只有一个，从头到底只想着别太麻烦自己。于是也就不方便别人。不知道这算不算明式家具所说的“宁丑勿媚”。其次，在下的藏品，绝大部分是紫檀黄花梨，所以冠了个紫黄道场的响亮名号。既然是好东西，虽然于自己是锦上添花之外的富裕，也大可不必随随便便，不是“处理品”，既然不可欺，那些磨刀霍霍趁火打劫想捡便宜的就话不投机了。谈不拢就不谈，大不了继续藏，继续捂，用王世襄老先生的话，叫做敝帚自珍。又不缺那一点柴米油盐的铜钿。归根结底，有些东西是越放越值得珍惜的，因为物以稀为贵。好比从前说到老家具的时候就有这么一句：真正的红木家具，越老越有价。抚今追昔，不由得暗暗庆幸，当初做了正确的选择与决定。

什么是富裕的藏品？不外有二：要么数量重复；要么非主流方向。在下的主流方向，在文房清供领域，叫做光素制作。所以，随型的雕刻，往往属于“鸡肋”。

比如曾出让过海南黄花梨的官皮箱，这就是数量重复。光素紫檀笔筒的数量就更多了。一般来说，紫檀往往容易谈得拢，因为“便宜”。黄花梨，尤其是海南黄花梨，认识的人不多。即便在所谓的红木家具“第一专业论坛”，真正认得海黄的也属于极少数。某些一天到晚以高手自居，说起黄花梨来如数家珍的所谓“金刚”也好，“护法”也好，“长老”也好，在真东西面前往往缺乏底气。其实分辨一个人是否真正认识黄花梨并不难的。纸上得来终觉浅，倘若某人说自己懂得黄花梨，最简单的证明就是：看他的藏品。藏品往往可以反映藏家自身的眼力。手上没几件真东西，或只有几件真东西却滔滔不绝的南郭先生，网络江湖不绝如缕。

话说回来，断木往往是非不断，所以在下的态度是“积极不参与”，泰斗级别的王世襄老先生尚且高挂免战牌，何况区区。这是得罪人的事。老话说，男不挡 人财路；女不误人青春。是非这东西，往往是顺得哥情失嫂意。所以至今佩服邓大人当年中日建交之际关于钓鱼岛主权归属谈不拢时答记者问的一番话语：“谈不拢就放一放，让将来的人去解决。我们这一代人脑子不好，将来的人比我们聪明，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总有些事情是一时间没有现成的答案的，何必争一时之短长。在下偶尔也难免被个别一根筋的同好勉强得没有半点转寰余地，非要答一个“是”与“非”，这时节的选择多半是：在下没有见过这样的黄花梨，或者这是在下见过的最独特的黄花梨。或者紫檀，或者金丝楠。然后东西南北中发白。

难得糊涂，吃亏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