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下的蔬圃，有着唐诗抄本中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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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下的蔬圃，有着唐诗抄本中的宁静

作者：八月江南

桐乡施玉良先生一向乐于“家宴雅聚”，深秋了，施先生又举行了“雅聚”，邀了许多桐乡“文坛好汉”，我和陈老师慕名而去。从新市出发，往南又往东，一路的村野黄叶乱飞，噢，深秋了。还没等我找到古人诗句，位于油车村东的桐乡石林村施玉良家便到了。这里一派“新葵郁北瞩，嘉穟养南畴”的村野秋景，新建的村楼一幢幢，四周的篱笆秋圃植着各类蔬菜，既有“世外柴荆”的清幽，更像一册唐诗抄本一样，散发出深远隐秘的宁静气息。我急着下了车，还好，天色尚早，桐乡的“大腕”们还未到，我和陈老师等四人便随村楼下的园圃一路赏景，心有暗喜。

走近蔬菜的园圃，里面植着许多，有青葱、青菜、番薯、蒿菜、萝卜菜、大豆、卷心菜、黄芽菜、莴苣笋菜等，一片碧绿，让我心底似被强光照射般的亮堂。这些低矮的植物自信满怀，没有假装的勇敢，内心是宽阔敞亮，表现出生命活跃体征。这令我联想施玉良先生的创作，原来是有如此丰盈的生活内容。

先来赏读一下青菜吧。青菜是这里蔬菜的主力成员，代表了蔬菜的主题思想和意识形态。这个季节的青菜，小型、鲜绿、有型，形态极养眼，一棵棵紧挨着，像幼儿园小朋友的排队，密集而无序。看它们浪漫没有寂寞，秋风肆虐吹过，丝毫不影响青菜自有的乐观趣味。

再来赏阅一下那片青葱吧，圆径直挺向着高远的蓝天，情绪乐观，活得实在，洒脱不拘的生命气节不输任何植物。一身新染靓丽颜色的衣衫，没有一丝丝皱折。它们聚合而不慌乱，像一群古代的兵卒，持了长戈挺立。

接下去是整片的番薯地。藤蔓在地面上紧缠，下面的根茎也紧紧相系，象征着根据地的组织，强化对外抗争的能力。它傍依着地面，依靠泥土的强大支持并获得信任，建立庞大的地下组织，形成一条隐藏的看不见战线。

值得一提的是整日身着花边裙尽显妖媚的蒿菜，它具备典型的女性柔美，它的衣裙裁剪时尚又得体，在众多蔬菜中独树秀丽，常常受到阳光的青睐，让秋后一直闷闷不乐的太阳露出爱怜的笑容，蒿菜被例外获得呵护，长成娇嫩的形体。

虽说萝卜菜不一定有特别的恩宠，但自信是生活快乐的重要前提。它们一直保持对生活天天向上的热情努力，手臂般的菜叶笔直朝天举起，形成振臂呐喊状，就像一群少年在课堂上踊跃举手发言的场景，这多么富有生活激情的景象啊。而它下面的泥土之中，生命在孕育着下一代，幸福被放在内心的深处。

嗯，看见豆荚了吧，大豆在这个时节里情绪饱满，许多抒情的方式已经改为婉约与隐含，但成果显然，一批又一批走向成熟，豆荚鼓起了沉甸甸的收获，三五成群地挂在植物枝头上，看夕阳映红蓝天，看西风扫净尘埃，这真算得上别样的闲情逸致。

卷心菜的颜色还算平常，身形宽大而富态十足。它的宽叶比较适合与秋风竞技，一直玩得轻松，不等西风喘过气来的时候，它却要卷起宽叶入眠了，这是很幽默的战术。接着它会筑些梦，把嫩叶包裹起来，密密紧紧地让叶片生长，成为球圆状的身形。西风会更无奈，只能呼啸着在它的面前虚张着声势。

与卷心菜比，黄芽菜的意志是相对脆弱些，但时令还不至于过度冷酷，对于这样一种心地稍稍软弱却有理智的蔬菜，还是有幸得到大自然神助的。与周围这么一大批同仁相聚在一起，黄芽菜保持着自爱感恩的心，保持着热情洋溢的风度，生长当然会很快乐。

比较顽强的，有一种蔬菜叫莴苣笋菜，这是一种坚守意念的植物。它深扎于土壤，心怀大计，做大、做强个人的能量基础，用叶片与太阳保持着良好的亲缘。秋风来了，雨来了，莴苣笋菜不放弃许多弥足珍贵的信念，坚持着一份坚韧不拔的信仰，令同行肃然起敬。

嗯，这里的蔬圃还有更多的蔬菜，它们多么像一首首唐诗，独立而又互连美好的篇章形成一册唐诗抄本，摊开在这地处僻野静谧的石林村，读来亲切、宁静，也让我悟到人生的诸多禅意。此时，传来施玉良先生长长的唤喊声：“李峰到了”。哦，“家宴雅聚”开始了，因为我知道，李峰先生便是传说中的桐乡著名文化推广人，我们一行人赶紧转身告别了蔬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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