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百花苑第五届全国文学大奖赛329 心底那柔柔的乡情 | 陈君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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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那柔柔的乡情

陈君佑

那天回老家,听说89岁的老队长身体欠佳,便去探望。老人家闻讯扶着墙跌跌撞撞地从里屋出来,大声喊着我乳名:“是永祥吗?你来看我?谢谢啊!”她大儿媳对我说:“啧啧!你看看,刚才他妹夫来看他,他都不认得,却认识你,还叫得出小名。”老队长的这份浓浓乡情愫后常在我脑海里“过电影”,总无法拂去。
好酒愈存愈香,乡情越久越烈。这乡情就像一坛清澈透明、一无杂质的上等美酒,不管你阔别多少年头,也不管你身处异国他乡,它总是深深地恋在心田,不时打开闻一闻,总能余香缭绕、沁人心脾。
当年我在新闻单位工作,乡亲们在报上见我“跟领导走得很近”,就以为我在城里能耐大、人头熟、门路广,遇到诸如看病难、找工作难、老板拖欠工钱等问题,都喜欢找我释疑解困;而我念着这份乡情,只要是找上门来、不违规矩、力所能及的,一般也乐意“跑腿”、“代言”。我因此在整个生产大队落了个“人缘好、没架子、愿帮人”的美誉,东邻西舍看到我回老家,都爱来串门唠嗑,在我临走时还送些鸡蛋、花生、蔬菜。我呢,偶尔带点荤菜回老家,借大哥的锅灶与近邻“热炒一顿”,逢年过节给年长的捎点茶食“报恩”一下。
有回去老家,隔壁生产队的老蔡闻讯给我送来一只鸡,我一时莫名其故,经大哥揭谜才回忆起来。原来多年前,老蔡老伴患了半身不遂,老实巴交的老蔡并不知道有残疾补助政策,后来听说了却不知咋办,就候着我回老家打听。我问明情况,回城后帮他老伴办了残疾证。此事我早已忘却,但老蔡一直挂在心上,在他眼里是我为他“找了熟人,走了门路”。老蔡说:“多少年了,一直找不到答谢你的机会,今天老远看到有汽车进了你老宅场头,我想准是你回来了……”我对老蔡说:“你老伴享受残疾补助完全合情、合理、合法,我只是举手之劳。这礼我不能收啊!”但老蔡既激动又执拗:“这我不管,我只晓得这事没你办不了!我是乡下人,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话说到这份上,我只好感恩地顺着。
这种“闲事”管多了,也常给自己、家人甚至单位带来麻烦。有年,县里某个部门跟农民签订了包收灵芝的合同,但到了灵芝上市时,由于市场行情发生了变化,包收部门毁约不愿收了,农民面临着严重亏损的尴尬。此类“麻烦事”遇多了,家人对我流露出不满情绪,我埋在心里,有苦难言,然再遇“闲事”,依旧“好了伤疤忘了疼”,我行我素。他们无法理解我的这份浓烈乡情:我是乡亲们看着长大的,他们就像我的衣食父母,我和他们有种无法割舍的情愫;他们中大多贫困、闭塞、无助,甚至无知,这个弱势群体太需要有人相帮。
我还有段“第二乡情”,虽时间不长,却同样终身难忘。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参加县路线教育工作队,进驻余西公社四大队,蹲点第8小队,借住陈老伯家。该生产队全是陈姓,也许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的缘故,社员们对我格外热情,跟我处得亲如一家。只是仅在工作队待了5个月,我就上学去了,从此与8队断了音讯。师范毕业又工作了6年后的一天,突然有两个小伙子带着一蛇皮袋花生造访我单位,来人自我介绍:“我兄弟俩是余西四大队8队陈鹤寿的孙子。这些年来,爷爷经常打听你的下落,我们从报上得知你在这里工作,特受爷爷之命来看你。”面对此情此景,我感动得差点掉眼泪,“老伯跟我何缘何故,我有何德何能,却让他老人家一直惦记着我?是我忘本,亏欠了这份乡情!”聊了一阵老伯老婶和8队的情况后,时近中午,我挽留兄弟俩吃饭,他俩却横竖不肯——他们晓得“城里的饭贵”,不想让我破费啊!望着他俩远去的背影,我禁不住眼泪再次在眼窝里打转……此时我已决定:周末去看望老伯和乡亲们!
我走出家乡40余年,工作调动频繁,走南闯北结交友情无数,
但这份没有物欲、不沾铜臭的乡情一直珍藏在我的心底。如今,虽然不见了家乡刮蛤蟆浆的孩子、弯腰拾麦穗的老媪、端着饭碗串门的村姑,但每次回乡仍有一种回归母亲怀抱的感觉,那泥土香是我走遍万水千山也寻不到的慰藉,那一声声喊着我乳名的乡音总唤醒我心底那绵绵的柔情。故乡是母亲,她给了我一生享用不尽的恩和情,她永远是我的精神家园、心灵归宿,她的恩情将典藏到我生命“圆寂”。

作者简介

陈君佑,当过中学、师范教师。作家,资深媒体人,发表作品数百万字,在地市级以上获奖95篇次,其中全国25篇次,省级44篇次,出版和参与编辑出版著作多部,获南通市政府首届文学艺术奖,《新闻记者》等介绍过先进事迹。参与由朱镕总理亲批的“中国质量万里行”新闻曝光活动。上过央视一套讲述过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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