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诗歌报：赵颉的十一月（组诗），将作品写到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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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新朝，原第三届鲁迅文学奖获得者、中国诗歌学会副会长、中国诗歌报编委会主任、河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河南省文学院副院长、河南省诗歌学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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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赵颉，男，1963年4月生于山东济宁。毕业于南京化工学院和吉林工业大学，在美丽雾凇之都吉林市工作17年，后调至雾霾之都。杂作曾散见《作家》《新青年》《人民日报》（海外版）《中国化工报》《城市时报》等，著有散文诗集《漂流瓶》，一些作品收入《关东散文诗阵容》和中国化工作协的作品专辑。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中国化工作协副秘书长。搁笔15年，今又抒诗怀；留下几行字，学到耄耋态。
十一月（组诗）
文/赵颉
十一月，在另一个纬度折叠
树木或者季节
风稍微粘稠一些，或者已经熟透的
一枚叶片。让树木的身体感受跌落
感受情感在回归故土的旅途
漫长的卷曲，在另一个纬度
折叠。或者撕裂。时间
是冷暖可辨的一条丝线。抑或
一片很薄的叶片。薄至透明
抑或薄至虚无
十一月，听说九寨沟的瀑布
已经如丝如缕。然而乐山
佛的身躯更加沉重
情感折叠在这个纬度。这一株
依然葱茏的树木
爱情必然熟透。必然跌落于故土
风与时间之间，时间与季节之间
存在硕大的隙缝。纬度充盈。
即使蜀道的崎岖已经在凛冽里
布满透骨之寒。而一个纬度
在自我煮沸
一锅极其麻辣的灵魂
畅饮。如此畅饮自己
一种时间的纬度。树木
奔走过来，成为房屋的脊梁
这时的恋爱，就是难以辨认的
哭泣和歌唱。含泪的笑语喧昂
在这个纬度，熟透的叶片
也会如期回到故土
十一月十一日的夜晚
城市的灯火暗淡
灯火的气息是微弱的硫磺
我知道城市已被雾霾紧紧包裹
被多年不洗的一双袜子热烈地亲吻
这样的阑珊有那么一份潮湿
日子的泥水渗透于凋零的落叶
还有我们逐渐暗哑的呼吸
月光的皎洁和伊人的笑靥
仿佛在去年某天
一个干干净净的梦里
战争的硝烟刚刚飘散
芸芸众生
被打了很大的折扣
幸福和罪恶的种子
都会从每年的这个夜晚重新发芽
泥水弥漫于虚无的鼠标键盘
潮湿的阑珊更加潮湿
今夜潮湿极度暗哑
因忙碌而默默无语
雾霾就这样升腾于呼吸和鼻翼
身体的叶片与树木的叶片一同跌落
简化成打为一折的价格
今晚甜蜜的生活
突然便宜的出奇
季节流淌
可能会在今后如期而至的今夜
我们节省下来的泪水
都融化在浓烈的雾霾里
生命以最低的价格支付
甚至秒杀
硝烟的笑声如此诡异
持续散发硫磺的芬芳气息
十一月
一个人已经离开至遥远
在十一月，我如何思念
历史在行走，在美国是最糟糕的男女纠缠
十一月之前，我思念的是一个人的凌乱
今天额头，明天眼帘
在十一月，我要勾画一棵完整的树木
我要用泪水搂住纤细的树干
十一月，原野在简化自己的器官
裸露最后的谎言
绯红是一封情书的灰烬
让爱情的影子若隐若现
一袭红色的裙子，在离别之前
秋天，作为一个旁观者
在丰腴之时记录昨天
十一月，星斗隐于蓝天
这时的辽阔非常冷艳
宛然一个妖娆的人群
没有我要寻找的那一抹眼神
遥远，在一瞬间之后，或者之前
就如太阳升起，咬住黑暗
在十一月，城市和乡村
一直在厚重的雾霾里呼喊
就像我对于一个人的召唤
方向深埋于坚硬的土层
土层会凝结于更加坚硬的冬天
十一月被莫名的寒风吹拂
摇摇曳曳，冲撞于水泥的墙壁
就如我的思念
只剩一个幸福的开端
十一月的秋风总会斩断爱情
在这样萧瑟光阴的碎片里
不要有恋爱的心思
不要把冲动遥送雌性
雌性这时只是树桠上花朵的残片
她已在深厚的墙壁里修整梦境
这时不要去亲吻法律，比如修宪
寒冷之时，阴谋会因颤抖而脱颖
阳光和秋风已经互为情敌
洞穿我们赤裸的屁股
一半温热，一半阴冷
这阵阵波涛诡异的秋风
会攀上堤坝，碾碎断桥
夭折枝头和每一柄绿野
这不是来自季节子宫的孩子
那个宫殿盛开最起码的一朵花
这可能是一袭绝望的爱情
就如北面的朴槿惠，南面的蔡英文
仇恨于自己依然荒芜的山坡和沟壑
这边渴望坚硬的火热
那边需要爽滑的冰冷
十一月，阴阳是无端的纵横
须开怀煮酒
莫触碰所谓爱情
我不敢走进十一月的蔷薇园
季节从炎夏跌落
蔷薇公园还是垂柳依依
蔷薇树的绿意编织静谧
中饭之后，人们开始在这里走猫步
消化咀嚼中注入身体的那些东西
也有踯躅者，披挂昨夜无眠的痕迹
我不敢走进蔷薇园里
只抓紧栅栏之铁注视这一泓平静
走进去我会立即陷入孤寂
陷入早已失去的日子的甜蜜
我不敢走进蔷薇园里
不忍满园裙裾在风里抖落泪珠
泪珠叶片绯红，有恋人凄婉的纹理
我不敢走进蔷薇园里
徘徊在我自己的故事之外
守护一腔沾染尘土的叹息
秋天轻漾在北京的角落
静谧的阳光的碎片
我不敢走进蔷薇园里
不敢回忆，不敢哭泣
我只能一遍一遍绕着人生的圈子
模糊所有的起点和终点
蔷薇花开，一定在我的梦里
十一月的影子
衣服在风中匆忙行走
季节渐凉
需要的是这些莽莽撞撞的衣服
而不是衣服所包裹的躯体
何况年龄又被蒸腾两个季节
何况你的胸部山峦一样鼓起
太阳的光芒被风向东南斜拉
所有墙壁的脸也开始与这个方向恋爱
语言有目地的歪斜
电视上的美唇如此瞥着
而影子在躯体与衣服之间
在光线的末端挺立
那脊梁就是一个顽固不化的小子
还没有看到风雪
所以无所谓晶莹和凝固
鸟巢就是将要孵化的蛋壳的心思
就是爱情厚厚的棉衣
而衣服深处往往一无所有
甚至没有任何泪滴
用苏绣的技艺编织季节
除了岁月和被雕饰的罪恶的花纹
没有其他情节的痕迹
没有影影绰绰的干枯的笑声
没有那种温暖的屁股的弹性
没有花朵
而美好的影子就眠在花蕊里
光阴的最含糊之处
就是一个一个的我们自己
黑暗照耀盼望灿烂的灵魂
照耀无比善良的死亡
为何我们总是等不及冬天来临
就不与自主地助长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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