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苹:想起了北方的炕
想起了北方的炕
安徽黄山 汪苹
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我不由得想起了北方的炕。
炕是北方人的“暖床”。“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是土改后北方农村百姓幸福生活的真实写照。《新唐书·高丽传》载:“(其人)冬月皆作长炕,下燃温火”。据说,在隋、唐之际,生活在冬季寒冷的东北地区的高句丽人,受“床”和“炉灶”的启发,将二者合二为一,又经过改造加工而产生为炕。并传至东北各民族之中,后又传至黄河至秦岭以北。但实际上我国考古发现一处西汉时期的火炕,将火炕的历史提前了许多年。
炕是中国北方住宅里用砖或土坯砌成、上面铺席,下有孔道和烟囱相通,可以烧火取暖的床。据说炕的结构远较床复杂,搭法也不尽相同,有洞炕、花炕和空心炕之分。洞炕是在地面上砌几道小墙八行砖左右高,将空间隔成几条坑道,两端留空使道道相通,上以土坯、石板或红砖为盖,盖上复用沙泥或白灰之类抹平。花炕、空心炕则是洞炕的进一步发展。所有的炕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一端通向烟囱,一端设有炉灶。炕的一边总是靠着窗,这样太阳出来了可以取暖,也可以采光,还可以利用窗台放东西。另一边则靠着墙。一张大炕几乎占据了整个房子的五分之二。听说过去,农村不少人家铺不起好的铺盖,泥炕上连块毛毡都没有,却擦得溜光。来了客人,也不让脱鞋,“没铺没盖的土炕炕,客人脱鞋了不顺当”,客人只在地下跺跺脚就上炕。老人或长辈自然坐在炕脑里,叫上座。宾主或蹲,或盘坐,吸着老旱烟,喝着酽茯茶,见面不客套,说话无拘束,大嗓门说笑,大粗碗吃饭,亲如家人。商议庄院们的婚丧嫁娶、邻里间的大事小事。而我山西太原的几个同学家,炕上都铺有炕席,上有炕桌(和普通桌子的形状相同,四条腿,高约20-40厘米),供人们在床上吃饭、写字等时使用。十分方便,快捷。炕上靠里墙的部位堆放着摺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大多为大花被褥,外面再用一大块被单罩住(说句不恭的话,形状像棺材)。早上折叠被褥(大多为单人褥子),晚上睡觉时再一一铺开。
炕的正前方每晚都要放一两条长凳,上面搁上瓦罐做尿盆。全家人按序一溜儿排开头朝外脚朝里睡在炕上。晚上起夜就小便在瓦盆里,天亮后再倒掉。小孩子常常脱光了衣服睡在炕上,偶尔会有因为炕火太热烫伤了小屁股的事情发生。如果有亲戚邻居来了,主人都会热情地招呼道:“地下冷,上炕去坐着。”冬季第二天蒸馍前,前一天晚上大人常常将和好的面盆盖好捂在炕角的被子下。到第二天早上,面就发酵了。一般来说,谁家的经济条件好,他家的炕就烧得暖。烧火的材料有柴草、秫秸、煤炭等。
夏天是不用烧炕的,但媳妇们每年都会将被褥拆洗晒干后,在炕上一块一块地重新絮好棉花,再一针一线地缝起来絎得密密的。平时做鞋、纳鞋底、剪窗花等活也大多在炕上完成。
据说,现在北方的同学家早就不再睡炕而改为睡床了,家家用上了供应的暖气,再不会因为烧炕而熏得烟呛火燎了。我却还想起北方的炕,因为那是留在我记忆中的一段体验和经历,我在多个同学家的暖炕上睡过,留给我的是暖暖的同学情谊和暖暖的美好回忆。
责编:丁松 排版:何苗
汪苹,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安徽省黄山市屯溪五中语文高级教师。文学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海外版、《大江南北》杂志、《中学语文教学》杂志、《安徽老年报》、《黄山日报》等报刊。有作品多次在全国征文比赛中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