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熊爪！

March

9.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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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和哥哥逛花市的时候买了一盆小多肉，品类叫做“熊爪”。当时看它第一眼的时候就被这种爪子模样的叶片吸引住了，仔细观察，除了红彤彤的小指甲很显俏皮以外，那些肉嘟嘟的绿色小爪子上还长着一层薄薄的绒毛呢！真是对得起“熊爪”这个名字了。

为了搭配它的可爱，当时还特意挑选了一个很精致的花盆（比花还贵），也因此这棵小熊爪在我心里的价值又翻了一番。拿回家以后我们精心“侍奉”着，因为多肉不能勤浇水，所以我也只好把这份关心用在给它照太阳上了。

高层采光不是很好，外面多云时屋里阴天，外面小晴时屋里多云，外面明媚时屋里小晴，外面灿烂时屋里明媚。所以，对这盆温室里的小熊爪来说，最好的天气便是明媚了。阳光出来时，我会把它从桌子上移到阳台边，沿着光线带它散步追赶太阳。偶尔一个没留神，再看它时又可怜巴巴地站在阴影里了。因此我也时常在光线溜走的瞬间感叹——光阴似箭。

精心照料也存在隐患，那天我把它像往常一样放在阳光铺撒的地板上，跪在地毯上浇花时一个没留神，膝盖压在了它的叶片上。起身时吓了我一跳，刚出生的两片小熊爪被强行折断了，看着倾倒的残枝败叶，我顿时呆住了，有种祥林嫂附体的感觉，心里响起了那句：“我真傻，真的。” 心疼后悔之余，我把它移到了没有阳光眷顾的桌上，心想虽然照不到太阳，但至少安全一些。

后来，我只要看到这盆多肉就心痛，偶尔目光落在那两片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小叶子上，心里就想起了鲁迅的《祝福》。有一天屋里小晴，我想把熊爪放到阳光下晒晒，可刚一伸手，耳畔就传来了四婶慌忙说的那句：“祥林嫂，你放着吧，我来摆！” 触电似的我再也不敢带着小熊爪晒太阳了。再后来，那么完美的一棵小熊爪，却因我的失误，头顶上落了一块疤。

过完年回来，大概一月多没见的熊爪消瘦了不少，根部颜色也变得发深，仿佛笼罩了病态一般。有一次我俩看电视，哥哥随手递给我一个东西，我一看吓了一跳，这不是一片熊爪嘛！

“你怎么把熊爪揪下来了！”

“我没揪啊，它自己掉的。”

他的解释更让我心痛了，这是最大最好的一片叶子，七个指甲红得像火，细腻的绒毛包裹着肉嘟嘟的手掌，掌心还是柔滑的，分明就是一只小熊宝宝的手嘛！可是这样一瓣饱满的多肉叶子却自然脱落了，天要亡它呀！

那天以后，我把这棵今非昔比的多肉再一次移到了阳台上，迎着阳光，我帮它清理了其他落叶，发现它的确是与之前大不相同了。曾经青涩的容颜变得老成，颗颗饱满无暇的叶子如今枯荣两态，而那处头顶的疤痕旁边竟又萌了新芽。忽然耳畔回荡起了《水问》里的一段话：“人生实如钟摆，在痛苦与倦怠之间摆动。谁逃得过时间之蹄而不苍老？谁躲得过现实的棰而不折骨？没有。没有。” 可欣慰的是，像小熊爪一样，我们终于从苦难里走来，带着曾经的伤痛依旧笑对生活，看清了岁月的本质而依然热爱如初。

或许，成长就是要你在一次“意外”以后认清自己、认清生活吧！然后接受自己并不完美的事实，选择在伤痕中治愈自己，继续前行。

眼下，这棵重回阳光的小熊爪稀疏却挺拔，两瓣为一组张开手掌，有种袒胸露背迎接万箭攒头，犹能昂首泯灭对苍天一笑的境地。我想这就是成长带来的沧桑与尊严吧，你看，它叶片的形态，不像是正为自己的生活而热烈鼓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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