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用爱和良知点亮的灯 ——序杨雪梅《点亮教育的灯》
你点,或者不点,我自在这里
看教育,也看人间
你看,或者不看,我自在这里
说想法,也说感叹
你赞,或者不赞,我自在这里
写今天,也写明天
——我是刀哥,我在看教育,欢迎围观!
一盏用爱和良知点亮的灯
——序杨雪梅《点亮教育的灯》
杨雪梅:山东省荣成市特殊教育学校教师。她坚信教育的目的就是“为每个心灵寻一方温暖的去处”。为此,在走心的教育之旅中,她先后考取心理咨询师、沙盘游戏高级治疗师、曼陀罗绘画治疗师,努力以自己心灵的阳光呵护每个生命的茁壮成长。
自2016年用笔反思、用文字助力成长以来,先后有80余篇教育文章散见于《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福建教育》《班主任》《德育报》《山东教育》《教育视界》《当代教育家》等报刊杂志。
在这座城市工作,转眼17年。17年的变化,不可谓小,无论这城市,还是我;甚至我工作的单位,也从市中心,被赶到了郊区。始终未变的有二,一是我的工作,二是单位的邻居——我们一直与一所特殊教育学校毗邻而居,以前是门对门,现在是脸挨脸。
那真是一个特殊的世界。尽管我在那学校的食堂里,吃了很多年饭,也到那学校开过会,讲过座,还和两任校长、部分老师,有着或浓或淡的交往。但我从没想到要去关注、了解。我是说,那种深切的关注和了解,像对其他学校那样。我并不冷漠,自闭,更不生硬,麻木。我只是不知该以怎样的方式去接近和切近。就像面对熟人和朋友的痛苦、悲伤,我总找不到恰切的表情和话语,去面对和安慰。我知道,很多时候,身为旁观者和局外人,很难有感同身受的真诚和真切——每当这时,我总是犹豫,甚至沉默。
但我时常关注那些孩子,发自本能地感受他们的痛苦和欢欣。他们是特殊的群体,体残、视障、聋哑,甚至智障。他们的形体,是那样迟钝、踉跄,甚至难以自立——上学或放学,总能看到接送他们的人,爸爸妈妈,或爷爷奶奶。我总能感觉到他们的神态和表情里,似乎总有些说不清楚的意味。面对那场景,置身那情境,我时常感叹:那些真觉得不幸,真觉得上天对自己有所亏欠的人,如果多来这里看看,或许会很容易提升自己的幸福指数。
将近十年前,我曾应学校之邀,帮他们主编过一本小书。不长的时间里,读了老师们写下的十多万字文稿,充分体会到他们的劳作和酸辛,付出和奉献。他们其实很普通,与常人无异,与别的教师群体无异。但他们的付出,比一般老师多得多——他们是真正用心血、汗水、热情、智慧在工作,与那些笨拙的孩子交流,与那些敏感的孩子对话,与那些残弱的孩子互动。有时,他们甚至要忍受不理解者的猜疑、鄙夷、讥嘲。
但他们是幸福的、快乐的。他们,那些孩子,那些老师——孩子因为老师的理解和关爱而幸福,老师则为孩子的成长和变化而快乐。我至今依然记得,一位老师在文章中的感叹:“因为你快乐,所以我快乐,因为你高兴,所以我高兴!”得到和付出,在这里,就像一首名曲中的音符,那样和谐、融洽,仿佛原本就是浑然一体、相互依存的。
现在,在杨雪梅老师的文字里,我再次体会到这样的音符和旋律,这样的和谐与融洽。
雪梅老师是我的网友。迄今为止,我们的所有交往,都仅限于文字。她读过我的书,我看过她的文,然后在微信群遇见,再然后,就有了不多的交流。得知她在山东荣成特殊教育学校工作,心里,莫名地就多了一份敬佩和敬重,就像我对邻居学校的那些老师——或许,这便是一种特殊的情感,基于教育,基于教育人对教育人的理解、体谅和肯定。
因了这样的情感,循着文字,我对她有了更多了解:大学毕业后,一直“站在特殊教育这片很难耕耘出激情的土地上”,虽不是混沌度日,但的确波澜不惊,时常“在被动的行走中疲惫应付”,随波逐流,困顿而迷茫。如她所说:“除却孩子们清澈纯稚的眼神给过我深深的抚慰外,更多时候,我都是徒劳地睁大双眼,看不清任何方向。”
这种状况,我其实很能理解。我曾说,“在现行体制下,最痛苦的教师,是那些真正有教育梦想,对教育有自己的理解和主张的教师,尤其是那些面对现实、始终不肯妥协的教师”。这样的教师,“他们所要行走的,绝不可能是康庄大道,他们只能在崎岖的小道上艰难前行,甚至不可能得到任何来自官方的掌声和鲜花”。
这番感叹,原本是针对普通老师,那些被急功近利的应试教育裹挟的基础教育阶段的老师。比起雪梅这样从事特殊教育的老师,他们其实还是有指望,有奔头的:既是应试,总会有结果,经过“白加黑”、“时间加汗水”的努力,总会有一定的成绩和分数,作为回报和奖赏。而在特殊教育学校,即使用尽浑身解数,可能也难有切实的回报:没有成绩,没有分数,没有考核,也没有奖励,甚至,连师生间正常的互动与回应,也很难即时出现。就像一个可怜的农人,辛辛苦苦,忙忙碌碌,一年到头,却几乎没有能引以为傲的收获和收成——因为,他们所面对的,本就是一片“很难耕耘出激情的土地”。
做任何事,倘若没有激情,没有报偿,都很容易陷入困顿和迷茫,麻木和倦怠。
幸运的是,在雪梅以为“就要这样混完自己的教育人生”时,她入围威海市的“四名工程”,成为第二期“名班主任”人选,得到了历时三年的培训与学习——这不仅开阔了她的眼界,让她体味到教育的丰富多姿,也唤醒了她的思考意识和成长意识。
我曾经说,一个人不可能成为他自己都不愿意成为的人。换言之,一个人要成长,发展,必然的前提是他自己的意愿和愿意——意识到自己的命定和必须,愿意不断努力,不断突破和超越,不断寻找和发现更加优秀的自己。即是说,一个教师,只有当他“意识”到成长是自己的需要,他才可能自发行动,自觉成长。而这种意识的产生,必定源于自己的觉醒。或者自己醒来,或者是他人唤醒,或者被某种事件刺激,内心的热情被点燃,麻木的状态被改变。
尽管我一直相信,优秀教师不是靠培训产生的,正如优秀作家不是教出来的。但是,当一个教师萌发出成长的意愿时,如果能够得到更好的培训,有更丰富的学习机会,有更高、更大的展示平台,肯定会更有助于他的成长,更有效地刺激和推动他的前进。
雪梅觉醒了——成长的冲动被唤醒,学习的欲望被激发。她开始大量地阅读,如饥似渴地阅读,教育的,非教育的,甚至多次自费外出学习。她先后参加了国家三级心理咨询师和沙盘游戏高级治疗师考试,并取得了相关的资质。这让她能够从更专业的角度,以更专业的方式,去关切孩子的心灵,体悟孩子的成长。
更重要的是,在不断的行走中,雪梅邂逅到教育生命中的贵人,走上了教师专业读写的道路。她开始用文字述说自己的教育经历,梳理日常行为和故事背后的教育意味,用爱和良知,为她所认同和愿意践行的教育,点一盏充满温情与关爱的灯——尽管我所接触到的,首先是她的文字,但我更关注的是文字背后,她的教育行走姿势,我更看重的是,她透过喧嚣、热闹、纷繁的表象,对教育的冷静思考和深切感悟。
无疑,这样的影响和改变,让雪梅的教育世界,更多了一份精神的静谧和灵魂的守望,甚至,教育成了她生活和生命的一部分,而不只是一种职业手段——我欣喜地看到,她的这段经历,包括记录这段经历的这本书,印证了我所主张的“行走拓宽世界,读写重建心灵”,也仿佛为我所说的“一个人走在什么样的路上,就会遇见什么样的人”作出了生动注解。我愿意相信,这既是独属于她自己的特殊经历,也一定具有可资借鉴的群体共性。
现在,读着雪梅的这些文字,仿佛在读着她的心路历程,读着她的生命履痕,读着她对于教育的敬畏和尊重,读着她对于特教事业的操守和坚持。
教育是良心的事业。教育者的所作所为,可深可浅。虽然有各种规则和要求,各种考核和评价,但是,这些外在的约束,显然难以真正督促教师的言行。边界之外的或深或浅,一丝不苟还是得过且过,全力以赴还是尽力而为,其实全凭教师自己的内心。特殊学校的老师更是如此——没有质量压力,没有成绩要求,没有分数考量,更需要教师的良知和责任。
每个人都是被上帝咬过的苹果,特殊儿童,肯定是被咬得更厉害的。为他们提供良好的教育,让他们享受学习的快乐,获得生存的技能,最终成为残而不废、残而有用的人,是公益,也是功德。关爱弱小,体恤孤苦,如《礼记》所说的“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残疾者皆有所养”的“大同社会”,一直是人类追求的梦想。可以说,一座再繁华富庶的城市,如果没有那一条条充满人性意味的“盲道”,都是残缺的。一个再繁荣富强的国家,如果没有那一所所充满温情和关爱的特殊教育学校,也谈不上完满。
残疾人是最弱势的群体,残疾儿童少年是最娇柔的花朵,需要教育者更多的精心、细心、耐心和用心,也需要教育者更多的付出、努力、汗水和智慧。我们常说,教育是爱的艺术,但教育更是科学的艺术,而科学的前提是正确——从理念到行动,从整体到细节,都应当是合乎教育发展规律,合乎生命成长节律的。这就需要教育者不断探索和实践,不断学习和研究,不断反思和总结,不断用新的经验,提升认知,矫正行为。
基于这样的考量,我愿意相信,雪梅将她的思考和感悟搜集、整理,汇编成书,不只是一种回顾和纪念,也是一种总结和提炼,更是一种启迪和展望——我也愿意相信,有着这样一盏灯的照耀,此后的岁月里,随着能量的不断积攒,她会将自己的工作做得更好,让她所看护的特教之花,经由她的汗水和心血,开得更美、更艳、更靓丽。
这,既是对她的期望,也是对她的祝福。
2017年4月30日 绵阳绿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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