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专题】母亲鞋 | 赵献花

作者简介

赵献花,河南周口人。2009年开始学习写作。小小说,散文,发表在多种报刊、杂志。

 母亲鞋

小时候,母亲爱给我们做布鞋。做布鞋最繁杂的工序要数纳鞋底了。母亲往往用三两个晚上才能纳一只鞋底,因为白天母亲要做好多家务。

那时,晚上还是煤油灯照明,灯光小而弱。母亲坐在灯前,戴着老花镜,佝偻着背。一只鞋底纳下来,母亲两眼布满血丝;拇指与中指肚被针磨破了皮,层层脱落,直至成坚硬老茧;这还不算,就连母亲拧出来的鼻涕、咳出的痰液都是烟熏黑。

鞋底纳好了。鞋帮更需要细而精。母亲说,鞋丑了,会让人笑掉大牙!于是对鞋帮样式、颜色选了又选,用剪刀裁了又裁,直至自己满意,才用纯色布条沿鞋口,鞋口齐而美,连母亲都说,这样上鞋(鞋帮与鞋底连一起)才好看。上鞋需要一气呵成。母亲说,如果一下子不把鞋上好,针脚匀称松紧会不一样,更重要的还有迷信说法,鞋子上的越快,孩子越聪明。所以,母亲希望她的七个孩子都聪明,往往一个晚上把一双鞋上好。

当然,母亲也给祖父、祖母、父亲甚至邻居做布鞋,后来也给我们孩子做虎头鞋——唯独不见母亲给她自己做布鞋。母亲常穿我们的旧鞋。母亲说,她又不出远门,穿恁好干啥?再说,旧鞋扔了多可惜!

上初中时,学生流行球鞋。母亲便勤俭节省下钱来,为兄妹买球鞋。后来,各种新款式皮鞋层出不穷,母亲牌布鞋彻底被我们淘汰。母亲失落好一阵,但没任何抱怨,孩子们穿得光鲜,那是她在别人面前骄傲的资本啊!可是,新款式皮鞋,却怎么也穿不出母亲牌布鞋的松软、舒适、以及幸福、踏实。

我们长大了,母亲却老了。每逢节日,大多为母亲买布鞋。母亲脚型裹得不好,鞋不好买,每次都要试了又试,母亲每次都选最便宜款式,还说,不是钱的事儿,关键是得劲儿(舒服)。知道母亲那点小心思,牢记母亲穿鞋尺码,以后就自作主张,为母亲买贵鞋,母亲问价时,给她报最便宜的。母亲穿着女儿买的鞋,往往在亲邻面前炫耀。

如今,母亲节来临,还想给母亲买双鞋,可惜,母亲已离我们而去,但母女连心,相信母亲已乐呵得合不拢嘴了吧!

(78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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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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