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初心

郑 英

每个人的成长,都是渐进与突进相结合的过程。无论渐进还是突进,只要沿着源于初心的发展方向,都有非凡的意义。回望自己的成长历程,虽然跌跌撞撞,但我依然步履坚定,始终不忘初心。

甘当“备胎”

大学即将毕业之际,应家人要求,我报考了公务员。笔试、面试、考核,一路过关斩将,旌旗猎猎。最后,因为自己的不善交际而深深自卑,于是在“红卡”(留杭资格)有效期的最后一天,我与杭州市教委签订了合同。就这样,我成了一名教师。

从教之初,我是个名副其实的“超级替补”。第一年,有班主任外出函授3个月,学校安排我去“填空”。由于那位班主任姓付,学生打趣说:“我们的郑(正)班主任来了,付(副)班主任走了。”3个月后,我便与孩子们打成了一片。第二年,我终于当上了正式班主任,可搭班的数学教师又请假,我又成了替补,没想到学生的成绩遥遥领先。有人打趣说,你像一只备胎,我说:“即便是个备胎,也要做个耐磨的备胎。”

这个时期,我甘为“备胎”,为“当一个好老师”用心打好底色。

崭露头角

我所在的是一所普通学校,没有所谓的名师横亘在前,我可以恣意发挥自己的创造力。当时,我任教4个班的历史,一周16节课。当时没有电脑,学生手上又没有图册,于是我自己动手制作明胶片。记得在讲授《新航路的开辟》一课时,我将5张明胶片合成一册,底下是世界地图,往上依次是迪亚士、达伽马、哥伦布、麦哲伦的航线,次第操作,清晰地展示了4位航海家的航海路线。这节课,不但受到学生的欢迎,更赢得了听课老师的赞叹,后被选送参加市优质课的评比,赢得满堂喝彩。

同时,我的班级管理成效日渐显著,学校安排我兼任两个班的班主任。除此之外,我还任教5个班的历史与社会课、两个班的思品课。虽然工作量“超负荷”,但也意味着自己的能力被认同。那个“超级替补”成了不可替代的稀缺资源。

这一时期,我犹如一只频频蜕皮的昆虫,一次次经受考验,并在阵痛中快速成长。

忧喜交织

自从获得优质课一等奖后,我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优势上,绞尽脑汁地设计新奇有趣的活动。却不想,自己的课堂渐渐从“扬长”中走向“浮躁”。

一次偶然,我听了特级教师唐少华的一堂课,他找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节点,不枝不蔓地将起承转合和轻重缓急落在实处。我惊觉,自己的优势恰恰成了障碍。于是开始调整自己的步伐,从模仿起步,只要有空就赶往唐老师的学校听课。他感于我的诚心,将所有的课堂实录和课例设计与我分享,让我得以更自由地“临摹”。一段时日下来,我的课堂开始走向简约,却有了更多的美感和质感。

更大的成就感,来自众多的讲座邀约,这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被认同。不过每一次讲座之前,我都深感焦虑、疲惫和迷茫,常常是挑灯夜战,反复修改,追求极致。而每一场讲座的完成,又让我欢欣、鼓舞、兴奋。

渐渐地,因邀约众多,我开始“批量”生产。不经意间,开始为名声所累,难以大刀阔斧地创新,做着一些“惯性”运动,我的个人专业成长面临着“岔口”。

这一时期,成就感与焦虑感交织着,心为形役,我感到自己进入一个了“高原期”。

二次成长

“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以至于忘记了为什么而出发”,纪伯伦曾说。我需要回到自己的初心和教育的原点来看待自己的价值,这样才能从偶然的成功走向必然的强大,才能走出“高原期”。

我的初心是“当一个好老师”,我所理解的教育的原点是“教育即生长”,两者是一致的。因为教育即生长,教育的使命是为学生的生长提供最好的环境,而最好的环境莫过于有“好的老师”。我选择用阅读、写作和反思来装点自己的教育之路,努力实现“当一个好老师”的期许。

于是,我潜心阅读。每天早早到校,在学生晨读时,我也在一旁静静看书;我还购买一些小开本的读物,随身携带,利用零碎的时间随时阅读;每接一届学生,我都会购买一批书,待他们毕业时,让他们每人挑走一本以做纪念品……书籍,让我的心灵拥有了栖居之地,看到书中的内容,我常常不自觉地与教育联系起来。或许这就是教育意识,有了这种意识,我感觉到眼中所见无不是教育的资源,无不蕴藏育人的先机,自己也由此活在了教育之中。

我常反思自己的“昨非”和“今是”:曾经,我太过关注结果,使得一些学生被忽视,而今我眼里每个孩子都是孤品,我要给予他们每个人关注的目光;曾经,面对同行的些许非议,我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的方式安慰自己,而今我以“行有不得,反求诸己”来自警自省,并收获了与同事的温馨感情……

不过,不变的是,我依然怀一颗初心——当一个好老师。在未来的教育路上,我会一直把它存放在心中,落实在行动中,镌刻在文字里,为教育人生做新的笺注和眉批,相信志之所趋,无远弗届。

(来源:中国教师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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