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肖龙/我要当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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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当老板
肖龙
“我要当老板！”
儿子贾强话一出口，让贾志刚惊诧了好一阵。
正午的阳光直直地照着工地，他恍恍惚惚地望着天上的太阳，想着眼前这个刚刚高中毕业，还一脸稚气的儿子，凭什么就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地张嘴就要当老板。
贾志刚的老板是一个包工头，剃个光头，戴个墨镜，每天就在工地上来回溜达，看谁不顺眼就大骂几句。
一次贾志刚重感冒请假，工头不同意，撂下一句：不愿意干给我滚蛋！显得是那么霸气，那么威风。
贾强显然没这么霸气！
工头也有老板。工头的老板每次一来到工地，包工头就没了那副威武，墨镜摘掉，一会前一会后地在他老板面前跑来跑去。
看着工头那副谄媚样，贾志刚想起家里刚下过蛋的鸭子，一走一点头，嘴里不停地“嘎嘎嘎”叫着，好像在说：老板你放心。
做个这样的老板，儿子更不可能。
工头老板的老板，贾志刚就很少见到了。印象中也就到工地来过一次，但是前呼后拥的，贾志刚根本就没看清长什么样。
只记得包工头、包工头的老板以及一大群人，好像贾志刚家里老母鸡孵出的小鸡，在这个大老板后面紧跟不舍。
做个这样的老板，想都不敢想，除非自己祖坟冒了青烟。
想着自己的老板，和老板的老板，以及老板的老板的老板，贾志刚感觉儿子当老板的远大理想很渺茫。
他年轻时也想过有朝一日能做个老板，父亲却无力提供资金。婚后，随着儿子的降生，妻子多病，老板的梦想逐渐被生活的艰辛扑灭。
如今儿子高考失败，只能上个职业院校，儿子坚决不上，说上了也找不到工作，不如利用别人上学的几年时间自己先闯荡一番。
贾志刚想想也有道理。但儿子说当老板，他无法理解。一没资金，二没技术，三没人脉，儿子凭什么就要去当老板？
儿子贾强倒是很潇洒。说，你别管，我就是我的王。我一定要当老板给你看看。
贾志刚就觉得这个儿子有点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心里略微就觉得欣慰了很多。
他说，我手里没多少钱。
贾强说，我用不多少钱，有一万块就够了。
贾志刚对一万块钱还是有点心疼的。可是想想自己当初，也就理解了贾强。一万块就当扔水里了，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去吧。
半个多月后，贾志刚正在工地上扎钢筋，老婆打来了电话。老婆是个病秧子，说话有气无力地，但语气很焦急，说你赶快回来，儿子疯了！
贾志刚一听就懵了。这才几天啊，儿子咋就疯了呢？
他赶紧去找包工头，说老板，我儿子疯了，我要请假。
包工头看也不看他，说你儿子疯不疯与我有啥关系？请假可以，今天的工钱别要了。
看着就要落山的太阳，贾志刚心里暗骂了一声“奶奶个头”，乘坐最后一班城乡公交火急火燎往家赶。
下车后，天早就黑了。贾志刚连走带跑，气喘吁吁地冲进了院子，一眼就看见儿子房间里灯火通明，儿子正在窗前左摇右摆地跳着，一边还大声吆喝着什么。
贾志刚一看这情形，心想，坏了，儿子真疯了，这可咋办？
贾志刚顾不得和老婆打招呼，几步冲到儿子卧室。
贾强一看贾志刚回来了，拉着贾志刚就往里面让。
儿子，你没疯吧！
我这不好好的吗！
说完贾强转了一个360度的圈，再次面对贾志刚，说，你看，我像疯子吗？
贾志刚拿不定主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贾强的卧室里多了一台电脑，电脑旁边还有摄像头等一些东西。
贾志刚又问，“你没事吧？你妈说你病了？”
“我没病啊！”。说完贾强在贾志刚面前蹦了几下，冲着贾志刚又笑了笑，“你看我像病了吗？”
贾志刚见过得了疯病的人，病得越厉害，越是说自己正常，反而说别人都是神经病。这么一想，他感觉儿子确实是有点像病了。
“那你说说你的愿望是什么？”贾志刚不放心，追问了一句。
贾强一听，从裤兜里掏出一部崭新的手机往桌子上一放，手舞足蹈地说了一大堆大道理，最后自豪地说，“我就是要当老板！”
贾志刚感觉儿子有些狂躁，这是疯病的典型症状。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后怕！
妻子闻讯已经来到了儿子的卧室，期期艾艾地站在贾志刚身边，不停地数落着儿子的各种不正常。
贾志刚更加忧心忡忡。他看了看贾强，头发有几天没洗了，乱七八糟地向上直立着，双眼通红，看来儿子确实是病得不轻。
贾强从初中时就迷恋上了网吧，多少次贾志刚被妻子从城里喊回来到网吧去找逃课的儿子。因迷恋上网而疯了或猝死的案例贾志刚听说很多，他几乎已经断定儿子疯了。
“儿子，要不咱去看看医生吧？”贾志刚小心翼翼地征求贾强的意见。
贾强一听，愣怔了一下，“不是告诉你们我没病吗！我很正常。”说完，就连推带搡地将贾志刚两口子推出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哐”一下关上了门。
这一夜，贾志刚听到贾强可着嗓门吼，一会儿唱，一会儿说，一会儿又哈哈大笑。
他坐在床上吸闷烟，妻子坐在他身边垂泪。
他突然想起自己有个同学在乡卫生院上班，就赶紧掏出手机。
“什么症状？”同学问。
“就是成夜成夜不睡觉，魔魔怔怔地，情绪狂躁不安，说话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贾志刚详细地向同学介绍了儿子的症状。
“哦，这个可以考虑是因为高考压力太大导致的精神分裂。你明天带他先来卫生院看看吧！”同学给了建议。
儿子高考压力大？打死贾志刚他也不信。但是这一夜儿子整整折腾到凌晨两三点钟才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贾志刚草草做点早饭，简简单单吃了几口，想喊儿子又不忍心喊。
就在犹豫的时候，手机响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包工头的电话。
“老板，我儿子真病了，我今天去不了！”贾志刚加着小心，尽量控制让自己语气里带着笑。
包工头却莫名其妙地“哈哈哈”地大笑了几声，说，“老贾，你小子挺能装啊！”
贾志刚也蒙了，这个小老板以前和自己说话时很少笑过，有时还带脏字，今天怎么不仅笑，还和自己开玩笑？
“老板，我哪敢和你装！我儿子真病了。”
“你还装？昨天晚上我都看见你了。”
“昨晚我回老家来了啊！”
“看见你和你儿子在一起！”
贾志刚更迷糊了。
“老贾，你他妈真能装。记得今天回城的时候，把我的货给我带回来，昨天下午的工钱不扣你的了！”说完，工头直接挂了电话。
九点多，儿子才从卧室里揉着眼睛走出来。已经急得团团转的贾志刚赶紧走上去，劈头就问，“儿子，我老板你认识？”
“你老板是谁？”贾强打了个哈欠。
“他说让我今天把他的货给带回去。”
贾强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你去街上蔬菜批发店找李老板，100斤生姜，就说是我发的货！”
至此，贾志刚依然是云里雾里一般。他不明白，这个疯儿子是咋做的老板呢？…
《关于投稿那点事儿》
征稿启事
作为一名作家或文学爱好者。投稿是一种常态。不论您是大家还是无名小卒，投稿的过程，注定是一段成长的历程……结局不管怎样，过程一定很精彩。请把把您的投稿故事讲述给我们吧，让我们再告诉后来者，让他们在文学创作的跋涉少走弯路……
来稿请注明“关于投稿的那点事儿”字样。
截稿日期：2019年12月30日
稿件一旦采用，将在河南文学杂志微信公众平台和纸媒分期刊登，最后结集出版。
投稿信箱：hnwenxue@126.com
作者简介
肖龙，祖籍安徽利辛，现居阜阳，安徽省散文随笔学会会员，阜阳市作协会员。有作品见诸各类媒体。
《河南文学》杂志是河南阅读学会旗下的一个纯文学刊物，双月刊。以“不厚名家、力推新人”为办刊宗旨，以“不唯名家，但求名篇；不拘篇幅，唯求美文；不唯形式，文道并重”为原则，主要刊登小说、散文、诗歌等文体，面向全球各界征稿，所刊登稿件主要从“河南文学杂志”微信公众平台推送的稿件中选取（已在其他媒体刊发并被原创保护的，本平台不予刊发）。欢迎各界人士踊跃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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