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晨晖:听君一席话 胜读十年书
晨晖的散文
听君一席话 胜读十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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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的金秋十月,我到镇江句容宝华山千年古村参加“第二届金鸽诗歌奖”颁奖典礼。在这个千年古村落,就不说电影《白蛇传》拍摄基地“金山寺”、清康熙大帝南巡赐名江天禅寺;不说镇江当年的老渡口“古津渡口”;不说《三国演义》里的主要人物,刘备当年在“北固山”招亲还存留的楼阁;不说登上座落寺内的塔楼,可以看到波涛起伏的“长江水”,以及“秦淮之源”的塔楼,开启闸门放水时是多么的壮观;不说“醉巷”里的现如今,根本找不到醉客形象的风雅趣事,至于其他的大殿、古楼、闺阁、亭台,全都是依山傍水而建的六朝古都风韵。
而我想要说的,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景区,遇到的是《诗刊》社原主编、著名诗人商震老师。那天,我到达主办方预定的活动地点千年古村后,已过了午餐的时间。我在宾馆前台领了房卡,准备要上二楼时,由于宾馆没有设电梯,我的箱子却比较沉。正在犯愁,有个身宽体壮的青年老师看到了,连忙帮我提到了二楼。后来,才知道他是江苏苏州人、协办方程广柱老师,我谢了他,在房间里放下箱子,便下楼去找吃的。
这里的一幢幢古楼,随着地势梯田似的而建,房子间比较密集。我出了宾馆后,随意地走过戏台庙宇,走过你挨我挤的店铺,走过青砖、石板铺设的小巷,在四合院式的古屋间寻找适合自己口味的小吃店。迎面遇到商震老师,他大概也是去吃午饭吧!我上前跟他打了个招呼,他应了一声,便一脸懵然地看着我,似乎在想问我姓甚名谁?我只好自报家门:“我叫晨晖,几年前到北京办事,看到微信朋友圈上,有您的新诗集发布会,便专门安排了一天时间去参加,您那次举办的新诗集首发式,我记得很清楚是《半张脸》。”
他“噢”了一声,说:“那个诗集啊!有些年头了。”我说:“是啊!”
我们就这样在一个小店铺前停留了一会儿,都觉得一下子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题了,何况我的肚子正在唱着“空城计”呢!估计商震老师也饿了,不敢再担搁他了,我们互相加了微信后,各自去找吃的了。
当日下午,1点半去听诗歌讲座,晚上7点参加诗歌颁奖典礼。我领了奖后,便提前离开了会场,没有观看下半场的音乐会。原因是特殊疫情之下,会场聚集的人太多。
众所周知,这次诗歌竞赛的主题是抗击新冠病毒,讴歌抗疫英雄。大家都感受到了这次疫情的严重性,而且疫情迄今还在全球蔓延。除中国之外,已感染逾5180万,累计死亡逾127万,真的是触目惊心啊!病源的传播速度之快,令全世界人心惶惶。
幸好有我们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英明决策、有白衣天使的无私奉献、有人民警察和武警官兵的八方支援,有全国人民齐心协力的积极配合,才及时控制住疫情,堵截它们继续蔓延。要不哪有现在我们这样放松的聚会啊!回顾这次疫情的暴发,正值年关,正是家家团圆、户户迎新春的日子,由于武汉的疫情,新增、死亡病例不断增加,人人提心吊胆,害怕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中招。特别在疫情暴发期间,全民居家隔离,足不出户,更不用说去聚会了,往日热闹的地方都变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几乎是万巷皆空。
我相信在这次参会的诗友,都体验了恐慌和茫然。在居家的日子,体验了从窗口望向户外,望着满院的树木,从干枯的树枝,到一天天地长成满树的绿荫,看着灿烂的阳光,都想出来走走的欲望,相信是前所未有的强烈。然而,我们不得不止步于家门口,是诗歌让我们浮躁的心沉静下来,一直坚持到武汉彻底清舱,终于让我们从雾霾中走出来,心里才有了阳光。
尽管我们国内已控制住了新冠病毒,但境外输入的病毒时有发现,还是要小心为好啊!
能不聚会的,还是少聚为也。由于多次听到咳嗽的声音,我因为害怕便提前走出了会场,想在门口透透气;没有观看后半场演出的诗友,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会场。我竟然看到荣获“第二届金鸽诗歌奖”最高奖——“金鸽奖”的《澳门晚报》执行总编辑、著名诗人、大腕词作家冰洁老师也出来了。他现为澳门传媒集团董事局副主席、执行总裁、执行总编辑,中国澳门艺术工作者协会常务副主席,澳门诗词家协会常务副主席。作为“央视春晚捧红的7位湖南籍词作家”之一的他,为人豪爽、乐观。有人开玩笑说要他请客,他立马爽快地、开心地答应了(后来抢着买单的是金茂老师)。
我们从颁奖会场走出来后,走进几千米弯弯曲曲的小山坡、四通八达,挨挨挤挤的小胡同古村落,都是店门紧闭,留下满大街闪烁的路灯。人工设计的星空,每家每户屋檐下的红灯笼、横竖用绳子拉起来的彩旗,都在夜风中摇曳。这里虽然是后来人建筑的古楼景点,但它无不浓缩了镇江句容的人文典故,浓缩着这里祖祖辈辈民风习俗及节假日的热闹情景。我想,这样的灯光、这样的夜景,真的适合欣赏夜景的人享受,仿佛让我看到当年江苏的民风、民情,令人无不联想起才华横溢的歌女,怀抱琵琶半遮面地坐在有窗口的乌篷船里弹唱,视若无睹两岸熙熙攘攘的人群,观赏者挚爱的目光、欣赏的耳朵,随着船只在淮河水里咯吱咯吱地摇曳,那是何等的风光啊!
我收起遐想的翅膀,随着他们的脚后跟,到处找吃的,都没办法找到。随同一起找的诗友说:听说这个旅游景点离城镇比较远,游客们晚上观看演出、篝火晚会后,没地方去体验夜生活,都到宾馆里休息了,所以晚上8点左右,所有的店铺都关门大吉。晚上谁要出来找吃的,基本上是没法找到的。我们正说着找着时,从另一处寻找吃的诗友打手机过来告知,他发现宾馆旁边的一个稍大的酒店,开着灯正在打扫卫生,便急忙敲门进去问有没有吃的卖?店主说:“没有。”我们正好也赶过去,说:“只要有花生米、酒就可以了。”他说,“这些有。”于是,我们便买了几碗油炸的花生米、一箱啤酒、两瓶黄酒,找了个离地基两米多高,踏上木板做成的梯子,走进亭子里。这个小亭子不大不小,正好夹在一排古屋当中,里面有个“匚”字形的美人靠围着,还有两把可移动的靠椅,放在一张一尺半高、将近两米长的长方形桌子旁边,大家把花生米、啤酒、黄酒、一次性杯子,一一摆在桌子上,坐下后叫来了正要休息的商震老师、胡茗茗老师。
我们边吃边天南地北的聊着,重点还是聊诗歌,听商震老师会场外的诗歌讲座,我真的从心里佩服大师们,随口说出的话就是与众不同,都是很难听到的写诗经验;围坐的诗友们一下子都安静下来,我也支起耳朵,屏息凝视地听着。他说:“诗人一旦把词使用在你的情绪上,它可是无私地让你传达有效,要不就显得太平凡了、太表面了;不着急,你就从现在开始,使用自己的经验,要有话说,说句粗话,你必须要有屁放,不能没话找话,没屁硬挤。” 他说着说着,随手拿起面前的茶杯说:“你看这个茶杯就是茶杯,是吧?那你这个时候写得就不够丰富、不够饱满。我告诉你说,这是什么?茶杯,能干什么?装这个长江水、黄河水、运河水,能装酒,能装泪水,那么,你能不能装进去银河水?这就是说要把一个东西吃透,再去表现它,它才能丰富地把你的感情完整的装进去,有效地传达出来,让人家说今天是一个味道,明天又是一个味道,一层一层地要埋进18层至38层。诗歌是挑读者的,如果我写一首诗,大家都听明白了,这不是好事。我再重复强调一下,好诗歌是挑读者的,而不是说诗歌要变成大众读物、广场朗诵,那是对诗歌的亵渎。当然,这是我个人对诗歌的敬畏,说得非常清楚。”
我们在这个千年古村落的亭子里,一直聊到12点多,会议结束的诗友们,早就三三两两地回到各自的客房休息了。看到酒喝光了、花生米也没了,大家虽然好像意犹未尽,但也只好各自回房安寝。亭子里的桌子上只剩下空瓶子、空杯子,我们把它收集到垃圾桶里,大家便各自散去。
我回到房间洗漱完毕,睡下以后,脑子里还在回味着商震老师关于写诗方法的聊天,便忍不住的想:回去以后把它整理出来,以便写诗的朋友借鉴学习。
(原载2020年11月13日《澳门晚报》A6版)